君暮攸飞奔到湫院,君长颐被玉箫和竹杳一左一右地扶着,脸上满是痛楚,左手高高的肿起来。白糯焦急地绞着帕子跟面前的知春理论,朝雪和意晴也扶着白糯。月涯、意林、邀月、酌月在递水,有些被熏着的书洛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见君暮攸黑着脸来了,哭道:“五殿下……我们郡主还没有被救出……”
君暮攸的脸黑得堪比锅底,施展轻功掠进了湫院。
墨晓筝此时正抱着自己受伤的脚踝坐在地上起不来,勉强用水浇熄那些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前来的火苗,衣衫微微有些凌乱,清丽的小脸冷静地审视着自己的周围,试图借力站起来。
君暮攸冲过去,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墨晓筝披了个严实,看着墨晓筝惊愕的眼神,轻轻抱起墨晓筝,又冲出火海。
白糯和君长颐又哭又笑地上前查看,被人救出的月皇后也虚弱地笑笑——这墨晓筝,怎么还不死!
因为墨晓筝、君长颐的受伤以及被烧得严重的湫院和勿园,一行人就只好返回皇宫。
墨晓筝坐在贵妃榻上任白糯给她上药——一想到又回到了这火热水深的深宫,她就头痛不已。
君长颐看着自己被包起来的左手,苦着脸道:“明日本是茹贵妃娘娘设宴,原想着逃过一劫,不必去应酬……这宫里三天两头地设宴,真是麻烦。”
墨晓筝哭笑不得。
翌日,
茹贵妃果然如君长颐所说的设了宴席。
墨晓筝三人到的时候,那些夫人小姐也都到了。
温蔚安看见身穿雨露墨色墨兰长裙清灵大方的墨晓筝,眼中闪过一丝纠结,随即眼睛闪闪发亮地走过去,亲昵地挽了墨晓筝的胳膊:“尚娴是何时来的?”
墨晓筝似笑非笑:“说来还是尚娴失礼了,尚娴虽有伤在身,但还得比那些仆妇来这小宫宴来得更早才是,才能显出尚娴的诚心。真是抱歉呢。若不是有伤在身,尚娴也很急呢,尚娴可还记得,温小姐欠尚娴一个要求不是?”
温蔚安微微笑着:“上次是蔚安有事走急了,请尚娴谅解一二。蔚安的亲戚温爻小姐不久前才下葬,幸而蔚安只是与她远亲,否则尚娴你就见不到蔚安了……尚娴是不是该安慰安慰蔚安?”
墨晓筝随着温蔚安的目光看看君暮攸,冲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君暮攸莞尔一笑,然后看向温蔚安:“温小姐大可先安慰安慰远在琼峡关的云二小姐。”
但是她好喜欢五殿下……嗯,其实五殿下脾气不怎么样……
温蔚安有些纠结正要开口指责,就见君暮攸朝这边走来。
啊啊啊,他要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来与她打招呼?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若是多个人追捧,也不是不行。温蔚安暗自得意,脸上全是有礼的笑容,冲着君暮攸行礼,娇声道:“臣女见过五殿下,恭请德安。”
墨晓筝心里叹了口气,只好跟着福礼:“臣女见过五殿下,此颂暑安。”
君暮攸直接略过温蔚安,看向墨晓筝:“你的伤口不要紧吧?”
温蔚安愣了愣,看了一眼淡然墨晓筝,微微蹙眉。
察觉到温蔚安的目光,墨晓筝笑得灿烂:“劳五殿下挂心,已经好多了。”
君暮攸看了一眼温蔚安——看来淼淼是因着这无礼的东西与自己说话……
墨晓筝继续笑着与君暮攸说话,温蔚安抬起头,对上不远处君暮仁的眼睛,心莫名漏掉一拍。
“皇后娘娘有喜了!”突然有人近前禀报。
君暮攸的脸色立刻正常,变得冷冰冰的:“母后有喜了?”
墨晓筝和温蔚安看向君暮攸。温蔚安微微蹙眉,墨晓筝则是纯属好奇。
君暮攸看着墨晓筝,没由来的一阵愉悦——看来,外冷内热的淼淼,已经开始把他划分到“内”去了呢……
白糯和君长颐走过来:“淼淼,你去看吗?”
墨晓筝下意识地看向君暮攸。又立刻转头,笑道:“如此喜事,自然少不了我咯。”
温蔚安看向墨晓筝,眨巴着眼睛撒娇,眸子中闪过一丝八卦:“尚娴郡主,臣女也好想去啊……”
君暮攸没有答话。
温蔚安便满心欢喜地跟在四人后面。
君暮攸最后进殿,看看自己后面的温蔚安,扫了门前的侍卫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追上墨晓筝。
温蔚安正要进门,那几个侍卫便拦在她面前:“殿下有令,温小姐不得入内。”
温蔚安咬着唇,跺着脚跑远了。
月皇后正躺在床榻上,皇帝高兴地握着她的手坐在一旁说话,见四人来了,春风和煦地点点头。
行礼,然后皇帝看着君暮攸:“你说,你母后肚里的孩子是叫暮缔、暮孺、暮晖还是暮炜?若是个女孩,那叫长璃、长言,还是长毓?”
君暮攸懒懒地附和:“其实长娪、长瑷、暮溯、暮麟也是很好的。”
墨晓筝、君长颐、白糯:“……”
月皇后忍无可忍地打断:“好了。皇上,您和攸儿几个就不必在此了吧。臣妾有话欲单独与尚娴郡主谈谈。”
皇帝很遗憾地出去了,君长颐也拉着白糯退下,君暮攸有些不放心地看看墨晓筝。
月皇后打趣道:“得了,攸儿难不成还会以为母后要把尚娴给吃了不成。”
墨晓筝:“……”
君暮攸不放心地走了。
月皇后看向墨晓筝:“你可愿与本宫联盟?”
墨晓筝莫名其妙:“此话怎讲?”
月皇后皱眉道:“你我都是要搬倒太后娘娘的人,联盟又何妨?太皇太后娘娘也肯定希望看到这样。本宫也想趁此机会帮你牵个红线,如何?”墨晓筝是个厉害的,若是与她对立,多半会两败俱伤,若是把她归于自己人,那自己就是如虎添翼了。
墨晓筝看着月皇后:“小女愿闻其详。”
月皇后见似乎有希望,便道:“本宫看暮仁那孩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