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洛与月涯偷笑地服侍墨晓筝穿衣完毕,今日有认亲礼,因此仍是正红色长裙,绣鸳鸯归枝纹,青丝以一只石榴绕丝金钗与海棠花簪绾了一个妇人的百花髻,清丽灵动中带了几分端庄与淡淡的威严。
“郡……皇子妃,”书洛定了定心神“可要奴婢将膳食端入屋内服侍皇子妃用膳?恐怕来收元帕的嬷嬷要来了,若皇子妃在屋外可能不好应付。”
墨晓筝清丽的小脸不自觉地微醺“……嗯,那让月涯端进来便是。不必服侍我,你去找余嬷嬷拿云宫下人的名册与我过目便是,嫁妆的箱笼待认亲礼结束后再按着从前在云筝坊内的规矩一一清点即可。”
书洛应了,拉了月涯道了个万福后退了出去。
“你不用上朝?”墨晓筝疑惑地望向君暮攸。
君暮攸微微勾起唇角:“新婚三天,不必上朝,这个规矩我喜欢。晓晓,云宫内的下人除了几个太监也只有玄暗、萧离、萧常几个,你也不必清点。”
墨晓筝没好气地嗔了君暮攸一眼:“你这些年也没个宫女、没有妾室、没有通房,传到外面去岂不说我善妒?幸亏这次带了书洛她们来,否则我休想有个好名声。”
君暮攸微笑着揽住了墨晓筝:“晓晓,等局势稳定了、大仇得报了,我要带你出宫,游山玩水,不再搅合到这么乱的皇宫,可好?”
“嗯,好。”墨晓筝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乾宸宫。
窗棱外飘飞的雨丝斜斜地织着,古树参天之下,藤萝微微簇着朱墙青瓦,琉璃的纹案在店内的烛火光、殿外的晨光照耀下淡淡地照映着殿内的奢华。檀香静静地在香炉中燃烧,淡淡的香雾氤氲在微微潮湿的空气之中。
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面容威严,让人看不出喜怒地坐于龙椅之上,太皇太后着暗纹金丝锦袍,银丝微微挽起,慈蔼地坐在一旁。冷然的月皇后身边是二公主君长嫒与君暮仁、温蔚安。米璐神色柔和地坐在一旁,时刻谨记着今日月皇后的吩咐。君暮侯、君暮佰君长暖、若嫔、司徒贵妃神色安然地坐在后面。
“见过父皇,见过皇曾祖母,见过母后,见过四皇兄,见过三皇兄,见过六皇弟,见过大皇嫂,见过四皇嫂,见过大皇姐,见过二皇妹,见过贵妃娘娘,见过若嫔娘娘。”两人皆是行礼。
“平身。”皇帝声音缓和。
“谢过父皇。”两人又是一礼。
后面就有嬷嬷端了茶水上来,又有太监铺了蒲团。
墨晓筝接过茶水,先对着皇帝跪了下去,声音清透带着些许恭敬:“儿媳请父皇用茶。”
皇帝神色慈和了不少,从身后小顺子手中的托盘中拿出一只盒子放在墨晓筝的放茶杯的托盘之上,然后拿起茶杯轻轻缀了一口:“好,今后要与攸儿琴瑟和鸣,早日开枝散叶。”
“儿媳谢过父皇,父皇万安。”
朝着月皇后跪下去的时候,墨晓筝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儿媳请母后喝茶。”
月皇后神色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和蔼地从身后的宫女碧桃手中拿出一只簪子递给墨晓筝,又拿起茶杯抿了抿:“要与攸儿夫妻和睦,互相宽容,多子多福。”又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也算是一个美人儿的碧桃忸忸怩怩地走上前,月皇后笑着对墨晓筝道:“子嗣要紧,怕你一人服侍攸儿太过劳累,便将这个宫女送与你们,今日回去便开了脸,放在攸儿身边服侍起居,做个通房吧。产下孩子后升为姨娘,也能帮你分担不少内务。本宫相信晓筝丫头不是那善妒之人,你意下如何?”
墨晓筝望了一眼那碧桃,轻轻一笑:“母后的好意,儿媳自然得收。不过儿媳也想与五殿下夫妻和睦啊,所以还是问问五殿下的意思吧。”
“母后还真是说笑了。”君暮攸不怒自威的声音响了起来“本殿下新婚燕尔,怎得母后就开始着急本殿下没有通房、妾室呢?大多男子三妻六妾,但母后应当不会污蔑本殿下是那流连烟花之地,不务正业之人吧?本殿下一生不要别的女子,就只要晓筝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又有何不妥呢?”
皇帝瞪了月皇后一眼:“朕同意了,月皇后,莫要太过得寸进尺了。念着今日是大吉之日,朕先不责罚你。若再让朕听到如此消息,严惩。”
“皇上您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一番好心,……”月皇后委屈地去看皇帝“罢了,臣妾可能无心之举触怒到了皇上,臣妾知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记住了,往后会用心去做。还请皇上息怒。”
“嗯。”皇帝挥挥手“晓筝丫头去太皇太后那里敬茶罢。”
墨晓筝应了,对着太皇太后跪了下去:“曾孙媳妇请皇曾祖母喝茶。”
太皇太后慈爱地点点头,接了茶,将一只匣子轻轻放在墨晓筝面前:“筝丫头一转眼就长大了。今后要与攸儿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谢过皇曾祖母。”墨晓筝恭敬地应了。
剩下的都是平辈,不必行礼。米璐不动声色地喝了墨晓筝的茶,给了一只簪子,墨晓筝回赠一只翠玉镯,温蔚安浅笑着给墨晓筝一只熏炉,墨晓筝仍旧回赠一只青玉镯。君长嫒木着小脸,面上很嫌弃,但还是笑着赠了一对玉瓶,得到一只白玉镯。君长暖送的是一副花样稀奇的点朱桃花头面,墨晓筝回赠一套点翠缠丝头面。
剩下的君暮仁几个的见面礼墨晓筝都未曾打开,只是笑着接下。
去了一趟皇祠之后,再回到云宫已然是申末了。夜色刚刚染上青天,淡淡的霞光笼罩着云宫,淡淡的温暖着。
“传晚膳。”君暮攸神色慵懒地吩咐着萧常。
“是,殿下。”萧常神色恭敬“主子已然迎亲,不知属下们何时才能成亲呢?咳,是玄暗哥让属下问的。”
墨晓筝笑了起来:“让他自己到我面前来提亲。”
萧常应了,走了出去。
“不许你对别的男人笑得这么开心。”君暮攸不满道。
“哦……”墨晓筝慢慢点头。
“郡主。”书洛和邀月的声音响了起来“玄暗与余嬷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