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煊王太师初斗法
沈依嫙休息了两日,神色大有好转,南霜一直为她擦药服侍,细心体贴。
房外侍女来报:“小姐,老爷唤您过去。”
“知道了,”南霜应着,对沈小姐轻言道,“老爷唤您过去,南霜帮您梳妆吧。”
沈依嫙轻轻点头,南霜便扶她起身,为她找了件丁香色的衣裙,她发现苏小姐的衣裙丁香色颇多,床幔也是丁香色的,便开口问南霜:“我喜欢丁香色,是吗?”
“我家小姐最喜欢丁香色了,小姐是想换件别的颜色来吗?”
南霜以为沈小姐不喜欢这件衣裙的颜色,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说的是我家小姐。
沈依嫙听了嘴角微扬,她这两日便看出,这个名唤南霜的侍女心性耿直,看来日后可以从她口中了解更多的情况。
“不用,”她摇头回答,“我喜欢这件,按往日的装扮便好。”
南霜听了一笑,她为沈小姐装扮好,看着沈小姐穿着自家小姐的衣裙,梳着同样的发饰,仿佛是小姐回来了,她看着有点晃神。
沈依嫙看出南霜心中所想,暗暗庆幸,她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南霜。”她语气轻柔。
南霜听到沈小姐唤她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是。”
“我们过去吧。”南霜扶沈小姐起身,引着她去往正厅。
沈依嫙由南霜扶着,走得很慢,路上碰到两个苏府侍女,侍女们看见她都行礼唤她“小姐”,可待她走开后又窃窃私语,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终于来到正厅,昨日跟着韩奕君进来,她知道苏子丞此刻,一定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进来一看果然如她所料。
她微身行礼,故意让声音柔柔弱弱的,开口唤道:“父亲。”
苏子丞目光看向眼前的人,同女儿一样的衣着打扮,一时间竟觉得眼前之人就是女儿。
他再细细看来,眼前之人虽声息柔弱,却没有女儿身上那种淡漠的气息,他整顿思绪缓缓开口:“身子怎么样了?”
“回父亲,已经好多了。”沈依嫙心中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装作温顺乖巧的样子,抬眼回望苏子丞,眼眸清澈晶莹。
“那便好,”苏子丞继续发问,“有没有回想起些什么?”
沈依嫙知道苏子丞是担心自己恢复记忆,虽一日三次让孙大夫来查看,仍是不能安心,便轻声回答:“女儿只要稍一回想,头上的伤口便隐隐作痛,便索性不去想了,只听父亲的话便好。”
“凌儿懂事。”苏子丞语气缓和了些,不似刚刚那般生硬。
他派人每次诊断后都来回报,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可还是要自己亲眼看过才觉可信。况且他想来,这不知人间疾苦,养尊处优的富家小姐,又怎会有这般心机计谋。
想到这儿,他便放心下来,缓声开口说:“既然身子并无大碍,便去准备与煊王成亲一事,为父一定为你好好大办一场。”
沈依嫙知道还有三日,便是四月十九,圣上将苏家小姐赐婚给了煊王,这些韩奕君都有说给她听。
可此时听到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本来假装失忆就已不易,如今还要替他人成亲,这真是难上加难。
苏子丞见没有应声,发问道:“怎么,不想嫁?”
身边的南霜拉了下沈依嫙的衣角,她思绪回拢,这才柔声回应:“女儿都听父亲的。”
苏子丞点头表示满意,“好,那便下去好好准备,我苏子丞嫁女,定要办得满城风光,为父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煊王府。”
“是。”沈依嫙轻笑点头,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苦不堪言,如今形势所逼,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苏家小姐假扮到底了。
京中煊王府,府中下人来报:“太师府总管严坤,前来与王爷商议成婚事宜。”
“这苏太师竟派个管家来与王爷商议婚事,真是狂妄至极。”薛辰语带愤恨。
他自幼便跟在王爷身边,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加之得力助手,对王爷忠心不二。
他听到太师非但没有亲自前来,竟只是派个管家过来,同王爷商议婚事,便心中火烧,气愤不已。
“薛辰,”莫煊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将手上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人家就是来给你个下马威,你还偏要生气,看来我平日里都白白浪费口舌了。”
薛辰听了低头答道:“是,属下知错。”
莫煊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吩咐薛辰说:“叫他进来吧。”
薛辰将严坤带进府中王爷书房,严坤行礼说道:“煊王。”
莫煊没有抬眼,抬手示意严坤起身,声音清朗悦耳:“严总管辛苦,来本王这煊王府一趟。”
严坤低头应声,话中却听不出敬意,“王爷客气,小的奉太师大人之命,同王爷商议两府婚事。”
“哦,”莫煊语调微扬,“太师大人有何高见?”
“大人说为了您煊王府的脸面,自然也是要风光大办一场的,”严坤顿了顿,故意说地慢些,想看煊王听后的脸色,“大人为您撑场面,已为小姐备下十箱嫁妆。”
他见煊王听了没有面露不悦,反而放声一笑,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太师果真豪爽,替本王多谢太师。”莫煊眉眼带笑,声音爽朗。
严坤听了心中暗暗得意,煊王这下是知道我们老爷的厉害了。
莫煊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看向严坤目光真挚,“煊王府备下五箱聘礼,内务府也为本王备下五箱,这加起来刚好也是十箱聘礼,方能与太师府相配。”
只听他话音一转,语带戏谑:“这太师大人嫁女,还送本王十大箱子嫁妆,本王是只赚不亏,真该要多谢太师大人。”
薛辰闻言憋笑,严坤也听出煊王话中的嘲讽意味,面上难堪,语气有些不敬:“王爷既然也已备好,那就不劳太师大人费心,小的还要回府复命,先告辞了。”
“严总管慢走,”莫煊对身后的薛辰吩咐,“送严总管。”
“是,”薛辰应道,摆出手势,“严总管,请。”
薛辰将严坤送出王府,回来站在王爷身侧,笑言道:“这太师哪里是嫁女儿,倒像是巴巴地赶着送过来,整整十大箱子的嫁妆,他还真是舍得,本想借此来羞辱王爷,怎料反倒闹了笑话。”
莫煊轻笑摇头说:“这还只是开始,等这太师之女嫁进府里,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圣上也真是,把这么大一个麻烦事扔给王爷,”薛辰刚想替王爷叫屈,又忽地想起些什么,凑近王爷耳边说,“好在听说这苏家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
还没等他说完,王爷便朝他脑门上弹了一指,他呵呵傻笑一声,不再多言。
严坤快马回府复命,回到府中向老爷回禀此事,他将煊王所言所行细细讲来,老爷听后大怒,将手中茶杯摔翻在地。
“老爷,您不必动气,”严坤忙安慰老爷,“王宫那边大小姐已顺利进宫,老爷自不用在意那煊王。”
苏子丞闻言怒意消减,“我便不与他一般计较,宫里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老爷,圣上封小姐为艳贵人,住在絮阳宫。”严坤将春白传回的消息告知老爷。
“才是个小小的贵人。”苏子丞语气微扬,他对圣上册封沈氏贵人的位分不太满意。
“虽是个贵人,却是秀女中位分最高的,圣上单独给赐了封号。”严坤向老爷解释说。
苏子丞吩咐严坤:“告诉宫里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传出来,还有,出嫁之事便交由奕君来办。”
“是。”严坤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