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太后宣见新宫嫔
苏若凌进宫已三日,这日太后派人传来懿旨:“新晋宫嫔前往寿兴宫请安。”
絮阳宫上下接旨,春白和玛瑙开始为小主装扮,玛瑙找出件胭脂色衣裙,“小主,今日穿这件去寿兴宫,定能让众人眼前一亮。”
苏若凌看了眼玛瑙手上的衣裙,叶眉微蹙。
春白看了接言说:“今日是初次拜见太后,不宜引人注目,还是穿件颜色清丽些的好,”她说完找来件水绿衣裙,“小主今日穿这件吧。”
苏若凌对春白勾了勾嘴角,春白回以一笑,主仆二人心意相通。
玛瑙见此景,讪讪地将手中的衣裙放回,拿起一支翡翠滴珠步摇,“小主头上戴这支步摇吧。”见小主点头,便为小主插在发髻上。
“小主,另外两位新小主,分别是锦禾轩的孙贵人和宣若阁的林常在,”春白在小主身旁提醒,“孙贵人虽也是贵人,但圣上给您赐了封号,三位新小主中,您的位分最高。”
“是呢,”玛瑙接言,“除了圣上先前册立的两位王妃,您的位分是最高的。”
苏若凌明眸看向两个侍女,薄唇轻启:“位分什么的我并不在意,也好,顶着这位分在宫里,不会叫人轻易欺负去。”
她明白两个侍女都是为她好,宫里一向是拜高踩低,毕竟她的位分在那里,也不会被人轻视。
夕儿走进来低头禀告:“小主,时辰差不多,您该起身去寿兴宫了。”
“好,”苏若凌轻声应着,“春白和玛瑙陪我同去。”
絮阳宫一行人前往寿兴宫,太监王钦在前引路,春白和玛瑙伴在小主左右。
王钦躬身禀报:“主子,寿兴宫到了。”
寿兴宫殿前,两个宫嫔模样的女子被婢女们簇拥着,一个水粉上襦月白下裙,一个一身宝蓝色衣裙,二人见苏若凌朝这边走来,都不再说话看向她。
身着宝蓝色衣裙的宫嫔先开口:“这位姐姐便是艳贵人吧。”
开口说话的女子长脸细眉,容色清丽,长发用一支金镶翠玉簪绾着,发髻边缀着双珠吊钗。
她见迎面走来的女子一袭水绿衣裙,宫中都盛传这位艳贵人殿选之日华美耀目,不想今日竟打扮得如此素雅,她倾身向前行礼道:“姐姐好。”
苏若凌走到女子身前微微一笑,脸上梨涡甜美可人,轻声回礼道:“姐姐客气。”
“今日才得见姐姐,姐姐生得如此貌美,当真是让妹妹好生羡慕。”另一个宫嫔来到两人跟前,女子美目流盼,桃腮带笑,看着苏若凌说道。
苏若凌迎上说话女子的目光,“姐姐这等美貌不必自谦,今日这身衣裙更显娇媚。”
“是啊林常在,你过谦了,”宝蓝色衣裙的女子说道,又看向苏若凌,伸手去拉她的手,“姐姐今年多大?”
苏若凌心想,刚刚说话的这粉衣宫嫔是林常在,那这位同她说话的,便是孙贵人了,她轻声回答:“今年十七。”
玛瑙听了忙小声提醒:“小主,您怎得还多说了一岁。”她拉了拉小主的衣角。
苏若凌会意,刚刚一时疏忽,竟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脱口而出,便勾嘴笑言:“看到两位姐姐竟一时口拙。”
她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看向林常在说:“姐姐娇嫩,想必年龄在我们当中最小吧。”
林薇言语带娇羞:“妹妹今年十五。”
“是呢,”苏若凌笑言,看向孙贵人,“姐姐呢?”
“妹妹年十六,五月二十的生辰。”孙巧巧看着艳贵人回答说。
苏若凌微微侧颜,余光看向玛瑙,玛瑙悄声提醒:“八月。”
苏若凌听后目光回迎过去,“那便要叫声姐姐了。”
孙姑姑从殿内出来,孙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名唤雅蓉,宫里都尊称她为孙姑姑。
“三位小主久等,太后叫小主们进去。”孙姑姑说道。
“是。”三人答道,跟在孙姑姑后面进入殿内,林薇言走在最前,苏若凌跟在最后进去。
寿兴宫殿内,沉香的气息萦绕,清甜的味道让人很舒服。
太后坐在榻上,黛色衣裙上双鹤绕飞,点缀金珠,尽显华贵。
头上斜插一支宝相花纹珐琅彩步摇,耳上金镶红宝石耳坠。
殿内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宫嫔,坐在左边一侧的珠圆玉润,弯眉大眼,杏色上衣绣制迎春花图样,下裙水灰百褶裙,头上簪着双层花蝶鎏金钗,手上戴着翡翠珠串。
坐在另一侧的额前饱满,一双丹凤眼,碧色海棠花缎绣衣裙,裙摆彩珠流苏,与头上的赤金燕尾流苏簪相得益彰。
太后授意,“一个一个的来吧。”
孙姑姑低头答着,站到太后身侧叫道:“常在林氏,居宣若阁。”
林薇言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上前跪拜行礼,声音柔柔地说:“臣妾常在林氏,拜见太后。”
孙姑姑继续叫名:“贵人孙氏,居锦禾轩。”
“臣妾贵人孙氏,拜见太后。”孙巧巧声音沉稳,上前行礼说。
孙姑姑接着叫道:“贵人沈式,居絮阳宫。”
苏若凌闻言上前跪拜,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要在太后面前谎称自己是沈式,的确是有些心虚,她平整下心情,慢慢开口:“臣妾贵人沈式,拜见太后。”
“好,都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太后语气柔缓,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太后您看,”杏色衣裙的宫嫔,对着太后声音甜美地说,“三位新妹妹都这般美貌呢。”
“是啊,”碧色衣裙的宫嫔接言,“都这般花容月貌,让人赏心悦目。”
太后听了看着她们二人,语气慈爱地说:“你们两个也同她们一样。”
说完将视线投向林氏,眼带笑意,“林氏的宣若阁不错,离圣上的启元殿近些。”
“是。”林薇言听了心中得意,声音更含娇媚。
“孙氏今儿穿的这件颜色,衬得人出挑,”太后侧头对身边的雅蓉吩咐说,“把本宫那只凤镂花钗拿来赐予孙氏。”
孙姑姑将发钗取来呈给孙贵人,孙巧巧双手接过,向太后谢恩:“谢太后赏赐。”
太后将视线转向孙氏后面的沈式,见她今日身着倒是素净,不似殿选那日招摇,果真是姿容出众,这身衣裙更显气质雅丽。
但太后对她印象不佳,便略过她开口训诫道:“你们要尽心尽力服侍圣上,不可争风吃醋,恃宠而骄,”太后说着将目光停在沈式身上,“不可奢靡享乐,助后宫不良之风。”
“是。”众人听了低头应下。
太后继续说道:“颖妃和歆妃比你们服侍圣上的时间早些,她们两个都是乖巧听话的,你们要和她们多学学。”
“是。”三人沉声应下。
“三位妹妹,以后在宫中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和歆妹妹。”碧色衣裙的宫嫔便是颖妃,她起身对三人说。
“颖姐姐说得是,”歆妃接言道,“大家都是姐妹,日后一同好好服侍圣上。”
“好,知道你们两个懂事,”太后对颖妃和歆妃点点头,语气慈爱,又吩咐雅蓉说,“把赏赐给她们吧。”
孙姑姑带人将赏赐呈上,太后开口道:“好了,今儿就到这儿,都各自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众人行礼退出殿外,孙姑姑将太后的赏赐一一交给各宫宫人。
苏若凌回到絮阳宫内,春白招呼夕儿和小双将太后的赏赐放好,两人开心地从王钦和玛瑙手中接过。
“太后娘娘赏赐了这么多好东西。”小双接过赏赐,她第一次见这些上等布料和精美器件。
夕儿看到太后赏赐的一盒首饰,欣喜地说:“还有好多珠宝首饰呢。”
两人说着拿去收拾摆放,殿内便只剩春白和玛瑙二人,苏若凌神色微沉,“今日是我大意,险些祸从口出。”
春白上前安慰:“小主,今日事出突然,无需自责。”
苏若凌轻轻摇头,“本就做着掉脑袋的事情,还这般疏忽,”她看向玛瑙表情欣慰,“多亏玛瑙机警,方才没有酿成大错。”
玛瑙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奴婢跟着小主,定为小主思虑周全。”
春白忽想起些什么,开口说:“小主似乎不太合太后娘娘心意,今日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苏若凌因自己疏忽而自责,此时听春白这么一说,也想起太后对她是有几分不同,但也说不清楚是为何。
“是啊,今日言行并无过错,不知因何另太后不满,”她轻叹一声,“这才刚刚入宫就举步维艰,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了。”
春白接言:“圣上还没见到小主,圣上若见了,定会对小主另眼相待。”
苏若凌声音淡淡地说:“已入宫三日,圣上还未召见,便可见一斑,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他们只当我不存在,我也过得轻松些。”
春白俯身在小主耳边细言:“小主别忘了老爷的嘱咐,小主这番进宫已属不易,不可轻言如此。”
苏若凌知道春白说得不错,父亲不惜让她假借身份进宫,又怎会轻易如她所愿,顺应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