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朝堂,八根盘龙柱威严的支撑着皇权。如血液般殷红的地毯一直延顺到迈向龙椅的皇权。
龙椅,至高皇权的象征。
宇文凯站在大殿门口,这是不是他第一次正视这间大殿,但是当这一切都将归自己所有之时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是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的。
他摩挲着门柱,深吸一口气,他严肃的整理了自己的衣冠,抬起朝靴看了一上面,小心的拂去鞋底的泥土后才缓慢的踏上红毯,他感觉此时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狂喜。
盘龙柱威严的看着他,他对它们回以笑容。眼看着龙椅就在眼前,宇文凯站住了。他站在迈向龙椅的台阶前,想着自己从前也只是站在这个位子便是最为靠前的了,如今他就要登上那金灿灿的皇帝龙椅了,又一次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后宇文凯才迈上台阶。
一步一步的走着,九节台阶他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千万里路一般。当龙椅就在触手可得的位置时,他连摸都没摸直接坐了上去,生怕被谁夺走。
“父亲!”刚刚将手放在龙椅扶手上的宇文凯吓了一跳,“是谁?”
“是策儿!”
上官策目睹了自己生父迈向龙椅的过程,心里冷笑了一声,他们果然是父子,骨子里流的血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对权利渴望。
“是策儿啊,有什么事?”挺直腰板坐在龙椅上,宇文凯拿出自己所有的威严,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皇帝更像一个发了疯的傻子。
“父亲,国不可一日无君,然而现在传国玉玺下落不明,依儿臣之见还是赶快找到传国玉玺才是上策。”
“嗯,我儿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宇文凯想了想。
见宇文凯在沉思,上官策问道。
“父亲可是有什么眉目了?为今之计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只要传国玉玺在手,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了,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祭天那一日的辉煌吗?到时候看谁敢不听您的话,违抗您命令的人,都得死!”上官策一直在用皇位来刺激他,只有他找到传国玉玺自己才能做下面的事。
“走,去太后的寝宫,她一定知道什么!”说着便站了起来,宇文凯加快了脚步走在前面。
“如果太后不说呢?”
“杀!”杀气外露,宇文凯腰间的佩剑闪着异样的光芒。
夜晚灯火通明,皇宫依旧是那个皇宫,冷冰冰的见证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睿王府:
拿着令牌,白芷穿过层层守卫来到主院。
“请睿王爷、睿王妃进宫!”单膝跪地,白芷看着依旧淡定的陌涵,心里更加佩服。全盘棋在心里,却依旧宠辱不惊。
“王爷。”扶起上官流,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咱们要进宫了。”
上官流抬起头看着陌涵,手紧紧的握住她的,陌涵回给他一个笑容。
“睿王爷、睿王妃还请移步!”
“太子呢?”陌涵打了一个哈气,妩媚的看着烽火楼的四大护法,眼底尽是志在必得。
“太子殿下已经在韶华殿与小公主团聚。”
“哦,这样啊。”挽起上官流,陌涵走在前面,“咱们也赶快去吧,迟了可就不好了。”
点点头,上官流已经换上一副沉着的表情。他并不是无情,也不是变脸很快,他只是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了下去,那么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宇文凯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的,永远不会。
坐上准备的马车,陌涵看着这个自己住了很久的宅子还有跟到门口的花环和管家,露出笑容。
“小四儿,驾车。”
无尽的夜色可以吞噬任何东西,包括悲伤和人性。
太后的寝宫里,宇文曦若揽着一个女孩儿爱怜的抚摸着。
“雪儿啊,当年谁都以为你死了,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祖母怎么又哭了,雪儿这不是没事么。”
“雪儿啊,祖母想给你说一个故事,是关于这块玉佩的故事。”将玉佩紧握在手里,宇文曦若感受着它带来的冰凉。
“祖母请讲。”暖心的拉着宇文若曦的说,听着她娓娓道来的故事。
“从前啊,有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很富饶,百姓丰衣足食过的很安稳,可谓是国泰民安。在这个国家里有一位王子,他生的非常俊美,有着第一美男之称,虽然不是中宫皇后所生却受尽宠爱。这位王子多才多艺尤其擅长抚琴,很多女人做了梦都想嫁给他,哪怕是做一个妾甚至是奴婢。他是一位向往自由的王子希望能找到真心相爱的女子成婚生子,但是生在帝王之家的他有着无法推卸的使命和责任,这也是帝王之家的悲哀之处吧,享受了无尽的荣华富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奉旨娶了当朝将军唯一的女儿,虽然心里有千万般的不愿,他也没有反驳。在大婚之日,他发现自己的这位妻子是很通情打理的人,没有大家小姐的娇气和跋扈,两人虽然性情有着差别但在书画上却是是很合得来,只是他这位夫人不善音律,是王子最大的遗憾。”
“后来呢?后来他们生活的幸福吗?”
“后来啊,后来王子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就在这个儿子满月的时候,王子带回来一个女人,一个有着红色眼眸的女人。”回想过去,宇文曦若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祖母你是累了吗?”
“没事,祖母继续给你讲。”
“嗯。”
“这个有着红眸的女人一进门儿,就把王子的妻子给吓到了,她只是听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这个女人的红色眸子像宝石一样镶嵌在白皙的脸上,柳叶的弯眉,高挺的鼻子下一张小小的嘴巴,就像天仙一样。王子的妻子忽然想起自己听到的流传,那是关于红眸人的传说。她听说过几十年前有一个部落,那里面全是红眸医者,他们医术超群救人无数。但是他们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是很遭人忌惮的,要是放到现在来说那应该是先知,可是当时的人不知道啊,加上他们那罕见的红眸人们就以为他们是在世的妖魔,是来祸害众生的,于是就残忍的将手无寸铁的红眸部落全部杀害了,有人说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期所以大军踏进部落之日才会所有人都穿着红色的衣服坐在草地上,好像就是在等死一般。军队接到的是死命令,所以不问所以的将完全不反抗的人屠杀了,一共是一百六十二人,包括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很残忍是不是?”摸了摸绒花的头,她笑了笑,“可是这就是现实,就是统治者,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
“灭了这个部落之后,有人说他们的圣女不见了,但是谁也没有当真,直到见到红眸女子王子的妻子才信以为真。但是碍于王子,她又不得不忍着不说,否则包庇异族是要流放满门的,何况是红眸部落的女子。她就忍啊忍,直到她为她生了一个男孩,王子的妻子才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胁,但是红眸女子生性温和又忍气吞声,王子的妻子想找借口制她的罪都没有机会。说也奇怪,就在王子登基为皇的那一天,红衣女子就自杀了,她是服毒死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她知道当年带人灭了部落的就是王子的叔叔吧,王子痛苦极了,于是他不顾朝臣反对当即立他的儿子为太子。已经为皇后的妻子当然不同意了,但是表面也得忍着,因为她是一国之母必须有大度的胸怀,她不但没有发火反而为皇上立太子除去了很大的障碍。她就这样忍着,可是忍着归忍着,办法还是要想的。几年的宫廷生活使得皇后的心变得残忍,在太子少年的时候,皇后一次次的迫害他,终于,有一次逼的太子跳崖了,她眼看着丈夫悲痛欲绝,眼睁睁的看着一国之君听到太子坠崖的消息跌坐在青石台阶上痛哭。”叹了一口气,宇文若曦又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
“后来,皇后的儿子成了太子,但是在太子祭天的那一天,她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兴奋和快乐,因为她收到一个包裹,是那个坠崖的太子的贴身婢女带来的,她说了一番非常可笑的话,她说,太子早就知道自己会死,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决定在新太子登基的时候将皇帝传给他的传国玉玺交给皇后,捧着这个通体碧玉的玉玺,皇后大笑了起来,不是开心而是难过和不知所措。她的一时贪念,害死了一个可以说是无辜的孩子,还有自己的丈夫。”
“丈夫?那个皇帝吗?”绒花问道。
“是啊,就是那个皇帝。皇帝和心爱的女人孕育的孩子一直是支撑着他的支柱,爱子死后不到半年,原本身体健朗的皇帝也仙逝了。雪儿,这个皇后就是我,我的一时贪念铸成了大错!”摸着她的脸,宇文若曦微微仰起头,“但是我不后悔,身为一个母亲,我做的没有错。”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但是作为一个妻子,一个养母,我真的是大错特错。”
“祖母,您别难过了。”绒花想为宇文若曦擦去眼泪,却被她握住双手,“你拿着的这块玉佩,就是他的玉佩,当年身为太子的他佩戴两块玉佩,一是盘龙古玉那是皇族的象征,一是血玉是红眸部落的象征,就是你手里的这块。”
“看来是有人想用我的后悔来救你啊,雪儿,祖母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太多的血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不管你姓什么你都是我的孙女啊,雪儿,就算没有玉佩,我也会保你性命,因为,你和那位太子一样,是无辜的,你们都太无辜了,皇权争斗下的牺牲者是最无辜的。”
“祖母,这块玉佩是二嫂嫂给我的,说是保命用的。”拿着玉佩,绒花想起邪凤对自己说的话,‘保命之物,进宫无论如何找到太后!’
“真的?”
“千真万确,这是她托人交给我的。”
“难怪,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眼熟,她果然是他的孩子。”欣慰的露出一个笑容,“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宇文若曦拉着绒花走到凤仪椅子上,“孩子,咱们在这坐一会儿,等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