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皇宫依旧巍峨,上官流踏上一节节的青石台阶感受着上面暗藏着的鲜血和灵魂。自古帝位就是用鲜血铸造的,所以龙椅与其说是金黄色的,倒真不如说是鲜红色的。包括这雄伟的宫殿,下面也埋葬着无数的尸体。
布满白色的宫殿巍峨不减,更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一切。
“陌涵……”上官流侧目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碍于监视的人而欲言又止。
“王爷什么都不必说,陌涵都懂。”握起他的手,陌涵依旧是那如初的笑靥,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还是那个自己第一次接进宫时候的模样。
环顾四周,陌涵的眸子有一刹那恢复了血红,然而转瞬即逝无人注意到。
整个皇宫里的禁卫军不停的在走动,没半个时辰就要换一班岗位。这是为了谨慎起见,因为没有人知道在众多的禁卫中是不是有旧朝的忠心侍奉者。
“你们这是要带本王去哪里!”带着威严,纵使处于阶下囚,上官流的气度仍旧不减。
“回睿王爷,这是去东暖阁的未央宫。”
“你们不带本王去为先帝吊丧去见太后做什么!”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这都是六王爷的意思。”
“好,我倒要看看,他上官策要做什么!”
上官流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包括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去未央宫他都一清二楚。自小太后最宠爱的人就是自己,自己自然就是她的心尖肉,如此一来,恐怕自己就是他们威胁太后的筹码了。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陌涵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上官流的手的力度加大了,她知道,很多事情就要结束于今夜,即使今夜月明星稀是适合团圆赏月的佳时。
“睿王爷,睿王妃,请!”
未央宫内灯火通明,年事已高的太后正端坐在凤椅之上,映着烛光显得她面色仍旧红润富有光泽。膝下一女子脸颊微垂似乎在小睡一样安心。
上官流看到这样的场景鼻子一酸,眼眶突然红了,刚想要唤她们却被陌涵制止住。
示意他走到近处再说话,两人慢慢的走到前面,这样温馨的场景似乎已经吹散了所有的阴霾。
“祖母,祖母。”
“哥哥。”
“雪儿。”摸摸她的头,回应她无邪的笑容。
“流儿,你来了。”睁开眼睛,太后伸出手拉着上官流的手,左摸摸右看看,这样的动作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叮嘱。
宇文曦若眼神柔和又亲切,没有一丝悲伤、焦虑和害怕。
“祖母,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上床休息,在这睡觉多难受。”上官流心疼的说。
“傻孩子,祖母不累。祖母啊,在等你们来。”揽着上官流坐下,她又看向站在那里的陌涵。“陌涵,来这里,我有话和你说。”
“臣妾还是站着就好,一会儿要是有其他的客人来了也好交代。”委婉的拒绝,其实陌涵是害怕与她亲近,宇文曦若那无害的眼神总是让她觉得不忍。
“也好,也好。”有一丝尴尬,太后说,“雪儿,你能替祖母在门口迎接客人吗?祖母有事和你哥哥嫂嫂说。”
“好,有客人来了雪儿会大声通禀的。”莞尔一笑,绒花知道自己的哥哥并不是祖母要等的客人,祖母的客人是不会这么和气的。
硕大的房间剩下三个人,良久都没有言语,只是互相的看着。
“陌涵,你父亲还好吗?”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宇文曦若心里又是迫切又是悔恨。
“拖太后洪福,陌涵并不知道家父好不好,只知道他尚在人间。”不冷不淡的话,“请问太后,陌涵能坐下回话吗?”
“坐,快坐。”
“谢太后。”
宇文曦若就那么看着她,她是那么优雅,那么艳丽,与当年的她是那么的相像,尤其是那眉心的一抹红痣更是活灵活现的。
“太后是想到什么往事了么?陌涵记得父亲说过,陌涵这张脸是及其像一个人的。”
“是,像她,你的祖母。”回应着陌涵紧紧逼迫的目光,太后乞求般的说,“我知道当年是我一时贪念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我是对不起你父亲,但是陌涵,我这么做并不愧对内心……”
“您不必多说,我当然知道做为一个皇室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做什么都是不过分的,哪怕是屠杀别人的孩子。”冰冷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恨意,陌涵微微一笑,“但是为人子女的立场就不同了,谁伤害了家父、家母就要受到惩罚和代价!”
“陌涵,我不许你这么和祖母说话!”
“流儿,你不要说话,这是祖母和陌涵的事,你听着就好了。”拍拍他的手背,宇文曦若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陌涵,不管你恨我也好,想要千刀万剐了我也罢,我都不会怪你,正如你所说,我们的立场不同做出的事就不同。但是,我们时间不多了,宇文凯他们很快就会到这里,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好,你说。”又是那凄哀的眼神,那么的恳切让人忍不下心去拒绝。
“谢谢你,你和你的祖母一样善良。”宽心一般,太后走下凤椅坐到陌涵的旁边说道,“当年就是为了这个皇位,我宇文曦若手染鲜血,不只是你的父亲,还包括很多还未成形的孩子都死于我的手下,我知道这样做人神共愤,但是我不怕遭到天谴,作为一个母亲,我要给我儿子活下去的资本哪怕是为此而毁灭了别人的命格也在所不惜,而在这皇宫高墙中只有那至高无上的龙椅才是活下去的筹码,所以作为一个母亲,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抛去这个身份我还是要和你和你的父亲说一声对不起,我的自私害了你们。我知道你是不屑的,但是这句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说出来我会心安很多,看,我到现在还是那么自私。”她试图摸摸陌涵的手,但是却被她拒绝了。
“陌涵,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和你的父亲都受了很多很多的苦,我不求你原谅,但是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忏悔。”
“你忏悔是你的事,我接不接受是我的事……”
“萧陌涵,你不许这么和我祖母说话!”
“上官流,我为什么不能!这是他们宇文家欠我的!她宇文曦若害我父亲有家回不得,她的亲侄女宇文玥又让我母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为什么不能!”释放着自己的情绪,陌涵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不知何时,她的身影已经移到凤椅边,一个巴掌扇在上官流的脸上,“我恨你们所有人!所有人!”
陌涵那阴狠的眼神使得上官流愣住了,这样的眼神她已经很久没有露出来了。
“陌涵,这件事和流儿无关。”走过来拉着她,宇文曦若说,“我们的仇和恨,今天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想见一见你父亲……”
“宇文将军和六王爷到!”殿外传来绒花轻灵的声音,宇文曦若听着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凑到陌涵耳边说了一番话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的坐到凤椅上。
“传!”此时的她又回到了那个身为一国之母的样子,高贵、冷傲。
“姑母。”
“祖母。”
“这么晚了,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宇文将军。”
“侄儿是有一事想问问姑母。”宇文凯看了看站在边上的上官流和萧陌涵,心里冷笑一声。
“哦?那哀家倒想知道是什么事要宇文将军劳师动众的?”环视着满屋子的侍卫,宇文曦若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上,“难不成宇文将军是来叫哀家殉葬的?我国好像没有皇帝崩太后殉葬的传统吧。”
“姑妈哪里的话,就是给凯儿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话虽这么说,宇文凯心里已经将她骂上了很多遍,只是碍于要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才如此低三下四罢了。
“那你来是干什么的?要是没什么事就退下吧,哀家乏了想要休息。”
“既然姑母乏了,那侄儿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侄儿想问你,传国玉玺在哪里。”宇文凯想,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也没什么跟你客气的了,你给我就继续敬着你,你要是不给我就杀了所有人也不为过。
“传国玉玺?那种政治性的东西我一个久居深宫的老太太怎么会知道在哪里,宇文将军怕是找错人了吧。”
“不会错的,姑母,您就别装了,上官宇文那里我已经去过了,玉玺不在他那,也不在睿王府,那就肯定是在您这里里。”一副势在必得样子,宇文凯看了一眼上官流,“要是你真的不给,那侄儿我也只好认为那传国玉玺是被睿亲王藏起来了,来啊,把睿亲王抓起来送到天牢大刑伺候着!”
宇文凯观察着宇文曦若的所有表情,他就不信,自己用她最疼爱的孙子做砝码会得不到传国玉玺!
“祖母!您就算知道也不要告诉这群混账!”上官流被押着,满眼怒气。
深吸了一口气,宇文曦若缓缓走下凤姨,爱怜的在上官流的脸上抚摸,她心里想,我最最疼爱的孙子啊,祖母这一辈子做尽了错事,如果能够留下你,就是负了所有人,都值得了!
她走向宇文凯,仔仔细细的盯着这个豺狼虎豹的野心家,还有他旁边那个年纪轻轻的孩子,上官策。
“是不是我告诉你传国玉玺在哪里,你就放了流儿。”
“那是自然的,侄儿想要的只有传国玉玺,至于人命,登基后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哪会在乎睿王爷的呢。”
“好,那我就告诉你传国玉玺在哪里!”
“祖母,不要告诉他!不要!那是我楚国的命脉,您不能为了流儿一个人就放弃了整个楚国江山啊祖母!流儿不能让您做千古罪人,不能让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一边是上官流的苦苦劝说,一边是宇文曦若对宇文凯的耳语,似是冰火两重天,却那么真实。
“在哪?你大点儿声说在哪?”宇文凯扣住太后的肩膀想要她大声的说出来,不料她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服下了毒药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用力将宇文曦若抛开,宇文凯恨恨的喘着粗气。
“你一定知道在哪,你说,在哪!”想起什么一般,宇文凯揪着上官流的衣襟,“说啊,传国玉玺在哪!”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狗贼!”上官流用力挣扎,眼睛一直盯着宇文曦若躺着的地方,躺在那冰凉的地面上她却如此安详。
从最开始的冷眼看着这一切到后来的钦佩,陌涵发现当自己的仇人一个个死去的时候,自己并没有预想的兴奋,连快乐都谈不上,反而有一丝忧愁。
“来啊,给我把他带下去,直到他说出来为止!”宇文凯下着命令可是却没有执行,“你们都是木头啊,还不快带下去。”
“该被带下去的人是你吧,宇文将军!”门子被推开,阔步走进两个年近花甲却依旧威风凛凛的老人,“来人,把宇文将军带下去!”
“谁敢!萧清毅!王尚书!好啊,你们好啊!”
“托宇文将军的洪福,我们好的很!”王尚书看着陌涵只是她并未看着他。
“来啊,把六王爷也抓起来!”
“谁敢!”
“我敢……”
说话的将军还未将话说完就已经被一剑刺死了,他睁大了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而众侍卫拔出剑还未来得及防守也已经相继被杀死。出手狠辣,招招毙命,陌涵下意识的拔出软剑与来者打起来。
剑法犀利,招招致命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候收住,陌涵眼看着自己的剑就要抵在来者的要害处却发现来者剑锋一转刺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冷绝夕,她为了挡住她的剑收住招式却不料中了她的圈套,失手被擒。
“陌涵!”萧清毅一看陌涵被擒,心里着急的很。
“萧清毅,我要杀了你!”宇文凯想趁乱杀了蛊惑自己的萧清毅,却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待到他看清是谁的时候,睁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上官策,他是你父亲!”上官流大声的说。
“阶下之囚,你就省省力气吧。”上官策走到黑衣人身边,虔诚的跪在地上,“参见主人。”
黑衣女子露出一双阴狠的眼睛,全身的黑纱犹如夜色的幕布,也如鬼魅的阎罗。
“修罗,你的武功怎么退步这么多啊。还是一看到我儿子就骨头都酥软的走不动路了?”天残的语气里满是轻蔑,杀气在她的周围盘旋,很是骇人。
“天残?”陌涵立刻听出了她的声音。
“主人的名讳也是你能称呼的!”上官策像一条忠实的狗一样狂吠着。
陌涵并未理会上官策,而是心痛的看着冷绝夕,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他依旧苍白的脸颊,那眼神,好像第一次相见时。
“你是天残的孩子?”她无法相信,如果真的是,那这一切又是什么?是一个局吗?然后入迷的只有自己?
“陌涵,我是天残的儿子,这是无法选择的。但是,我也是你的丈夫,我是来阻止她的,相信我,好吗?”温柔的握紧她的手,冷绝夕爱怜的为她拭去泪水,“你只要相信我爱你,好吗?”
冷绝夕牵着有些木讷的陌涵走到天残面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半刻也不曾分开。
“母亲,请停止这一切吧。”冷绝夕恳求道,“你可以为了以及私利做任何事,甚至将你亲生儿子打伤丢进水牢,我都可不不怪你,只要你肯收手,收手吧,母亲,收手……”
“是谁给了你这条命?是我,现在你为了这个女人来伤害你的母亲吗?”狠厉的话语,天残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着冷绝夕,“我给你这条命难道就是要你今日来反抗我的吗?”
“是你给了我这条命,但也是你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丢到鬼楼让我自生自灭的!也是你四处派人追杀我让我险些丧命于护城河的!还是你亲手在我体内种下蛊毒不能爱的!更是你要亲手将我打成重伤丢进水牢险些要了我的命的!”此时,冷绝夕的喉咙已经被天残紧紧的捏在手指间,她用内力震开阻止自己的陌涵,冷冷的说。
“我绝对不容许有人背叛我,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的孩子!”天残是高傲的,她高傲到不许任何人对自己说不,哪怕对方是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没有这个权利,在她的世界里,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王,是一切。
“你已经杀了你的孙子还要怎么样!你怎么能那么残忍!”冷绝夕毫不示弱的说着。
“是谁告诉你的,是谁!知道这件事的胡玉楼和乔有已经都死了,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天残怒目的看着所有红衣人,然后看着面色已经泛紫的冷绝夕,“我告诉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那个孩子本就不该出世,他不该!”
“为什么!凭什么!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和陌涵的孩子!”冷绝夕用尽所有的内力和力气掰开天残的手,他站起身走向陌涵跌倒的地方扶起她。
“对不起,陌涵,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没用!”泪流而下,冷绝夕抱紧已经泣不成声的陌涵,“陌涵,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还有有十个、二十个,我们离开世俗去隐居,我们什么也不管了,逃……”
“哈哈,哈哈……”天残不知道为了什么大笑起来,而后她用少有的优雅步伐走到陌涵和冷绝夕身边,眼神带着嘲笑的看着他们。
“十个?二十个?哈哈,太好笑了,绝夕,我的儿,你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她!”
“为什么!我只爱她!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哪怕是死!”紧紧的抱着陌涵,冷绝夕怒视着天残,“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总是把自己的痛苦强加于别人,这样你很舒服很快乐吗?娘,你是我的母亲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自以为是的你,我杀了那个孩子是为了你好!”
“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自己得不到爱你就不许别人有爱,你这个自私的……”
“你是她的哥哥!”
天残一语出,所有人都呆住了,陌涵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只有冷绝夕仰天大笑,直到笑出眼泪。
“你为了阻止我们连这一招都用上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当初说我们是仇家,现在又说我们是兄妹,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所有人不幸福就是你最大的幸福!”
“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骗我的还少吗?”
“冷绝夕!”
“你没有权利喊我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莲花香气袭来,带来一阵心魂上的片刻安宁。一位黑衣男子在众花香中蹁跹而来。
“你终于肯见我了,是吗?”男子一到,天残立刻停止了和冷绝夕的争吵,眼神有片刻的温柔,转瞬有恢复犀利,“你这么多年不肯见我,为什么!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女人!”
男子并不理会天残,而是走到陌涵身边,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她,那眼神是怜惜和想念。
“楚楚,让你受苦了。”轻柔的话语,粗糙的手掌,还有那淡淡的莲花香气,无不再一次刺激着陌涵的泪腺。
她泪眼摩挲的看着男子,用力的扑进他的怀抱,声嘶力竭的哭起来,这样的哭泣是谁都没有见过的,她好像要哭进所有的委屈、愁绪还有思念与不满,她毫无防备的在他的怀里哭着。
“爹……”撕心裂肺的哭喊,整个皇宫好像都笼罩住了悲伤。
“楚楚,是爹不对,爹不该离开你。”心疼的扶起女儿,陈桓远看着她,好像看多少遍都看不够,这么多年,他的女儿虽然受了太多太多的苦,可是她活着,只要她还活着,什么都是值得的。
“楚楚,这个件事不能怪你爹,你爹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才离开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宫已经变成了武林集会,原来这早是陌涵布置好的,地宫、魅楼、烽火楼、还有云雾山庄的人都在夜里潜入皇宫与萧清毅布置得侍卫里应外合,想要一举歼灭宇文凯和上官策,可是谁也没想到,上天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姨娘……”
“谢谢你照顾我女儿这么多年,萧兰。”陈桓远微笑着示意。
“这是我该做的,要不是我,魅儿也不会死。”会想起往事,所有人的心头都布满了阴云。
冷绝夕一直摇着头不肯相信一切,拉着天残一直要一个答案和解释。
“楚楚,当年我跟你爹说了宫里的事之后,他的心里不但有恨和痛,还有疑虑。姨娘不得不说,你爹是一个很冷静的人。所以在悲伤难过之后,他找到一个人,了解了一切,为了不伤害到你,他把你托付给我,确切的说,是托付给了很多人,因为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他的赌注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你。所以,他离开后我带你躲进乞丐堆等着接应的人。”萧魅看了一眼陈桓远,继续说,“你小时候那几年你爹一直在你身边,总是在夜里偷偷的来看你,后来他发现事态越来越不对劲儿才不得已离开,因为那个人又要下手了。”
“那个人是谁?姨娘,是谁狠心要害我们家破人亡?”陌涵不相信真的有这么心狠的人,甘愿把所有人都当作自己的棋子来对弈,把别人的痛苦当作自己的快乐源泉,如果真的有如此冷酷绝情的人,那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是我!”推开冷绝夕,天残风一般的来到他们这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哼,现在说的好听,不论何时,你们都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