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他们的惊讶，陌涵给萧清毅斟满茶，不缓不急的说，“我是上官桓远的女儿。”
上官桓远，这个名字要是说给别人听可能会不知道是谁，但是萧清毅可是三朝元老，这先皇最喜欢的儿子他这个心腹怎么会不知道，上官桓远，那个民族的女人的儿子。
“萧相记起了是吧，那您一定也听闻了当年宇文曦若是怎么把我父亲逼到绝境最后又是怎么残忍的将我父亲杀害的吧？”萧清毅的表情恰巧说明了他知道的一切，陌涵微微一笑，“可惜，家父命大被人所救，未能如其愿身首异处，萧相，既然我是上官桓远的女儿，又怎么会善待上官清远呢？一报还一报，这是他们应得的，不是吗？而如今的四面楚歌，正是当年一点一点积下来的恶果，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萧相，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可不是我的错。”
“陌涵，你……”萧清毅的胡子有些颤抖。
“我不过是让他顺势发展罢了，何况，萧相应该知道，上官清远并不是一代明君，他在位的这二十多年几乎是没有任何作为，收服了琉枫国还是大势所趋，北边的夏国虎视眈眈的驯养军队多年，他做了什么？除了和人家交好还做了什么？流恋美色、纵情声乐，这样的皇帝，您何必拥戴呢？您可是三朝元老一代贤相，怎么会不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呢？”步步紧逼，陌涵继续说，“这楚国虽然还是楚国，但是各方面都大不如前，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再说琉枫国，他们表面臣服，接下来会做什么谁又知道？那个懿贵妃是真的喜欢皇上吗？我看不见得，一个妙龄少女会喜欢一个老头？纵使是皇上也不见得有那么大的魅力吧，太子张思尚已经登基，靠的什么？懿贵妃的枕边风一定起了不少作用，萧相，你可别助纣为虐到时候任由天下人唾弃啊。”
“我……”萧清毅被说的一时语塞，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要把自己读的那些圣贤书都丢了吗？
“萧相，上官清远就快死了，你何必为此发愁，还不如顺水推舟揪出幕后的黑手才是真的，到时候楚国还是楚国，谁做皇帝都不会改变这大楚江山，不是吗？”说来说去，萧清毅都是害怕这楚国的江山付诸东流罢了，既然如此，给他一记定心丸又如何。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萧清毅虽然耿直，却也明白其中厉害关系不会愚忠。
“萧相，上官清远一死，宇文家一定不会老实的，据我所知，宇文凯已经在御林军里安插自己的人了，这代表着什么您应该很清楚。虽然现在上官宇文还是太子，但是却不一定能做上皇位，他不是宇文玥的亲生儿子，您也是知道的，宇文玥不过是把他当作一颗棋子在用罢了，到时候这大楚江山姓甚名谁，可就真的不一定了。”宇文凯给琉枫国的国书已经在自己的手里了，她比谁都想看内斗。
“什么？他宇文凯怎么可以这么做！他简直是不知道礼义廉耻！”萧清毅气的直拍桌子。
“为了皇位，他可似乎什么都做的出来，不信您再看这个。”掏出袖子里的信，递给他。
赶紧将信拆看，这一看不要紧，萧清毅的脸都绿了，而陌涵则庆幸自己翻了翻夏晟给自己的信箱子。
“太过分了，这个国舅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爹，您不妨问问妹妹，她有什么计划。”这时候萧清毅的大儿子萧畅说。
“大哥严重了，陌涵没有什么计划，只不过是希望爹能够和陌涵站在一条线上。”她又怕萧清毅以为自己是为了父亲便继续说，“不管最后是上官宇文做皇上还是上官流为帝，我父亲都不会参与的，这点您放心，陌涵要对付的只有宇文一族，退一步讲，宇文一族在楚国被铲除，那这大楚的江山不是也安全了很多吗？”
“陌涵，你当真不夺皇位，当真只是对付宇文一族？”
“陌涵发誓！”
萧清毅盯着陌涵的眼睛看着，良久，才慢慢的说，“好，只要你不打这大楚江山的注意，为父就跟你站在一起。”
“陌涵替百姓谢过您的大义！”她之所以说百姓，无非是为了抬高萧清毅的心里责任感。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楚的江山，陌涵，说吧，为父能做什么？”他坚信陌涵一定已经有了计划，而他信她是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为了楚国的江山，他只有铲除宇文一族。
“其实很简单，萧相是睿王爷上官流的人，您正好可以在这个时候利用手里的权利，然后在宇文凯或者上官策来做说客的时候犹犹豫豫的去加入他们的阵营。”
“上官策？这怎么又扯上了六王爷？”
“很简单，他要自立门户了，面对皇位，爹您想，面对那高高在上的地位，谁又能不动心呢？”抚了抚发间的簪子，继续说，“然后您可以在他们最后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至于原因很简单，上官流不招宠爱，您虽是贤相却也是希望抱住自己的官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是，这就要牺牲您的名誉了。”
“这不打紧，要是这江山都改名换代了，我这空有名誉又有什么用！”
“您能这么想就好，然后，娘，您还要时常进宫与惠妃那里走动走动，理由嘛，人的年纪大了，总想找个人说话。”
“诶，好，我记住了。但是这样，皇后会不会怀疑？”萧何氏还是有顾虑的。
“怀疑就怀疑，只是不见得她还能有分身去处理了。”对不起了，萧夫人，要您常进宫不过是给宇文凯一个更相信萧相的理由和筹码，因为这样他就随时可以扣押您作为人质。
“至于哥哥，就跟着爹爹就好。”
“嗯，好。”萧畅一口答应了，他早就看不惯国舅那嚣张的样子了，能除掉，一定大快人心。
“但是，宇文凯的党羽众多，你们可都要小心为上。关键时刻，保命要紧。”陌涵站起身，“有事就去找我，我们随时保持联系，至于睿王爷那边，我会和他说的。”
“嗯，好。”萧清毅点点头。
“那陌涵就先回去，逗留太久，也不是很好。”
“回去吧，正好我们也需要计划一下。”萧清毅起身走到陌涵身边，“王尚书那边，还是要盯一下。”
“陌涵知道了，父亲留步吧。”推开门，阳光直射在身上，陌涵笑着走了出去。
“老爷……”萧何氏想说什么被萧清毅一挥手，打断了。
“畅儿，跟我到书房来，夫人，你进宫吧。”
“诶。”
阳光暖暖的，相府的主屋内有些阴气沉沉的，这是血腥前的征兆。
越是平静，风浪越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