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锁玫听了,便转身从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那人看了看蝴蝶谷,飞身朝蝴蝶谷而去。
夜幕开始降临,峡谷内刺骨地寒冷,南宫冷卉不觉打了个寒颤,飞奔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此时紫雨也追上了她,笑着说道:“卉儿,我终于追上你了,你怎么不等等我呢?”
南宫冷卉感到越来越冷,浑身开始打颤,她听到紫雨姐说的话,想回答她,却不料一张口,竟然嘴唇打哆嗦,话也说不全了。
紫雨一看,急急地道:“卉儿,你怎么啦?卉儿,你怎么啦?”
南宫冷卉停下来,浑身瑟瑟发抖,说道:“紫雨姐,我好冷啊。”
紫雨慌忙停住脚步,把南宫冷卉抱在怀里,摸摸头,好烫。
紫雨不敢怠慢,一只手搂着南宫冷卉,一只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粒黄色的珍珠般大小的药丸,对南宫冷卉说道:“卉儿,张开嘴,把这粒药丸吃了。”
南宫冷卉听到紫雨说话,想回复,可是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张开嘴,紫雨便把药丸塞进南宫冷卉的嘴里,又取出水囊,给卉儿喂下。
紫雨又紧紧地抱着南宫冷卉,轻声说道:“卉儿别怕,紫雨姐抱着你呢。”说完眼睛里满是泪花。
紫雨感觉到南宫冷卉浑身发烫,于是两手把南宫冷卉扶着坐直,正要用仙法给卉儿治疗,此时飞奔过来了一个人,此人满脸胡茬,雪白的头发,如果不是那满头银白的发丝,想必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呢。
他蹲下身子,摸摸卉儿的脉搏,然后站起来,对着南宫冷卉的头顶,刚要伸出双手,紫雨却伸出胳膊一挡,那人没防备,竟然后退了一步,他看了看紫雨,说道:“姑娘莫怕,这孩子是偶感风寒,将体内毒逼出就好了。”
紫雨瞪着一双凤眼道:“你是谁?为什么说话要变了声音?”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紫雨道:“姑娘莫要多问,赶紧救治这孩子吧,别耽搁了要紧事。”
紫雨道:“我自然会救治,但你别想着乘人之危。”
那黑衣人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双脚分开,站在紫雨面前,又用变了声的声音说道:“姑娘,你若是不放心的话,你就自己给治疗吧,我站在这里看着就是。”
紫雨看了看那黑衣人,手指着他说道:“你往后退十步,不要接近我们。”
那黑衣人点点头,便往后退了十步,用同样是姿势站立着,望着紫雨给南宫冷卉治疗。
经过一翻治疗,南宫冷卉身上的烧退掉了,脸色也不红了,也不打颤了,可是很明显,她的体力跟不上了,要想象刚才一样在峡谷中越过荆棘林飞奔是不行了,她需要调息。
天色终于暗下来了,紫夕和花容诗诗已经走的太远了,紫夕向后一看,不见了紫雨和南宫冷卉,便对前面飞奔跳跃的花容诗诗大声喊道:“夫人,慢点走,紫雨和卉儿还没有跟上呢。”
但是,离得太远了,花容诗诗没有听到紫夕的喊声,身形随着山势变化的同时,一闪就消失在拐弯处了。
紫夕无奈,加速了飞奔跳跃的速度,转过弯不远处追上了花容诗诗,她喊道:“夫人,夫人,你慢点,等等我。”
这一次,花容诗诗便听到了紫夕的喊叫声,便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待紫夕。
紫夕飞奔来到花容诗诗面前,急急地说道:“夫人,你好快的速度,好功夫啊。”
花容诗诗笑笑道:“那里,紫夕,紫雨和卉儿怎么还没有到?”
紫夕道:“嗯,我看到后面不见紫雨和卉儿的身影,便喊你慢点呢,可是你没听到,我只有加快速度追上你了。”
花容诗诗看看夜色很浓,便对紫夕道:“不如我们两个在这里等紫雨和卉儿,等她们两个来了一块儿走吧。”
紫夕道:“也只能如此了,这样吧,夫人,我守着,你坐在这里调息,恢复一下体力,等会儿和紫雨来了,我们再出发。”
花容诗诗听紫夕说恢复体力的话,忽然觉的自己真的是有一些累,便答应了一声,就地打坐调息。
紫夕凝神聚目,将周围扫视了一边,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放心了,她坐在一个不大石头上,保护着花容诗诗。
过了好久,月亮升起来了,花容诗诗调息结束,又和紫夕说了好久的话,但还是不见紫雨和南宫冷卉走来,紫夕心里一下子有点紧张,她着急地站起身来,借着月光,往她们走过的路上看去,朦胧中,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花容诗诗这会也着急起来了,她焦急地说道:“紫夕啊,我们两个返回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她们两个,不会出什么事吧?”
紫夕没有说话,这也是她担心的,于是她站起来道:“好,夫人,我们两个返回去看看。”
可是黑夜中,尤其在峡谷中,一切都在暗影中,得多加小心,紫夕伸出手,拉住花容诗诗的手道:“夫人,我们两个不要分开,随人有月色,但是峡谷中终究是黑暗的,来,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花容诗诗被紫夕拉住手,心里一下安稳多了。
她跟着紫夕的脚步,在峡谷里往回走。
前面隐隐约约有两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紫夕看到后,一阵惊喜,她对花容诗诗说道:“是卉儿和紫雨,你看。”
花容诗诗顺着紫夕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两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了。
紫夕放开花容诗诗的手,说道:“看来她们两个是走着呢,夫人在此等候我,我去接她们。”说完,身形一闪,已经飞奔出一丈开外。
花容诗诗看看周围,走到一座大石头背后,坐下来等着,在这样的峡谷中,她一个有点害怕,她要把自己藏起来。
紫夕飞奔过去,一看,那不是两人,而是三个人,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那男子背着南宫冷卉,紫雨在旁边扶着,三人正疾步往过来跑着。
紫夕慌忙喊道:“紫雨,怎么啦?卉儿怎么啦?”说着,人已经站在紫雨她们面前了。
紫雨说道:“紫夕姐,卉儿偶感风寒,还好,多亏了这位侠士帮忙,不然,我们还没走到这里呢。”
紫夕看了看那男子,“哦”了一声,施礼说道:“多谢这位壮士相帮,在下感激不尽。
那男子说道:“别客气,谁出门在外都会有个难事的。”
紫夕道:“来,把卉儿放下,让我看看。”
紫雨道:“紫夕姐,卉儿已经好多了,不发烧了,只是体力跟不上了,需要好好调养身体。”
紫夕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男子道:“初冬的夜晚很冷,深夜还会有野兽出没,今晚干路是不行了,得像个办法取暖、歇息才对。”
紫雨又说道:“紫夕姐,要不我们就在此地歇息,让卉儿养养体力,待明天一早在出发如何?”
紫夕道:“行,就这样办吧。”说完向四周看了看,又说道:“要不我们去那边,那边是个断崖,我们就崖底下歇息,靠着断崖,可以防备我们背部受敌。”
那男子看了看那个断言,说道:“甚好,那是个好地方。”
说完,背着卉儿来到断崖底下,紫雨顺手扒拉着找到一些杂草,铺在地上,又从包袱里取出几件旧长衫,一件铺在杂草上,让那男子将卉儿放在杂草上,又把另外一件披在卉儿的肩上。
南宫冷卉此时发现花容诗诗不见了,便问紫夕道:“紫夕姐,我娘呢?”
紫夕这才记起,花容诗诗还在那大石头跟前呢,便说道:“紫雨,你去前面那个大石头跟前,把夫人叫过来。”
紫雨答应一声,便转身走,紫夕就在附近开始找一些干柴火,不一会找了一大堆。
紫雨走了一会便带着花容诗诗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抱着一捆子干柴火,笑道:“这下好了,今晚睡不成树了,要在崖底下烤火了,夫人,你过去抱着卉儿,让卉儿暖和下,别冻着卉儿了。”
那男子拿起一根比较粗点柴,正准备用手折断,听到紫雨的话,不禁心里一震,他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卉儿,这一看,他惊愕地张开嘴,说不话来,而且怔怔地看着花容诗诗和南宫冷卉。
紫夕将一捆子柴火对方在一起,便伸出手来,向那堆干柴一挥,那干柴便燃烧起来了。
紫夕眼光的余角,竟然发现了那男子,面部表情复杂地看着花容诗诗和南宫冷卉,便心里起了疑心,她悄悄走到紫雨身边,问道:“紫雨,那男子是?”
紫雨道:“哦,我还没来得及问问,她帮了我的忙,这会又急着生火,我问问去。”说着刚要站起来,却被紫夕拦住了。
紫雨道:“紫夕姐,怎么啦?”
紫夕道:“你这样莽莽撞撞的,谁会告诉你实话呢?这样吧,你悄悄地注意他,防备下。”
紫雨明白了,便时刻用眼角注意着那男子,手老在腰间放着。
花容诗诗搂着南宫冷卉,给南宫冷卉讲着故事,母女两望着柴火燃烧升起的火焰,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男子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柴火,他走到火堆边,找个地方坐下来,看着燃烧的火焰,他并不看任何一个人,而是一直望着火堆出神。
南宫冷卉听着花容诗诗讲着故事,渐渐的有一点睡意,她朝花容诗诗身边靠了靠,怀里抱着小雪绒,便睡着了。
花容诗诗又拿出一件长衫,披在南宫冷卉的身上,她搂着她的卉儿,望着天上挂在山尖的月亮,想起卉儿小时候,她们开心快乐的生活,她心里百感交集,不觉流下了眼泪。
那男子转头看了一眼花容诗诗,这下他确定,这个女人就是花容诗诗,那么她怀里的孩子,也就是他背着过来的孩子,就是花容诗诗的女儿南宫冷卉了。
那男子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他心里终于如释重负,暗道:“诗诗啊,原来你们母女两早已经在一起了,只不过保护她们的不是我不入流,而是这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她们机敏,善良,侠义,我也就放心了,我暂且保护你们度过今夜,我就回去保护南宫老爷去。”
花容诗诗根本不知道,坐在他身边的就是深深爱着她的不入流,那个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放弃的不入流。
南宫冷卉更加想不到,她一向敬重的不入流叔叔就在他身边,只是时过境迁,不入流憔悴苍老的样子,让她们没有人认出他,这对不入流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掩饰。
不入流心里一下子亮堂多了,他暗道:“原来诗诗和卉儿早已经认不出他了,这是多么可悲的一幕,也是多么庆幸的一幕啊。”
不入流这样想的时候,心里便坦然多了,本来他是到为了探寻花容谷的情况,才来到这里的,却不想,还没有进入到花容谷,便遇到了古人。
只是,古人相见却不相识了,这怎不让他心生落寞之感呢。
不入流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花容诗诗和南宫冷卉,那南宫冷卉已经在花容诗诗的怀里睡着了,而花容诗诗,头靠在南宫冷卉的头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闭着眼睛。
火堆的火逐渐小了,不入流站起来,又找取了一些柴火,放在火堆上,那火苗便又开始往高里窜了。
紫夕一只观察着不入流,她不知道这个男子为何也在不容谷,他到底是友善的还是邪恶的呢?为什么他老是偷看花容诗诗和南宫冷卉呢?
紫雨因了紫夕的叮嘱,便时刻盯着不入流,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脸上肌肉的一个跳动,都不放过。
不入流并不知道紫夕和紫雨的想法,便站起身,向四周观察一下了,又撤了把干草,放在地上,自己又盘腿坐在干草上,闭目调息养神。
在夕凝神聚目,看向不入流,不入流正在闭目,忽然感到一股热气对着他的面部扫来,便头一偏,睁开眼睛,发现是紫夕在看着他,便笑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睡一会呢?”
紫夕道:“我不困,你为什么不睡呢?”
不入流笑道:“我睡了,谁给你们站岗放哨啊,要知道,这里是狼群出没的地方,不光是狼群,还有其他的野兽呢。”
紫夕道:“没关系,只要不是人做孽,狼群和野兽到不足为惧。”
不入流何尝听不明白紫夕说的话呢,但是他该怎么说?告诉他们他叫不入流,是不会害他们的?还是就这样沉默不语呢?
紫雨又问道:“这位壮士,你为何到此地?你是生长在这里吗?还是从峡谷外面来的?”
不入流笑笑道:“你猜猜?”
紫雨道:“我觉的你和我们一样,是从峡谷外面进来的,但是,我却感觉,你对峡谷内的一切很熟悉。”
不入流笑笑道:“你说对了,我也是从峡谷外面来的,而且这也是第一次走进这峡谷。”
紫夕看着他俊逸的面庞,魁梧的身材,深邃的眼神,憨厚的嘴唇,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有歹心的人啊,可是为何他一直偷偷地观察着花容诗诗和南宫冷卉呢?
紫夕百思不得其解,便闭嘴不再询问,只是提高了警惕,一切都不是能够确定的,还是心存防备为好。
紫雨拿了一根柴棍,把火堆边上的柴火往火里拨了拨,坐到离不入流更近一点地方,她想看清这个男子。
不入流感觉到紫雨和紫夕气息里的防备和不信任,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了半晌,他仍然选择沉默,选择隐瞒。
于是他又拿了一些柴火放在火堆里,那火苗便又慢慢地窜得老高了。
紫雨坐在离不入流最近,她试着用心感应,这个男子是否对他们都恶意,但是她试试后,便笑了,没有一点恶意,他是个善良的人,她的感觉没有错,就是他要救治卉儿的那时候,她都没有觉得他有恶意,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她那样对他。
紫雨便问道:“大侠,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我很想知道。”
不入流道:“额,流浪之人,那有什么名字呢?”
紫雨笑道:“你看,你帮了我们,把那孩子背了这么远,还陪着我们在一起受冻,这说明我们有缘嘛,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岂不是很遗憾啊?”
不入流笑道:“怎么,你没感觉到我会存有恶意吗?这么大胆问我的名字。”
紫雨笑道:“就是的,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好吗?”
不入流笑道:“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去,我守着,放心吧。”
紫雨道:“我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是不睡觉的。”
不入流道:“等明天我走的时候,再告诉你我叫什么?说不上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又遇见了呢。”
紫夕看着紫雨和不入流两人聊的很是投机,便保持沉默,她明明知道紫雨就算用什么样的办法,也不会从这个男子的嘴里透露出半点信息,除非他主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