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群早就憋足了劲的“饿狼”也跟随着他冲向了对面!
“哼!”李归仁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笑,“又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照样是来多少死多少!”只见他,垂下手中的开山大斧,右手将令旗重重一挥,叛军阵营中部稍稍往后一收缩,左右两翼往前一伸,就形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将李嗣业率领的唐军紧紧地缠在了阵营中间。!
“杀!”李嗣业再次发出了一声厉吼!手中长刀猛地向前一扫,只见一名叛军骑兵的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硬生生地给弹飞了出去!
“砰砰砰!”一声声巨响在旷野上回荡,只见李归仁的阵前竖起了一块块盾牌。“轰隆隆!轰隆隆!”巨响声再次响起,一辆辆战车迅速驶来,支撑在盾牌的后面,构成了一道道似乎不可逾越的防线!“嗖嗖嗖!”一支支长矛自盾牌的缝隙间伸出,刺向了那一匹匹飞奔而来的战马!
“啊!”一声声惨叫在旷野上响起,冲在最前面的一排排英勇的骑兵纷纷从马背上弹了出去,呈拋物线状飞进了叛军的“盾牌墙”之中,再次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狗娘养的!”李嗣业从地上翻身爬起来,连头盔也来不及捡了,飞身跃上自己的战马,左手在嘴角上狠狠一抹,擦干了嘴角的血迹,愤愤的骂道:“有种出来和老子一刀一枪的决一生死,躲在乌龟壳里算什么好汉?”
“弟兄们,给我冲!”他手中长刀再次高高举起,又一次率先冲向了叛军阵营。但是,令他几欲抓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只见李归仁手中令旗再次挥下,刚才远离战场的“蛇头”和“蛇尾”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战场中央靠近。把他们紧紧地包裹在了战场中央!
李嗣业的五千官军前锋顿时陷入了背腹受敌的境地!稍有不慎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且,两侧的官军纷纷落马,一团乌云迅速笼罩在了唐军的上空!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一名校尉摸样的的人冲到了李嗣业的面前,哭丧着一张脸,沮丧地说道:“叛军的阵营太坚固了,我们是不是要撤回大营,等待后援!”
“妈的,你是猪脑子啊?十万大军将我们重重包围,我们还有出去的可能吗?”李嗣业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跑上来的报信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就是冲出去了,我们身后还有二十万大军,那可是我大唐的家底啊,一旦被我们冲乱了阵脚,导致全军覆没。我们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吗?”
“这······”这位校尉哑口无言了!
“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了!若果退却,那么朝廷收复长安城就会是遥遥无期了!”李嗣业将身上的铠甲脱了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解开上衣,裸出古铜色的肌肤,亮出发达的肌肉,须发倒立,两眼直露凶光,顺手拿起大刀,向身后的众人吼道:“兄弟们,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只有冲破重围、直取长安,才有可能生存下去。如若不能,这积香寺就是我们的坟墓!”
说罢,李嗣业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杀!”策马狂奔,将手中的大刀对着前方的那一道道“坚固”的防线,狠狠地砍了下去······
一串刺眼的金星在众人的眼前闪过,只听见“砰砰”两声巨响传入人们的耳朵,两块残破的盾牌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对面叛军阵营中······
“砰砰!”两声闷响,只见两名叛军骑兵脑袋一片,口中鲜血狂泻而出,然后无力的向地上倒去!
“嗖!”“嗖!”两支长矛对准李嗣业的战马,狠狠地刺了过去!
一声战马嘶鸣声几乎让所有的人心中发颤,只见李嗣业紧勒缰绳,将坐骑的头高高扬起,前蹄已经跃过了面前盾牌的高度,手中长刀刀锋朝下,然后在前方狠狠一划,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只见两支纯净钢锻造的枪柄被齐刷刷的削断,枪尖稳稳当当地插在了地上,两支被削断的枪柄被两个吓得愣头愣脑的愣头青紧紧地握在手中,还在不停地上下抖动。
“去死吧!”李嗣业发出了一声气壮山河的吼叫,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劈向了那两个愣头青!
“噗!”一股血箭直冲云霄,一颗脑袋“哐当”落地,另一颗脑袋虽说还未与身子分家,但也是仅仅依靠半丝皮肉掉在了他主人的脖子上!
这阵营中的十万叛军自范阳起兵以来,何曾见过见过如此凶猛的官军将领。顿时吓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四肢麻木、脸色苍白。只听见“稀里哗啦”一声巨响,叛军组成的盾牌防线顿时裂开了一条巨缝!
“嘣!”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只见李嗣业手中的大刀从叛军的战车中间硬生生地劈了下去。他双手紧握刀柄,用力一抡,口中大吼一声:“开!”
“哐当!”被他劈中的战车竟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从战车上迅速滚落而下!
鲜血溅满了李嗣业的上半身,原本古铜色的肌肉变成了殷红色,此时他战马上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正在追捕猎物的的野兽!
满脸肌肉绷得紧紧的,而且还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渍。头上须发根根倒立,似乎要挑起整个大唐江山,甚至眉毛都是根根指向前方,给人一种绝对强悍的感觉。浓眉之下,两个炯炯有神的眼珠子发射出一道道可怕的射线,而且是有绝对杀伤力的寒光。让面对他的每一个人仿佛都感觉到了死神的召唤!
“妈的!”李归仁狠狠地跺了跺脚,愤愤地骂道:“今天怎么碰到了这样一个不要命的家伙!”
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原本在乌云笼罩下的唐军将士们因为李嗣业的出色表演仿佛从乌云的某一角落看到了一缕阳光,原本极为低落的士气一下子振奋起来。
“冲啊!”
“杀啊!”旷野上再次响起了嘹亮的喊杀声,,被包围的叛军顺着李嗣业在盾牌墙上撕开的那道缺口再度发起了一轮猛烈地进攻。
而叛军那方呢?李嗣业在撕开缺口之时的神勇表现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震撼,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强悍敌人的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身来,还来不及填补空缺之时,就被成百上千的唐军将士冲杀过来,将那道缺口越撕越大,最终无法缝合!一块块盾牌成了唐军将士的垫脚石。
顷刻之间,战场形势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面对腹背受敌,天生强悍的李嗣业有一股压力越大,动力越大的干劲,本生就是一个不服输人,李归仁的绝境让他最大程度激发出了自己的潜能,对李归仁的“一字长蛇阵”构成了致命的威胁。困境之中的李嗣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计生死、不惜一切代价地向前冲,朝着长安城这个宏伟的目标奋勇前进,刀锋所及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处于重重包围之中的每一位将军也以为自己的主帅的出色表演而勇气倍增,朝着一个坚定的目标,不计生死、不计代价,踏过尸积如山的旷野,奋勇向前!
“放箭!放箭!”李归仁心中发怵了,自从追随安禄山范阳起兵造反以来的两年多时间里,遇到的都是不堪一击的“菜鸟”,何曾想到今日会遇上如此强悍的角色,稍有不慎,恐怕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再次毁于一旦了!“射死他们!射死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一股惧意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彻底害怕了!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漫天箭雨从空中划过,一片又一片唐军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然而,冲锋仍在继续,流血并未停止,杀戮还在进行!
一位面容清瘦、个儿高挑的中年将军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拨开一支又一支射向自己的利箭,一边左冲右突,在叛军阵营中驰骋纵横。
“嗖!”一阵凄厉破风声响起,他还未来得及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来挡开射来的利箭之时,一支利箭就射中了他的左眼!
“啊!”他惨叫一声,强忍剧痛,伸出左手,将钉在左眼上的那支利箭连着眼球带着眼皮一并给扯了下来。鲜血从他的眼中流出,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王将军,你没事吧?”李嗣业回头大吼一声,手起刀落,将向他迎面而来的一位叛军骑兵给劈下了马!
“李将军放心,这点皮肉之伤还奈何不了我王难得!”受伤之后的王难得将手中那支刚刚从自己眼中拔出的利箭狠狠往旁边一扔。那支利箭就废物再利用了——直接插在了一位叛军骑兵的太阳穴上。
王难得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再次舞动手中的方天画戟,恨恨地刺向了对面一名叛军的心窝······
“哐嘡!”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破碎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方天画戟打碎了那名叛军的护心镜,从其胸膛刺进,从其后背穿出!一股鲜血从叛军的口中倾泻而出,整个身子向前倾斜,扑在了王难得的身上。
“滚开!”王难得一声怒吼,左手摁住那名叛军的肩膀,右手在方天画戟的尾部狠狠地一拍······
只听见“嗖”的一声,方天画戟便从那名叛军身体中穿体而过,直接飞向了另一位向他们飞奔而来的叛军校尉!
“啊!”那名校尉做梦也不会想到,危急之中的王难得竟会舍弃自己的武器,将方天画戟当做暗器射向了他,而且还刺穿了自己的喉咙,他瞪大眼睛,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发出一声悲凉的哀嚎,从马背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王难得,你去死吧!”一声怒吼传入了他的耳朵,一股破风的劲气从身后袭来。他想都没有多想,提起伏在他肩上的那名叛军的尸体,迅速转过身子,左手抓住其左肩,右手紧紧抓住其右腿,将其身子迎向了朝他落下来的大砍刀!
“咯咯嘣嘣!”一阵令人作呕的噪音传来,王难得只觉得双手一轻,然后迅速下垂······
原来,被他当做“盾牌”使用的那具尸体在那柄钢刀的梦里劈砍之下已经做了“分解反应”了······
时间不容他多想,也不允许他迟疑,他将手中剩下的“两样”东西迅速扔向刚才偷袭他的那人,利用其躲闪的那一瞬间,迅速拔出自己的佩剑,也干了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偷袭刚才偷袭过他的那人!
当被偷袭者反应过来之时,偷袭者已经悄无声息到了他的右边,将手中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狠狠地斩向了他的右臂······
“啊!”一声惨叫从被偷袭者口中发出,让人听了背皮发麻,只见他紧握钢刀的右手已经被王难得给削了下来。
“这倒是一把好刀!”王难得连同刀和手臂一起接在手中,笑着对那人说道。但是这种笑声的恐怖程度,丝毫不亚于阎罗殿里的鬼哭狼嚎:“就此谢过,王某再送你一程!”王难得扔掉那只被削掉的手臂,将长刀平胸而握,刀锋略斜,对准那名“独臂大侠”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