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牧老太太和淑惠也跑进了正堂,她们的模样更加惨烈,简直就是两个女人顶着两个猪头冲了进来。
弗离能够想到的办法,淑惠自然能够想到,苦肉计而已,谁还不会咋地?
可是,当她们看到同样是猪头脸的弗离时,顿时懵逼了,刚刚还花容月貌的弗离,此时竟也成了猪头。
牧老太太和淑惠受苦受累受疼的玩了苦肉计,结果却被弗离捷足先登了,可把牧老太太给气坏了,顿时怒吼道:“小贱人,你敢辱骂长辈,虐打长辈,你……你当着你男人的面,给老娘一个交代!”
淑惠这一路上,没少给牧老太太灌迷魂汤,说尽了大房的坏话,是以,牧老太太才会如此愤怒,怒不可遏。
淑惠原本想阻止牧老太太,人前注意体面。
牧家背着人,怎样虐打弗离都行,毕竟那是个愚蠢的女人,没心没肺缺心眼,打了也白打;但是人前千万不要露出端倪,婆媳一家亲的人设还是要有的啊!
可是,淑惠的苦肉计上演的太过真实,她的脸疼得慌,她就是用手摸摸脸走神的空档,牧老太太便开始破口大骂了。
牧童和牧笛见到牧老太太和淑惠,对视一眼,忽地哭得更加凄惨,依偎在弗离的怀里哀求道:“娘亲啊……您带着我们离开吧……我们可不想挨打挨饿……奶奶和三婶打人太疼了啊……”
牧笛负责大声号叫,牧童则低声对弗离说:“娘亲,三婶太狡猾,不好对付;奶奶正在气头上,咱们可以激怒奶奶,毕竟人在愤怒的时候,啥事都干得出来!”
弗离闻言,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转过身来就跪下,对着牧老太太就磕头,边磕头边打自己的耳光,“娘,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您气坏了身子,我可当不起啊!”
牧老太太见状又蒙圈了,弗离这个傻媳妇这是闹哪样啊?她不是应该像倔驴一样,继续跟她打架的吗?
弗离见牧老太太还未消气,跪直了身子,抬起手,狠狠地打自己的耳光,边打边说:“娘您消消气!娘您消消气!娘您消消气!我是贱人!我是贱人……我给娘交代,我是贱人……”
牧野见自己的娘亲被牧家逼成这样,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因为伤势在身,没等走两步,便倒在地上,导致伤口破裂,鲜血染红了绷带。
“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啊?您别打了,再打就把自己打死了啊!”
弗离推开牧野攥住自己的手,哭着说道:“牧野,你别管娘,是娘不对,是娘的错。你奶奶和三婶打娘亲、骂娘亲是贱人,娘应该等着,不应该受不住疼就逃跑;更不应该看见你弟弟妹妹像狗一样被打的半死,而把他们抱出来求救,是娘的错,是娘的错啊……”
牧野哭喊道:“娘,这天下哪有婆婆和弟媳对长媳长嫂随意打骂的道理?您受不住疼逃跑,错在哪里啊?”
牧童哭喊道:“大哥哥,不是娘亲的错,是我和妹妹的错,三婶让我们学狗叫、学狗爬,我们要是乖乖听话,就不会被打,娘亲也不会因为看到我们身上的伤痕痛心疾首,更不会想带着我们逃走。”
淑惠原本想保持冷静,但是这小东西胡编乱造的嫁祸于人,她实在是安静不了,怒火中烧,随即怒吼道:“小畜生,老娘啥时候让你学狗叫、学狗爬了,你给我说清楚!”
牧笛哭着说:“我们没有说谎,我们若是说谎,就天打雷劈死奶奶!”
牧老太太闻言怒急,气急,连蹦带跳,咬牙切齿道:“小畜生,你怎么说话呢?你咋不说天打雷劈死爹娘呢?”
“三年来,都是奶奶在照看我们,不给我们吃,不给我们穿,还打我们,我们跟奶奶的感情深啊!难道发誓不是应该用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誓的吗?”
牧老太太本就猖狂,脾气更加火爆,此时怒火攻心,几近疯狂,谁也拦不住,脱下鞋就想用鞋底子打牧笛。
牧笛一头扎进弗离的怀里,嗷嗷大哭起来,“娘亲救我,奶奶打人好疼啊!”
弗离则转过身,跪爬到牧判官的面前,苦苦哀求道:“夫君啊,求求你看在我服侍你二十几年的份上,看在牧童牧笛是你的亲骨肉的份上,你就休了我吧,放我和两个孩子离开,给我们一条生路吧!孩子太小,实在是经不住打了啊!”
此时,牧老太太已经甩开了试图阻拦她的牧家人,眼睛猩红,气血翻涌,怒火中烧到十万八千度,不管不顾的冲向了弗离。
弗离把孩子们护在身后,苦苦哀求说:“娘,你要打就打我吧,孩子太小,经不住打啊!”
“贱人!贱人!老娘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贱人……”
就在牧老太太的鞋底子落下的瞬间,她的手却被铁钳般的力道握住,当她抬头时,刚好对上牧判官铁青的脸和绝望的眼神。
牧老太太盛怒之下,给了牧判官一记狠狠的耳光,“老大,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娘,难道你想打你的娘亲不成?”
牧判官一把推开牧老太太,他的双腿因为伤口崩开在流血,但是,他依然像一座山般,屹然不动的站在那里,语气铿锵有力道:“我只想保护我的家人!我是你的儿子没有错,但是我也是我老婆的男人,我孩子的父亲!”
此时因为牧判官的态度,让牧家的正堂瞬间安静了。
桃花村,谁人不知牧判官父子愚孝啊!
因为他们对牧家的愚孝,导致牧游被人算计,搞大了肚子;导致一双儿女,小小年纪便被牧家圈养;导致如花美眷的老婆,成为牧家的奴才。
但是现在呢,以愚孝著称的牧判官居然公然的忤逆他老娘了。
牧家这种无耻的行为,等同于逼着哑巴说话,让千年的铁树开花啊!
此时,牧草悄无声息的来到淑惠身边,面色不善,心事重重地说:“娘,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