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很静,很安静很安静,院子里有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微亮的光可以忽略不计。
胖婆子悄悄地凑近牧牧的寝室,在窗根下听声,主子可能已经睡了,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胖婆子在衣襟中拿出来一个纸包,偷偷摸摸的放在牧牧的窗根下,随之又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屋子,不多时,她屋子里的烛光便灭了。
阿经目睹了胖婆子的所有举动,枉那胖婆子还自以为神不知鬼觉的沾沾自喜,且知这世上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阿经冷哼一声,将胖婆子放下的纸包打开,里面竟然是煎煮过的药渣子。
小姐早上就告诉阿经,这胖婆子眼睛贼溜溜的乱转,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经真是佩服小姐的观察入微。
阿纪悄无声息地来到阿经身边,低声道:“什么东西?”
“药渣子!”阿经道:“小姐一早就看出这婆子有问题,才吩咐我兜兜转转的再把她带回资源,没想到,这奴才还真是不安分。”
阿纪道:“我去找王府医看看这是什么药渣子。”
阿经道:“一起去吧!”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飞身而起,时间不长就到了西苑。
牧牧曾经对阿经阿纪说过,府医院的王府医是自己人,是以,两人遇到药渣子的事,定要找王府医了解清楚。
由于西苑的三老爷断脚,府医都在西苑扎堆呢。
三老爷的脚疼,此时正在骂人摔东西,府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昏睡。
王府医的脚边悄无声息地落下石子,知道有人找他,遂对身边的府医说是如厕,偷偷地溜出来 ,见到阿经阿纪道:“怎么了?紫苑出事了吗?”
阿经阿纪将药渣子交给王府医道:“先生给看看这药渣子。”
王府医蹙眉,借着灯笼昏暗的光看看药渣子,将药渣子捡起来闻闻,道:“保胎药。”
阿经阿纪震惊道:“保胎药?”
阿经道:“对!紫苑都没有人煎药,他们搞这些把戏作甚!”
阿纪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九娘的身体不好,昨天还在喝药呢!”
王府医道:“他们既然准备了保胎药的药渣子,定会让被害人的肚子疼,随后找相熟的府医,捏造事实的栽赃陷害。记住,紫苑若是请府医,你们就找我去!”
阿经阿纪经过王府医的提点,基本上就知道了对方的算计,是以告知王府医,这件事他们会提早预防,将计就计,让王府医不要因为此事担忧,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紫苑。
紫苑
牧牧洗完澡,看见福九还在睡,似是百年沉睡的美人,不管世间风云如何变化,都不能影响他深沉的睡眠。
牧牧不经意地给福九诊脉,当时就怔愣了,因为福九身体恢复的速度,简直是难以置信,匪夷所思,这也太让人震惊了。
牧牧不敢怠慢,换好衣服,便去西苑找王府医去了。
王府医告诉牧牧,福九之前服用的千年人参制成的药丸,由于身体原因,并未完全吸收。
福九被人重击一掌,无形当中加速了药性的吸收,再加之千年何首乌制成的药丸已经起效,福九的身体自然会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恢复。
王府医叮嘱牧牧,如果福九睡觉,千万不要吵醒他,他渴了或者饿了,会自然醒来。对于福九来说,睡觉对身体恢复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王府医还拜托牧牧给花婆子送去一些草药,这些草药熬制后,药水可以清洗伤口用,并且有消炎止痛的作用。
王府医把事情交代完,难为情地说:“旗儿小姐,你去看过二夫人了吗?”
牧牧道:“我去看过二夫人了,还给她处理伤势了,您放心吧!”
王府医急忙躬身施礼,很是感谢。
王府医提到二夫人,牧牧便想起了二老爷,想到他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很快就要油尽灯枯,遂调皮地坏笑,道,“您现在回去就睡觉,能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王府医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府医很快就会从西苑转战东苑了。”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你喜闻乐见的事!”
王府医不知道这丫头说话的是什么意思。府医转战东苑,定是东苑的主子出了事,对于王府医来说,这的确是喜闻乐见的事。
王府医知道这丫头在算计二老爷,再看这丫头黑曜石般的眼中泛出几丝阴毒,便觉得不寒而栗。
牧牧安慰王府医道:“回去睡觉吧!我怕您稍后太兴奋,兴奋的三五天都睡不着觉。”
牧牧说完便飞身而起,转眼便消失在王府医的视线里。
王府医可不知道牧牧有这么好的功夫,当时就正愣住了。
稍许,王府医才缓过劲儿来,也学着牧牧的样子脚尖着地,纵身一跃,却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花婆子的院子
牧牧来到花婆子的院子时,花婆子正在给大兮处理伤势,大兮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套出花婆子的话。
牧牧将草药交给花婆子,并告知花婆子,如果想死的快,对大兮可以毫不设防。
花婆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本就对大兮有防备,再加之大兮心术不正,花婆子便有了对付她的办法。
吉祥府柴家
柴家便是二夫人的娘家。
据说,柴家当年不过是小门小户,自从张家发达后,张家二爷便处处提携岳丈家,没几年,柴家便从默默无闻的小门户,一跃成为富足之家。
张家二爷不但宠溺娇妻,还与岳丈家守望相助,很快就成为了吉祥府好丈夫的不二人选。
牧牧隐身空间,来到柴家的宅院。
柴家是三进院落,加之东西跨院,便显得宅院宽广,楼台林立。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柴家人已经就寝,护院组成的巡逻队在巡逻。
牧牧来到正院,正院的正堂内人影绰约,有几个人正在议事。
正堂坐在主位的老者年近花甲,穿戴华丽,由于保养极好,精神状态极佳;老者身边是白发老夫人,梳妆打扮极尽奢华。
余下便是三个男人,他们坐在下垂手,正在和老夫妻议事。
柴家柴家大郎说道:“爹娘,张家二爷可是发话了,他就要小胖丫那个奴才去服侍,可是四娘死活就是不肯放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惹恼了张家二爷,后果不堪设想啊!”
柴家柴家大郎穿戴张扬,似乎在故意的彰显富贵,明明是个大男人,长的却像是老太太,容貌不像柴家老爷子,也不像柴家老太太。
老夫人盛怒,眼眉都快竖起来了,怒道:“柴扉那小贱人的手指不是已经给四娘送去了嘛?难道她为了一个奴才,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及了吗?”
“爹娘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四娘若是不再受我们掌控,我们就失去张家二爷的庇佑了啊!”
老夫人怒拍桌案,将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这个贱人!她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不顾整个家族未来,我柴家怎会有这样不肖的女儿?贱人生的贱种,贱种就是没有好东西!”
老者心烦气躁道:“夫人,你就消消气吧!你若是不消气,就把那贱人找来抽两鞭子,可别气坏了身子啊!”
老夫人怒道:“来人,把尤姨娘带来!”
柴家柴家大郎道:“娘,您消气归消气,您这消气不等于有办法啊!”
柴家柴家三郎道:“我看咱就把柴扉那个小贱人的手给砍下来,给四娘那个贱人送去,我看她是要亲骨肉,还是要保住奴才!”
柴家柴家三郎三十几岁的人了,衣装打扮却像是个纨绔,行为举止跋扈道欠揍。他的相貌与柴家大郎的相貌大相径庭,自成一派。
柴家柴家二郎道:“四娘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你们只是无穷无尽的索取,可曾想过四娘的艰难?”
柴家柴家二郎极为稳重,穿衣戴帽略显斯文,眉宇间有着难以抹去的凝重,相貌与柴家老爷子确有几分相似。
老夫人手边的茶杯扔了,便拿过老者的茶杯砸向柴家二郎,怒骂道:“你个贱人生的贱种!你吃我柴家的粮,穿我柴家的衣,你却向着那个贱人说话?贱种就是贱种,没有出息的东西!”
柴家二郎争辩道:“柴家今日的富贵都是四娘忍辱负重换来的!”
柴家三郎冷哼道:“二哥,你若是吃不惯柴家的粮,你就别再吃了。我看你啊,这么有本事就净身出户吧,别再张家混日子了!”
柴家二郎的怒火被柴家三郎激发,怒道:“柴家三郎,你好歹也是四娘的哥哥,柴扉是你的外甥女,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畜生行径?你违背人伦啊!你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