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无需再听二夫人的故事,从她身上的伤势情况来看,牧牧就知道,这些年,这个女人是在炼狱中生活。
“你说可笑不可笑,三小姐不但是我的娘家侄女,还是我娘家人送给三老爷的礼物,实际上,他是三老爷的小妾,不过此事二老爷隐瞒的比较好,外人并不得知。”
二夫人指着身上最新的针眼说:“这些针眼是三娘扎的,因为她要我给她解禁,我没同意。”
牧牧惊讶道:“三小姐是你的娘家侄女,她也动手打你吗?”
“我娘家人说,我做出任何伤害张家与我娘家的事,就让三娘私下里教训我,我娘家不能因为我的自私,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
“何为你的自私?”
“我被二老爷和三娘打骂,不得有任何的反抗和不满,否则就是自私,他们随时会因为我的自私而惩罚我的孩子。”
“恨你娘家人嘛?”
二夫人苦笑,“孩子在他们手上拿捏着,我不敢恨!”
牧牧思忖良久,道:“我可以帮你教训你的娘家人。”
“没用的,我的娘家人聪明的很,娘家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就会更遭罪。”
“你的娘家人还真是人间魔鬼啊!”
牧牧也没安慰二夫人,便离开了,这么多年的非人折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她现在还能活着,拥有意识和理智的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牧牧离开了二夫人的屋子,便直接去教训二老爷去了。
二老爷的屋子外,远远地就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和毫不掩饰的欢愉声,牧牧心中陡然间便怒火冲天,这个男人刚刚用最无耻的方式凌虐妻子,现在却在这里和几个小妾寻欢作乐,真是人间恶魔啊!
牧牧明明可以此时此刻就杀了二老爷,但是,二老爷罪恶滔天,他的命属于福国的律法,属于所有被害人的家属。
不管怎样,牧牧都不能让二老爷继续凌虐二夫人了,是以,牧牧进入了世间最龌龊的房间,将合欢散点燃。
二老爷为了满足欲望,已经服下了合欢散,此时再吸入合欢散,便超出了人体所能够承受的药性,即便是可以释放合欢散的药性,这个人也就算是废了,从此如同行尸走肉。
二老爷自己作死,牧牧推波助澜,如此除掉了二老爷,这也算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三娘被禁足,七娘被遣返会庄子,其他主子不足为据,此后,二夫人便是东苑的主人,没有二老爷撑腰,奴才们也不敢再忤逆二夫人了。
牧牧想到三娘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恶毒,便要给她点厉害瞧瞧,悄无声息地给三娘用了软骨散,十天半月的,她无法直立行走。
牧牧离开了东苑,心情很低落,她从不敢相信,在这世上,还有二夫人娘家这么恶毒的人;也从不敢相信,世间有二老爷这么道貌岸然的魔鬼;更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三娘这么恶心的贱人。
“小姐,您睡醒了吗?”牧牧闪出空间从屋里出来,绿萝看见紫儿便兴奋道,“小姐睡了好久,绿萝很乖的,没有打扰小姐呢!”
牧牧捏捏绿萝胖嘟嘟的小脸蛋说:“绿萝好乖!”
“小姐喝茶吗?”
“好啊!”
绿萝给牧牧端上茶水,便乖乖地站在一旁,大眼睛很漂亮,忽闪忽闪地不知道再想什么。
忽地,绿萝就毫无征兆地给牧牧跪下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跪爬两步抱住牧牧的腿,可怜巴巴地哭起来,“小姐,你把我送回去吧!要不然,二老爷会打死二夫人,二老爷打人好疼啊!”
牧牧把绿萝搀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道:“你知道你回去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我知道,我不怕!”
“为什么不怕?”
“我会找机会杀了二老爷,日后,二老爷再也不会打二夫人了。”
牧牧闻言,倒是被这小妮子的勇气惊呆了,倘若二夫人有玉石俱焚的勇气,也不会遭罪这么多年。
“小姐就让我回去吧!要不然,二夫人的娘家还会给二夫人送来手指,二夫人还会声嘶力竭的痛哭。”
“小手指?”牧牧疑惑道,“什么小手指?”
“就是二夫人娘家让二夫人听话的手指,手指上带着血,二夫人看见手指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痛哭不已。”
牧牧瞠目结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好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二夫人的娘家人真是泯灭人性啊,居然用二夫人的骨肉威胁二夫人,这是什么娘家人啊?就算是绑匪也不会这么残忍吧!
牧牧从怔愣中清醒过来,让绿萝陪着她出去走走,不知不觉间,牧牧便带着绿萝来到了东苑。
绿萝见到二夫人便抱着二夫人哭起来,母女连心啊,如此动容的场面,牧牧也不禁流下眼泪。
二夫人祈求地看着牧牧,声音哽咽道:“旗儿小姐……”
牧牧伸出手,制止二夫人再继续说下去,随后让哭得梨花带大到暴雨的小胖丫昏睡过去,道:“二夫人,带血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闻言,便又哭起来,道:“我娘家人威胁我时,就会折磨我那可怜的孩子。二老爷想要小胖丫做通房,我不同意,我娘家人就砍了那孩子的手指,威胁我再不同意二老爷的要求便后果自负。”
“你那骨肉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我每年只能远远地看她一眼。”
“她叫什么名字?”
“柴扉。”
“你娘家姓柴嘛?”
“嗯。”
牧牧现在就想点燃一根烟,然后吞云吐雾的排解烦恼。
柴扉是女孩,这孩子再那样没有人性的家族生活,她的命运如何,牧牧不敢想象。
稍许,牧牧道:“二老爷点着合欢散行房,稍有不慎,就会被合欢散反噬,后果不堪设想。你既是张家二夫人,表面上的体面,张家还要给你,是以,日后你要坚强地站起来,不露锋芒的掌控东苑。”
“可是二老爷他……”
“你掌控了二老爷,便掌控了东苑。”
二夫人对二老爷有着滔天的恨意,也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有许多事,二夫人没对牧牧说,因为实在难以启齿,所以,即便是承受再多的折磨和羞辱,也不能进对人言。
牧牧知道二夫人在担心自己的骨肉,因为她还在娘家人的手中掌控着。
牧牧道:“今晚我命人夜探柴家,将您的孩子救出来,然后让你们母女见一面,我就把她藏起来。待我铲除张家后,我会成全你们一家人团聚。”
二夫人闻言,忽地看向牧牧,她不了解牧牧,她不知道牧牧的话能否兑现,神色中带着企盼,声音中带着颤抖,“真……真……真的吗?”
“今夜子时前,我把柴扉带到你的面前,不过,她在柴家经历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在看见她的时候能够保持平静。”
二夫人用力的点头,像是点头的机器,没有思想,没有灵魂,只有对今夜子时的企盼。
牧牧带着绿萝回到紫苑的时候,绿萝眨巴着大眼睛说:“小姐,二夫人为何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呢?”
“你要回到二夫人身边,二夫人就生气哭了;你听话回到紫苑,二夫人高兴就笑了。”
“真的是这样吗?”
“那你说是怎样?”
“好像是这样!”
牧牧叫阿经过来,让阿经带着绿萝和春花、秋月去库房挑选料子,准备做冬衣;并且通知小厨房给绿萝加餐,绿萝正在长身体,营养必须跟上去。
紫苑新来的奴才面面相觑,不知道在紫苑还有做棉衣的福利。张家虽然富有,但是棉衣也不是每年都给做新棉衣。
夕阳西落,夜幕降临,紫苑逐渐地安静下来,秋夜已凉,寒意袭来,奴才们躲到了房间里无所事事。
之前在别的院子当差,这个时辰还在忙碌,而此时却我在屋子里休息了,这种生活,他们很不习惯。
紫苑现在有阿经、阿之婆、绿萝,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两个婆子、两个小厮,再多的人,牧牧不需要了。
下人房里,胖婆子正在吃着花生米吃酒,对身边的瘦婆子说:“我说姐姐,你说紫苑这主子是不是心术不正啊!她让我们做奴才的享福,是不是在筹划着什么啊!”
“主子能有什么筹划?即便是主子有筹划,我们逃脱的了吗?”
“说的就是这话……”
胖婆子还想说什么,瘦婆子已经铺好被褥,钻进被窝睡觉了。
胖婆子白了瘦婆子一眼,心里把人家骂了几十遍,接着喝酒,她见瘦婆子睡着了,便偷偷摸摸地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