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一众人艰难地前行,路上萧条荒芜,方圆十几里地没有烟。
北风呼啸,肆无忌惮地将寒冷强加给行路人,枯藤老树在寒风中颤栗,昏鸦悲鸣,天将暮,已是黄昏。
花蝴蝶冒着寒风骑着马过来道:“小姐,这方圆十几里路没有人烟,暂时不能投诉。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就此安营扎寨呢?”
花蝴蝶穿着牧牧精心为其设计的青蓝色的棉衣棉袍,行动洒脱,不受拘束,倒是有些女侠的飒爽英姿。
牧牧看看四周了无人烟,天黑了赶路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便道:“就此安营扎寨吧!”
“是!”花蝴蝶调转马头,安排安营扎寨。
队伍随行的有二十几人的护卫队。
牧牧不打算把队伍搞得这么壮大,但是有些事,牧牧能不能自己在做主,比如说阿经阿纪派出了亲随、管家派出了亲随、福星店铺的总管派出了亲随、福九留下的暗卫必须跟随,是以,队伍东拼西凑,便壮大起来了。
牧牧坐在马上,傲视漫山遍野的荒无人烟,心中在盘算着一件事。
如果牧牧能够在此处建一座村庄、镇店,那么再有行路人,便不会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惶恐和落寞了。
不管前世今生,牧牧出行都是用“飞”的,她从不知道长途跋涉会这么辛苦。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牧牧总算是领略了古诗中冒着狂风暴雪赶路的真实写照,只是现在自由狂风,没有暴雪。
不多时,花蝴蝶再次禀告,“小姐,风太大了,侍卫们无法搭起帐篷啊!”
牧牧道:“我来!”
花蝴蝶震惊,“什么?”
牧牧严肃道:“我来!”
牧牧从马背上飞身而起,两个跳跃,便在侍卫手中拿起支起帐篷的铁杆,没有在地上打出洞眼,直接用力一戳,铁杆便稳稳当当地深插在冰冻的地下。
如是乎,几十个铁杆围绕着队伍形成了一个圆,像是坚强不屈的钢铁士兵,守护着夜行人。
花蝴蝶在马上都看傻了,短短的时间,牧牧便完成了几十人都没能做成的事情。
花蝴蝶瞠目结舌,“我的主子啊!您可真厉害啊!”
此时此刻,夜幕降临,随行队伍从目瞪口呆中清醒,急忙将帐篷的帆布绑在铁杆上,不多时,一个巨大的帐篷便搭好了。
帐篷巨大,既不是整体,也不是分体;既能抵抗寒风,又能保证人员和财产安全,大家又能抱团取暖。
大家各自忙碌,就地取材,很快便燃起了篝火,帐篷里也变暖和起来。
因为出行前,管家便预料到会有露营的时候,所以,管家便安排了火头军,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用上了。
这一夜,要用掉很多柴火,花蝴蝶安排人专门负责拾柴。
花蝴蝶身边的四个女人也帮忙做饭,她们专门负责服侍主子们,主子便是牧牧、花蝴蝶、柴扉、绿萝。
淑媛的爹娘不敢偷闲,也从马车上下来,帮着侍卫拾柴,所谓术业有专攻,人家老夫妻拾柴,抵过了十几个人的劳动成果。
牧牧道:“姑姑,您看守营地,我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打来点野味。”
“主子……小姐,眼看就入夜了,山里危险重重,咱也不是没吃的,您就别去了吧!”
“姑姑,您放心,山上就是有只老虎,我也能给它背下来!”
花蝴蝶还想说什么,牧牧已经飞身而起,不见了踪影。
花蝴蝶身边的四个女人离开了张家,花蝴蝶给她们取了新的名字——春夏秋冬四只蝴蝶,是以她们便是花婆子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四季。
春碟给花婆子披上了厚斗篷,道:“夜深了,越发的寒凉了,你别冻着了!”
“我晓得!”
“晓得还冻得流鼻涕!”
“我是被主子的绝世武功惊呆了,故而忘记了寒冷!”
“你第一天认识你家主子吗?”
“倒也不是!”
夏碟、秋碟、冬碟纷纷拿来热茶和小手炉,将花蝴蝶给武装好了,四个人才去忙碌别的事情。
春夏秋冬四只蝴蝶最害怕的人就是牧牧,牧牧的手段和狠辣,想必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
花蝴蝶以为牧牧进山会很晚才回来,没想到就是短短的功夫,牧牧便背着一头野猪回来了。
花蝴蝶大振,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受到了牧牧绝世功夫的刺激,直接给牧牧跪了,“主子啊,我想要膜拜您啊!”
牧牧笑道:“废话那么多!”
“主子啊,奴才求抱大腿啊!”
牧牧快走两步,呵呵笑道:“姑姑,您好恶心啊!”
春夏秋冬四只蝴蝶见牧牧背着野猪回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对于她们来说,牧牧比野猪更可怕。
牧牧调侃道:“你们躲着我干啥?怕我啊!我能吃了你们是咋地啊?”
春夏秋冬四只蝴蝶极为敬重地躬身行礼,心说主子啊,你是不吃人,可是你的手段能把人吓死啊!
几百斤的野猪在牧牧的背上,牧牧依然能飞檐走壁,可见牧牧的功夫和力气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帐篷里处处篝火,人们围着篝火欢声笑语,锅灶里,已经传来了炖肉的香味,此时夜已深沉。
翌日,队伍吃过早饭,拔营起债,继续赶路。
队伍前行了十几里路,才见人烟,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正值中午,牧牧便让队伍在此处安营扎寨,补充水源。
经过了解,牧牧才知道这个村子没有名字,也没有里正,只有村民推举的村长当家主事。
村长热情地招待了牧牧一行人,并告知牧牧等人无需安营扎寨,村子里有空余的房间给提供。
牧牧拱手抱拳,道:“村长爷爷您高寿啊!”
村长爷爷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裳,衣裳已经泛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个子不算太高,人也有些佝偻,胜在精神矍铄,神清气爽,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
村长爷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笑呵呵地说:“小老儿不敢自称高寿,今年六十有八了!”
牧牧恭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您啊,这就算是高寿啦!我祝您身体康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村长爷爷哈哈大笑,小的眉目舒展,看来,人啊,不分贵贱,不论贫富,谁都爱听好话啊!
村长的儿媳妇过来说:“爹爹,贵人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可以住人了!”
村长爷爷转过身去,在钱袋里拿出了一块碎银子,低声道:“你让大郎二郎拿着这些钱到镇子上买些吃食,招待客人!”
“爹,这可是您的棺材本钱啊!”
“好孩子,你让爹爹活着高兴,比你给爹爹一副好棺材还孝顺,知道吗?”
“爹爹,儿媳知道了!”
牧牧功夫极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但是并动声色。
村长的儿媳妇转过身来,眼睛有些湿润,却依然微微福身道:“姑娘远道而来,安心住下便是,晚饭时,我们再摆上席面,招待客人。”
“婶子可有名讳?”
“我闺名叫做杜鹃,现在大家都称呼我为张二嫂子。”
牧牧心说,张姓可真是大姓,走到哪里都能遇到。
牧牧道:“张二婶子,我们远道而来,需要补充些物品,能不能麻烦您带路?”
“我家大郎二郎刚好要去镇上。”
“那可真巧!您稍等,我安排一下!”
牧牧回到队伍,对几个侍卫耳语几句,将钱袋交给侍卫,“此次出行,你做队长,务必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明白吗?”
侍卫躬身领命,“主子放心!”
这位小姐可是他们主子的主子,人家的身份可金贵着呢!
几个侍卫骑着马去镇上,得知张家大郎二郎也会骑马,便又牵来了两匹马,一行人策马奔腾而去,留下阵阵黄沙。
牧牧的队伍埋锅造饭,很快便饭香四溢。
牧牧请村长爷爷喝茶,乖巧的很,“村长爷爷,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啊!”
村长爷爷神情复杂,深邃的眼眸中深埋着悲凉,道:“这个村子原本就是荒村,之前住在这里的村民耐不住贫寒,纷纷离家出走了,我们落难至此,捡了个便宜,就在这里住下了。”
“之前的村民没有来讨要房产和地产吗?”
村长爷爷叹气道:“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应该是没错的!”
村长爷爷喝了杯茶,想来是想压住内心的愤怒,接着说:“出走的村民提出条件,要么到官府告我们强占民宅之罪;要么让我们买下这个村子。最后,他们还把杜鹃给绑了,我们若是不同意买下这村子,他们便要当着我们的面糟蹋了杜鹃。我们没办法,就把全部家当给了村民,换来了平安!”
“贪婪无度,欲壑难填,想必那些村民也会经常来骚扰你们吧!”
“可说不是呢!”村长爷爷看向牧牧,苍老的眼眸中泛出金芒,似是惊喜牧牧小小年纪,却能够洞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