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里将牧牧骂了好几遍,这小丫头还真是不好招惹,动不动就亮底牌,哭鼻子,这谁受得了啊!
可是,人家小丫头亮底牌也好使啊,亮底牌就是管用,张旗手中有底牌在,张家就是不敢怠慢人家啊!
张家不知道,张员外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后续安排。张家怠慢了张旗母女,张员外的手下启动后续安排,张家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白了,张员外这也算是“临终托孤”,张家这么对人家“孤儿寡母”,终究是好说不好听,若是此事传到张员外的耳中,张家担待不起。
张家在没有万全之策应对张员外余孽的情况下,张旗这个小祖宗,张家就要供着。
管家立即换上卑微的笑脸,躬身道:“小姐,按照张家嫡小姐的配置,小姐的院子里应该两个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四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使唤婆子,四个当差小斯,余下的就是小厨房的厨娘数人,至于厨娘的数量,要有小姐的口味定制。小姐是老爷的干女儿,理应按照嫡小姐的配置安排。”
牧牧心说,张家不愧是吉祥府首富,富可敌国的大户人家,嫡小姐身边奴才的配置,都赶上皇宫里的公主了吧!
牧牧站在原地,不走也不坐下。
牧牧不走,她是给管家面子;牧牧不坐,她是给管家脸色。
牧牧既给了管家面子,也给了管家脸色。
管家老奸巨猾,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遂感觉尴尬,干咳两声说:“小姐,奴才不敢怠慢小姐,只是担心小姐初入张府受拘谨,凡事让小姐自己当家做主,毫无怠慢之意啊!”
牧牧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张旗是善良柔弱之人,这一点,张家不会毫不知情,若是自己表现的与张旗的性格反差过大,反倒不好,遂善解人意道:“多谢管家伯伯的爱重。我的院子一切从简,人数减半!”
管家长出口气,微微笑道:“那就清小姐挑选奴才吧!按照小姐的要求,小姐的院子要有贴身大丫鬟一人,一等丫鬟两人,二等丫鬟两人,使唤婆子两人,干杂活的小斯两人,小厨房的厨娘人数也由小姐自定!”
牧牧重新坐到椅子上,整个人看上去娇弱无比,但是,面对如此较弱的姑娘,不管是管家和奴才,都不敢随意的招惹,因为小妮子也太矫情了!
牧牧前世也算是阅人无数,此时端详着这些奴才,扫视一眼,便可分辨善恶美丑,随手点了几个人,道:“就他们几个人留下吧!”
管家看着牧牧留下的人,气得胡子都歪了,因为这些人是他用来凑数的;他想留下的人,牧牧全都照单退货。
牧牧怎会不知管家的心思?她傻了,才会在自己的身边,留下管家的亲信和眼线。
管家也没想到张旗的眼神这么刁钻,因为他们掌握的情况是,张旗是极为温软善良的人。
牧牧也不想自己替代张旗的事,过早的被张家发觉,于是露出了自己温婉善良的一面,怯生生地说:“管家伯伯,劳烦您给我着眼看看,这些奴才可还能用?”
这些奴才是管家送来的,管家能说不能用吗?
管家心说,我说这些奴才不能用?
怎奈,心里话不能明说,遂假意逢迎道:“只要小姐看着顺眼,那就全留下吧!不过,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只有一个还不够用,如果小姐不嫌弃,就把这个奴婢留下是使唤吧!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张家的家生子,也算是张家的老人了,对张家比较熟悉,小姐用起来也顺手些!”
牧牧打量下管家留下的丫鬟,便笃定这是管家留在自己身边的眼线,遂笑道:“既然是管家伯伯推荐的人,定然是不错的,那就留下吧!”
那丫鬟自恃高傲地上前一步,象征性的微微行礼,道:“奴才见过主子!”
就她这做派,好像她才是主子,目空一切,目下无人,眼中对牧牧的鄙夷之色,可不是一星半点。
牧牧端正姿态,表现得极为拘谨,甚至不敢与这奴才对视,低声说:“你叫什么名字?”
“容容!”
“这太好了,我的贴身侍女也叫容容,不过她要过些时日才能来府上当差。”
“那又怎样?难不成小姐的侍女名叫容容,奴婢还要改名字不成?”
“我没这么说!”
管家见容容如此高傲,完全忘记了自己私下里的叮嘱,遂面露愠色说:“容容,你若是不愿在此当差,就去大厨房干杂活,用不着以下犯上的坏了规矩。”
容容立即换上笑脸,道:“管家大人,奴婢不敢!”
“不敢吗?”
“奴婢这样说,只是不想小姐换了奴才名字而已!”
“小姐是主子,你是奴才,就算小姐把你发卖了也理所应当,换个名字算什么呢?”
容容见管家动怒,急忙跪下认错,“奴婢知错了!”
容容从心里看不上牧牧,是以,便从神情上表现出来了,完全忘记了,她来到紫苑的任务是做管家的眼睛和耳朵。
容容的家人都在张府做事,她若惹恼了管家,怕是会连累家人,她越接近管家,越知道管家凌虐奴才的手段有多狠辣!
管家愠怒道:“你以下犯上的是小姐!”
容容跪趴着转过身,看见极好拿捏的牧牧,气就不打一处来,落难之女而已,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让自己去服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