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家里的母女在做驱蚊包的时候,她们确定,即便是开着门窗,房间里也没有蚊蝇烦扰。是以,她们坚信,这一次,她们竟然押对宝了。
她们且不知,她们身边没蚊子,是因为艾草本身就有驱蚊的效果,不过,你若把干巴巴的艾草放到厚重的荷包里,那还能有驱蚊的效果吗?牧牧此时方才醒悟过来,驱蚊包的确需要定数的草药配方,各个医馆的配方不一样,十成的驱蚊包有三分作假,别家也很难依照配方复制驱蚊包,是以,驱蚊包的生意并不好。
驱蚊包的生意不好,那也是正经的驱蚊包,若是村民不知所以,自作聪明的自制驱蚊包,然后再去镇上卖,那么,定会毁了桃花村驱蚊包的生意。
福九想,这丫头可能还不知道张言此举的破坏性,是以,耐心地说:“张言在意的不是什么草,而是把这个消息传出去——艾草的草沫子装进荷包,便是驱蚊包,土坯房就是这么做的!桃花村的妇人只听说过驱蚊包,却并未使用过驱蚊包,更不了解驱蚊包的草药配置,如果大家群起而效仿之,并且出售,我们的驱蚊包尚未上市,便已经臭名昭著了!”
此时,牧牧才意识到这件事的破坏性,否则,张言没必要上演真心悔改的哭戏,获得傻丫头的信任,将这么重要的商业机密告知她。
“福九,我们该怎样应对呢?”
福九想了想,忽地嘴角一勾,满脸坏笑,对牧牧勾勾手指,道:“如此这般……可好?”
牧牧闻言,哭笑不得地看着福九,道:“九爷,如此这般,也忒不厚道了吧!”
“厚道?你家男人何时厚道过?”
“也好,张言心术不正,也该让她吃点苦头,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福九伸手,与牧牧击掌。
福九说的没错,张言的确将土坯房制造驱蚊包的生意散播出去了,并且着重说明,土坯房的草沫子就是山上的艾草,并且暗指,此事就是红袖无意中说出来的。
张言很聪明,她传播谣言,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是以,就算是土坯房追究,也追究不到她的头上。
张言不知道的事,艾草的确可以驱蚊。不过,把草叶子晒干燃烧,驱蚊效果的更好。
红家二房。
红家二房家里的本就是好吃懒做的主儿,自从分家后,家里的衣服要她洗,家务要她做,整天的围着锅台转,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衣裳,有没没事的,还要被红老太太骂两句,这样的日子,她可是过够了。
二房家里的正在院子里乘凉,就见红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拄着拐杖骂道:“你个小贱人,没看见家里没有猪草了,还不快去割草?”
“这大热的天,太阳烤人,我才不去呢?”
“你不去?你不去谁去?你让我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婆子去割草吗?”
二房家里的不是纤柔,那么好掌控,是以瞪了红老太太一眼,没好气地说:“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红老太太打骂纤柔习惯了,这手里啊,每个人打骂,便浑身不在自在,是以,她打定主意,不让二房家里的有好日子过,举起拐杖便道:“你不去?你不去老娘打死你,我老给你偿命去!”
红不软下地回来,见这婆媳俩又在打架,连热带累的也没好气,遂怒道:“你这婆娘,懒做成形,你不去打猪草,难道让娘去打猪草吗?”
“怎地了,你娘就不能去打猪草吗?她是缺胳膊了,还是断腿了?她咋就不能去呢?”
红不软没啥本事,就是蔫儿吧唧的性子,也没啥好心眼子,与他蔫儿吧唧的媳妇简直是天作之合,两个人没好东西,皆是一丘之貉。
红不软不耐烦地看向老娘,道:“娘,家里的猪草没了,你也不能总指望着我媳妇去割猪草,家里这一大摊子事,还等着她去做呢!”
红老太太撒泼道:“我不指望她我指望谁去?你他娘娶了媳妇忘了娘,跟你媳妇一块儿忤逆你老娘,我不活了,随你们的心去吧!”
随后,红老太太的拐杖便漫天飞舞,劈头盖脸地朝着红不软夫妻打下来。
红不软夫妻不是东西,但是也不敢公然的与红老太太动手,是以,便满院子的乱跑。
最后,经过协商,红老太太与二房家里的同去山上割猪草。
上山的路上,红老太太看见张言母女鬼鬼祟祟的在割艾草,看见有人来了,装作没事干,尴尬地与她们打招呼。
二房家里的说:“娘,我咋觉着这娘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她们在干什么啊?”
红老太太毕竟是老油子,就地找了阴凉处乘凉,伸着耳朵听着张言母女说着什么。
张言道:“娘,这艾草晒干了,草沫子装在荷包里,可以制作驱蚊包的事可不能传出去,这可是土坯房的秘密。要不我们先走,等她们走了,我们再来割艾草。”
张言娘道:“她咋还坐在这儿就不走了,真烦人!”
红老太太听说过驱蚊包,却从未见过驱蚊包,更没有使用过驱蚊包,如今听闻艾草便能制作驱蚊包,如何肯再走?
山里人,都是把艾草晒干了,晚上乘凉时,点燃艾草,以作驱蚊之用。
红老太太且不知,原来艾草晒干了,草沫子装进荷包里也能驱蚊,遂让二房家里的也割艾草,早把割猪草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言如法炮制,将艾草晒干了,草沫子装进荷包可做成驱蚊包的传言散播出去,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关键是其中的那句话——只是土坯房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