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牧牧噘起粉嘟嘟的小嘴巴,抱住福九的腰,因为噘着嘴,说话含糊不清,“嗯嗯嗯……九爷亲亲,九爷快亲亲亲,人家等不了了呢!”
福九轻抚着牧牧的脸,深情凝望,稍许轻声道:“丫头,你闭上眼睛好吗?”
牧牧听到福九的话,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一道缝,怕是天雷滚滚落在牧牧的头上,牧牧也不会有如此的冲击。
福九知道了,福九什么都知道了。
福九流泪不是因为来自帝都城的压力,而是福九知道了真相。
福九知道了牧牧不是牧游,福九知道牧游不在这具身体里了,福九再也找不到再找不到他的丫头了。
牧牧好怕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却这么快就来了,来的猝不及防,来的毫无征兆,来的牧牧没有防备。
福九爱的是他的丫头,三年前与他云雨一度的丫头,那个丫头是生长在桃花村的牧游,而不是穿越而来的牧牧。
牧牧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爱情窃贼,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
牧牧终于要失去福九了,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来,随之,她的灵魂也被眼泪抽走了,她的灵魂永远地随着福九而去了。
牧牧爱福九,很爱很爱,爱到那么卑微,爱到那么痴情,爱到那么热烈,这么长时间以来,牧牧都是在用生命去爱福九,因为福九就是牧牧的命。
可是福九爱的人是牧游,不是窃贼牧牧。
既然福九知道真相了,既然福九爱的人依然是牧牧,那么,他们的关系便没有必要维系了。
福九面对牧牧,就会想起牧游。
牧牧虽然住在牧游的身体里,但是,她终究不是牧游。故而,福九见到牧牧,就会思念牧游,想得到却又怕失去,这样的思念对福九来说太残酷了。
牧牧爱福九,牧牧痛苦,好过福九痛苦。
牧牧最终松开了抱住福九的手,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似是在瞬间万箭穿心,痛得她无法呼吸。
牧牧的声音颤抖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是说不出一个字。
牧牧强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久,牧牧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闭上眼睛,便关闭了你眼中的我,你看见的便不是我,而是你的丫头牧游,是吗?九爷?”
“不……不……”
福九有些慌了,福九不知道这丫头会这么伤心。
福九的确想让牧牧闭上眼睛,牧牧闭上眼睛,福九看到的便是牧游的脸,而不是牧牧的灵魂。
福九深爱牧游,他只想重温三年前亲吻牧游的感觉。牧游是福九的爱,世间无人可以取代。
福九只是想感觉牧游的吻,并没有想伤害牧牧。
但是,福九让牧牧闭上眼睛的时候,伤害便已经存在了。
福九想解释什么,他想解释,他并没有想伤害牧牧,他想去吻牧牧,可是这一次,拒绝的人却是牧牧。
牧牧回到电脑前,在电脑桌里拿出一包烟,轻轻点火,狠狠地吸了两支烟,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些。
“九爷请坐,我们聊聊!”
福九有些慌了,他不知道牧牧想说什么,平心而论,他也很喜欢这个丫头,毕竟她的身上和行为举止上有牧游的影子。
福九心慌意乱地走在牧牧身边,他感觉到了牧牧的疏离,也感觉到,他自己闯祸了,这个丫头要离开他了。
福九的手无处存放,不知道放在那里,他已经慌乱到失态了,他的脸色在泛白,他的心在狂跳,好似下一秒,他的心就要跳出来暴打他一顿了。
“丫头……”
福九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心里的懊恼和悔恨编织成痛苦,在心头和鼻尖形成一条线,酸涩的不行。
牧牧用手抹了把眼泪,吸了两口烟,突出大圈套小圈的烟圈,眼圈很好看,很有立体感。
香烟美人,烟雾缭绕,这样的丫头有几分风尘的韵味,也有几分冰寒入骨的绝色冷艳,,这样的丫头一个眼神,便可勾人心魂,魅惑动人,福九看美人简直看呆了。
牧牧开诚布公道:“九爷,我的事之前没跟你说,那是因为这是惊天的秘密,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我不能说!现在我跟你说,我的话出我的口,入你的耳,别再让旁人知道,包括小七和宝宝。”
“我的名字叫牧牧,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你在电视里见到过那里,哪里属于我,属于我的二十一世纪。我之前是杀手,杀人无数,后来厌倦了杀手生涯,抹去了身为杀手的所有信息,退隐山林。你所在的这座谷底山庄是我退隐后亲自督建,也是我的私有财产。”
“我上一世活到了六十多岁,这是我六十岁生日时,我干儿子给我拍的照片,我干我儿子有个很拉风的绰号——小祖宗。”
牧牧把一张照片递给了福九,照片上是二八年华的少女,貌若仙人,明艳动人,岁月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现在你的丫头也就是牧游,她就住在我的身体里。我和牧游机缘巧合下互换了灵魂,我们拥有彼此的记忆,所以,牧游有多爱你,我就有多爱你。”
“我想我们能够互换灵魂,大抵是彼此的生命走到尽头了。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或许是因为寿终正寝;牧游的生命走到尽头,是被牧老太太和淑惠逼死的。我们互换灵魂后,给了彼此新的生命,也拥有了共同的随身空间,你在空间里吃的现成的饭菜,都是牧游给你做的。”
“九爷,我知道我是个窃贼,我盗窃了牧游对你的爱。但是我也没办法,我拥有牧游的所有记忆,我们彼此感知着彼此的痛苦和快乐。”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绣出本无心,九爷,我无意做窃贼,可是牧游的记忆属于我,牧游的爱在哪里,我的爱就在哪里,所以我爱你。我宁愿做爱的窃贼,我做不到把你从我的身边推出去,请你原谅我的自私。”
牧牧此时已经泣不成声,福九也怔愣了,他不知道,原来他爱的牧游还是他的牧游,他的丫头一直都在深深的爱着他。
可是,他却因为听了牧牧和小祖宗的对话,误以为牧牧是牧牧,牧游是牧游,她们是两个个体,却从未想过,她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牧牧万分绝望,因为失去福九,她就等同于失去了自己。
可是,他们的关系,福九已经做出了选择,再继续,真的没有意义了。
“九爷,我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的话也说完了。宝宝是牧游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生下的孩子,他是你儿子,你可以带着他走。至于我,我们分手吧!”
“分手!”福九思绪混乱,整个人都懵了,他意识到要失去丫头,晃过神来,便扑向牧牧,紧紧地抱住牧牧,“丫头,我们不能分手,我爱你!我爱你!”
牧牧并没有推开福九,而是感知着福九的身体,牧牧是那么迷恋福九的身体,福九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牧牧道最爱。
牧牧想到即将要失去福九,她的身体就止不住地在颤抖,颤抖到福九紧紧地抱着她,也不能阻止她越发激烈的颤抖。
牧牧的人在颤抖,心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颤抖到每个音调都泣不成声,“九爷,你那么聪明,你总该知道什么是弓开没有回头箭吧!你拒绝了我的吻,你吻我,却让我闭上眼睛,这样,你吻的人便是牧游,而不是我牧牧!九爷,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何必自欺欺人呢?”
“丫头,不是这样的……”
即便牧牧不是牧游,牧牧也为了福九付出了全部,她是那么爱福九,爱得那么执着,爱得那么卑微,爱的失去了自我,这样的热烈的爱,福九怎会感知不到呢?
福九还想解释什么,却被牧牧打断了,“九爷,我现在送你回营地!到了营地,我会公开我们新的关系,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瓜葛!我希望你能善待小七和宝宝,否则我会杀了你!”
牧牧向来果断,既已决定的事,便绝不反悔,即便她爱福九爱的死去活来,在提出分手后,她也会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
牧牧背着空间飞身而起,速度之快,犹如光影,无可睥睨。
福九知道,倘若这丫头带着他离开空间,那么他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进来了;福九也知道,这件事是他错了,从头到尾都是他错了。
三年前,福九爱的人是牧游没有错,那种爱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爱到深处,不能自拔;三年后,福九爱的却是眼前的这个丫头,他依然爱的刻骨铭心,爱的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