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瑶从暗处显出身形,嬷嬷看到她,明白了,“是你,我说,她没那个胆子,果然是你,当真是一箭双雕,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突然要杀我?还用了这个蠢货。”
“当然是因为嬷嬷碍了我的路,所以嬷嬷还是去死吧,好好给我让路。”
“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只要你放归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偷偷放你出宫。”
看到她眼中不加掩饰的杀意,嬷嬷怕了,她求饶了,尽管知道她放过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些年的好日子和她手中的全是都让她分外珍惜生命,她只能赌她是个小姑娘,会一时心软,放过自己。
可是她昏了头,她也不想想,想出这等毒计的人又是怎么个好相与的。
“嬷嬷,你错了,我不想出宫,我想的是为我的母亲报仇,为她洗清冤屈,让所有伤害过我们母女俩的人都得到报应。上天不仁,我就只能亲自动手了。你只是第一个,不会是最后一个。将来会有很多人下去陪你的。”
她拿起地上的金簪狠狠地戳了她几刀,让她的血慢慢的淌,直至她死亡。她把金簪放回了琳琅的手里,对半死不活的她笑了笑,转身走出门。
姜慕瑶回到房里,只觉得全身发冷。
第二天,她如愿以偿地病了。而那边已经被人发现了,皇后派人过来调查,不出她所料,他们调查出了她安排的事实真相,不露痕迹地解决了此事,哪怕生一场病,也值了。
他们在那个地方发现了另一个有力竞争者的猫,虽然有可能是巧合,但那个人依旧被排除在了掖庭宫主管的名单。她帮她解决了两个有力竞争者,陈管事如愿以偿地得到他想要的权力,这样,她就能如愿以偿地调入厨房了。
案发后的第四天,“你个死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躺尸,病了怎么没病死。”
掖庭宫的娉蔷骂道,“如果不是事情多,像你这样的发病就该拖出去,省的连累我们。”
“娉蔷姐姐,你快别这么说。姜慕瑶她只是病了,你就让她好好休息,让她早点好起来,岂不是可以早点起来做活。”如霜在一旁劝道。
“哼。”娉蔷听了如霜的话,满脸不乐意,走出门,狠狠地关上了门。
“姜慕瑶,你好些没有?我问厨房要了一点粥,你快起来喝点。”如霜将粥和一碟小菜拿到她身旁。
姜慕瑶知道,若是平常如霜别说拿到一碗粥和一碟小菜,连残粥都不会给自己剩,一定是陈管事背后吩咐了,但对如霜的心思依旧很感激。
在她孤独冰冷的生命里,除了杨灿,对自己好的就只有如霜了。只是她身上一个不小心就会牵连到别人,杨灿不说,像如霜这样的,自己还是离她远一些,免得牵连到她。
就这样养了两日,厨房那头果然传来消息,说缺几个小杂役,于是掌管掖庭宫的陈管事便顺理成章地随手调走了她。
看着掖庭宫一众女奴羡慕的眼神,她心里莫名地有一丝悲哀。像掖庭宫里的女奴一辈子最大的愿望的目标就是被调出掖庭宫,去别处当差,可是,无论在哪当差,女奴依旧是女奴,而她要做主人,不要做女奴,她要做下棋的人,而不是棋子。
所以她愿意用别人的生命做赌注,哪怕付出的是永恒的孤独。幸好还有他,杨灿,你是否和我想的一样,也想挣脱这该死的命运,所以,你不会怪我做的一切的,对吗?
在厨房混了几日,她又一次见到了厨房的陈管事,她老人家如今正是春风得意马蹄急,竟然还有空见她这个小人物。陈管事再见她,对她不像上次那样不信任了,相反目光里有几分仰仗她。
“姑娘真是好手段,不愧是姜慕瑶公主,天潢贵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陈管事不无欣赏地对她说。
她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她心里明白,对于这种老狐狸来说,最最重要的还是利益,自己能给她带来利益,她才高兴把自己当个人看,一旦自己失去了这种价值,她恐怕会第一个舍弃自己,毕竟能在深宫里活下来,并活得如鱼得水的人,都是不相信感情的人,他们唯一信奉的只有利益。
“管事谬赞了,如今姜慕瑶早已不是公主,只不过是小小女奴,一切都要仰仗管事。”
管事听了她的话,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正确,这女孩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城府,能屈能伸,而今不过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只要遇到风雨,这女孩便能抓住机会,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只不过如今的天下和朝廷,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那天。
心里微微一动,“以后,你就不必做厨房的杂役了,跟我读书,学些字,读书可以明智啊。你可愿意?”
听到这里,姜慕瑶也十分开心,虽然杨灿也教过自己认字,但是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短,又要学武功,哪来得及学字读书啊。只盼自己能够学会习字,将来能够自己读书,毕竟书上的道理才是无穷的啊!
“姜慕瑶愿意,陈管事对姜慕瑶的好,姜慕瑶铭记在心。”
姜慕瑶双膝跪地,也顾不得什么跪天跪地跪父母,能让她跪的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那个有也等于没有。
“快起来,孩子,你是天潢贵胄,日后这天下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万不能做如此小儿女之态。”陈管事把她扶了起来,眼神格外和蔼。
姜慕瑶站了起来,一脸期盼地看着陈管事。
“你啊,放心,一定会教你的。明日早晨,吃过早饭后,你便到我房间里来。”陈管事笑着看着她,心里叹道,到底是个孩子。
姜慕瑶回到房间,脸上的表情立即回复了回去,一脸冷静,哪还见得到半点激动的神色,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万千宠爱加于一身的公主,她是一个深宫里生存多年的深受皇后的迫害依旧活下来的姑娘。
她很清楚陈管事愿意教她,只是因为她身上存在的潜在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