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何醋之有?
得,她白同情了。
“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索性破罐子破摔。
果然,百里昭一听这话,脸就黑了。
冷哼一声,“孤今日只是路过。”
说罢,便一松手,转头就走。
她更觉莫名其妙,望着他生气离开的背影,实在忍不住在心里骂上八百遍“疯子”。
要不怎么说疯子心性难测,百里昭果然让人看不懂。
前一刻她还觉得他不容易,转头他还傲起来了。
是是是,他是尊贵无比的皇太子,谁能比得上他呀!
百里昭前脚出了长宁宫,后脚就见辰雀从墙角翻了出来。
“陛下,”辰雀俯身颔首。
百里昭脸上佯装的怒意此刻尽散,又恢复了平静地冷漠。
他“嗯”了一声,看着辰雀,等着辰雀开口。
“果然有人将那衣裳放进郡主的衣柜里,”辰雀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呈上。
打开布包,就见里头银丝绕绕,正是一件难得的月霜鹤羽裙。
百里昭见此,嘴角噙上一抹冷笑。
果然敢将念头动到她头上。
当即道:“撕了。”
辰雀闻言犹豫,“可······这鹤羽裙属实难得,就这么······”
暴殄天物吗?
“属下这就去办,”辰雀话说一半,还是在百里昭的眼神下住了嘴。
百里昭点头。
“等等,”他又想起什么,叫住正要走的辰雀。
辰雀立马回转身子,又俯身低头等候吩咐。
“既取了她一件衣裳,也该还一件才是。”
辰雀道:“属下明白。”
“燕国不是送来一件仙缈霓裳?”百里昭似在思索。
辰雀咽了咽口水。
忽然就想起,才让方总管给长宁宫送去的那颗稀世宝珠。
这才过去多久呀,就又送稀世珍宝了?
“寻个机会,悄悄送过去吧。”
百里昭说完,不再理会还杵在原地的辰雀。
辰雀这才抬起头,一面可惜着手里的鹤羽裙,一面又想,方才陛下在郡主面前展示的那番翻脸比翻书还快,当真是叫他长了见识。
------------------------------------------------------
宁府的院子里种满了翠竹,只因过世的宁大夫人生前颇喜。
“老爷,有人送来了字画,放在您书房了。”
园子外,管家宁如海躬身禀报。
一袭布衣的宁德独坐于竹林中,闻声抬首。
神情漠然,“又是哪个小官?”
宁如海笑道:“曲大人送来的。”
“曲大人?”宁德思忖片刻,扬眉,“那个浑身市侩的小卒?“
宁如海笑着颔首。
“呵,”宁德冷哼,“这也能让你称一句‘曲大人’?我宁家何时这般不堪,要与这等小卒为伍了。”
宁如海只是笑着,闭口不言。
就见宁德从石凳上起身,放下手中厚重的竹简,问:“舒然呢?“
宁如海道:”小姐同几位千金去了画舫游湖,估摸着还得过些时辰才回来。“
宁德眉头一皱,”回来的时候,让她来书房见我。“
宁如海便问:“是。”
宁德转身,正欲回房,又想起落下的竹简,扭头取回。
继而又对宁如海道:“也提醒这府里人些,选秀在即,外头的请帖少接。”
宁如海颔首称是。
想来也是,如今选秀之期在即,各家闺秀都在忙着备选。
老爷早有让大小姐入宫的念头,又岂会放过这次机会。
小姐同太祀的贵族千金们交好,往日也时常同游,但今时可就不一样了。
老爷自然想让小姐少与外人沾染,以免误了选秀。
------------------------------------------------------
奚长宁临睡前被月檀一声惊呼给吓醒。
坐起身来满腹疑惑,问月檀怎么了。
就见月檀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月色熠熠的衣裙来。
“奴婢怎不记得您有这身衣裳了?”月檀万分震惊。
她也很是惊叹。
这衣裳在宫灯之下便入目可见的光华万千,还不知在日头映照下是如何的华美。
月檀摸着衣裙的面料,如获至宝,如遇稀世罕物,不住感叹,“这简直比您的手腕儿还细嫩光滑。”
她哑然。
一时不知该感激月檀对自己手腕的夸赞,还是自愧于手腕连个衣裙的面料都不如。
看着灯下如月色荡起涟漪的霓裳,她陷入沉思。
她何时这般有钱了?
竟毫无察觉地拥有了这样一件一看就很贵的衣裙。
罢了,既然有这么好看的一件衣裙,合该开心才是,哪还计较那么多。
她打了个呵欠,便让月檀将衣裙好生收起来。
躺回床上,她却忽然又睡不着了。
不知怎的,脑子里就想起百里昭问她的那句“你这是吃醋了?”
虽说当时觉得离谱,可这会儿一想。
吃醋?她为何要吃醋,何醋之有?
她醋什么?醋别人说宁舒然和百里昭有过一段往事?还是醋那些嚼舌根的说百里昭把她当作宁舒然的替身?
可为何······她的确有些在意呢。
她在意为何宫中会传出这样的谣言。
为何她明明已经在宫内这样久了,之前却从未听人说过她与宁舒然有何相似之处。
却恰巧到了现在,出现这样的传言。
而那个背后传出谣言的有心人,究竟是江家还是宁舒然自己?
若是宁舒然本人,那么选秀在即,她的重点不应该放在选秀上头吗?为何会惦记上她?
若是姜家,那将她一个无用的郡主扯进来究竟又有什么好处?
费解,着实是费解。
她本就算不上什么聪明人,这才能避则避。
她是想报恩,也想看姜家落得个不好的下场,但她还不至于傻到赔上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
但不知从何时起,她觉得,这一切都渐渐与她牵扯上。
无论是姜家密谋,还是那不知在如何盘算的宁舒然。
“月檀,”她越想越难以入眠,又坐起身来。
月檀靠在床沿都有些困倦,正打着瞌睡,听见自家郡主喊自己,连忙眨眨眼睛定定神。
“您还不睡啊,”月檀掀开床帏。
“是啊。”她靠在床头看向月檀。
她很少有这样辗转难眠的夜晚,曾经有过,却是在她年纪颇小时。
那会儿先太后还未离世,她睡不着的时候便会偷跑去凤仪宫。
起先不敢打搅先太后,便悄摸守在宫门外。
后来被宫人发现了,禀报上去,先太后便拉着她进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