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华面露疑惑，孟云清便同她解释：“其实就是换了个地方摆摊。在店里头总比在这街上要好的多呀，你瞧瞧这外头，北风刮，太阳晒的，多辛苦啊。”

　　“我的店名声虽然不大，好在地段好，人流多，你们在那儿定有钱赚。”

　　见陈华犹豫，孟云清便继续说下去：“你爹娘当初也是盘了个铺子在京中做生意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你再瞧瞧，这地方略偏僻了些，来你摊子吃东西的也大多是些走卒，快吃快走。略平头正脸些的都往大街那边去了。”

　　“有时候，酒香也怕巷子深的。”

　　孟云清话说多了，这嘴巴有些干：“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有些冒昧，夫人可多想些日子，不必急着答应。”

　　陈华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情况，孟云清的话她是听进去了：“若他们能在我的店里做生意，这人流定会翻上一番。”

　　孟云清对陈华夫妇的手艺有信心，只要给他们机会，定能在这京城大放异彩。

　　按理来说，这陈华夫妇的手艺这般好，人又勤快，应该是有开店的本钱的。

　　孟云清猜测应是孩子会读书，花销大。这才没了本钱去盘店铺。

　　孟云清轻咳一声：“夫人，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夫人快瞧，你丈夫快忙不过来了。”

　　顺着孟云清手指瞧过去，这王二一会儿去上菜，一会儿忙着煮面，做饼，忙得浑身是汗——可王二一次都没催过陈华。

　　陈华面露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怠慢老夫人了。下回，下回老夫人若是来，定好好陪老夫人喝上一盅。”

　　告别陈华后，孟云清便按约定好的时间去往张府了。

　　到张府门口时，孟云清比约定好的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

　　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孟云清不自觉的伸手将刺眼的阳光给挡了下来。

　　阳光照在孟云清的手心，为她带来丝丝暖意：“好暖和的阳光，许久没出这么好的太阳了。”

　　“时间也不早了，这杜公子怎么还不来。”

　　孟云清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杜商陆，未免耽误事情，她只好先进张府探望张老太太了。

　　孟云清将帖子给张家大门的仆从，面带微笑：“麻烦你帮忙通传一声，就说将军府孟夫人前来拜访张老太太。”

　　那人接过帖子，说了句“稍等”便进去找主家了。

　　接过仆从递过来的帖子，张钦面色变幻莫测，叫人心下害怕。

　　最后，张钦淡淡地说了句：“将门口的人给请进来吧，不必引来见我，直接带去老夫人房中便是。”

　　“是。”

　　仆从赶紧逃离了张钦书房，径直往大门走去。

　　“夫人，您今日出来的好早。”

　　孟云清扭头一看，这杜商陆终于过来了，跟他一道来的还有樱兰姑娘。

　　“我说你今日怎么来得这般晚，原来是去找樱兰姑娘了啊。也是，我确实该体谅体谅你的辛苦的。”

　　见孟云清打趣自己，杜商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夫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

　　樱兰看了杜商陆一眼，什么表示都没有。

　　此时，张家仆从也回来了，请孟云清一干人等进去：“孟夫人，我家大人请诸位进去。我家大人说不必去见他了，直接去拜见老太太便可。”

　　孟云清了然，嘴角微钩：“有劳了。”

　　很快，孟云清等人便到了张老太太的院子。

　　此处，孟云清曾来过一次，虽繁华依旧，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死亡腐朽的味道，叫人心下不舒服。

　　孟云清轻掩口鼻，眉头微蹙：“这是什么味道，感觉怪怪的。”

　　领头的仆从回话：“回孟夫人，安太医说老太太的病不可吹风，不可受冻。所以这房子四周都用油皮纸糊住了，还挂了许多帷幔，不怎么通风。”

　　“难怪，这味道都是沤出来的。走了这许久，怎么没瞧见你口中的安太医？”

　　仆从略停顿了一会，而后才说：“小的只在外头做事，这里面的事情，小的不知。”

　　听见此话，孟云清意味深长地看了杜商陆一眼。

　　绕过重重帷幔，孟云清终于见到了张老太太——双眼凹陷，面容消瘦，小小一个就那样窝在厚实的被子。

　　张老太太的贴身嬷嬷靠在她床榻旁打瞌睡。

　　偌大的房子里，竟只一个老嬷嬷伺候着。

　　这可是张家最大的后台，就算病了没以前风光了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

　　“杜公子，你赶紧帮张老太太诊脉吧。”

　　杜商陆点了点头，随后便上前为张老太太诊治了。

　　孟云清轻轻碰了碰那嬷嬷，见嬷嬷没什么动静便作罢了——她本想问问嬷嬷张老太太近况如何，可她睡得实在是熟，倒叫孟云清不好打搅她好梦了。

　　正当孟云清专心致志地看杜商陆诊治时，这嬷嬷却猛得惊醒，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

　　孟云清正奇怪着，老嬷嬷便开口说话了：“孟老夫人，您怎么来了。这外头的人怎么会让您进来呢？”

　　老嬷嬷顾不上别的，直接了当地问：“孟老夫人，我家小姐现下如何，那些人有没有对她……”

　　孟云清拍了拍老嬷嬷的肩膀，语气柔和：“默默放心，你家小姐现下在将军府住着，十分安全。此次前来，便是你家小姐叫我过来照看老夫人一二的。”

　　“你既然醒了，便同这两位大夫说说老太太最近情况吧，也好叫他们开方子抓药。”

　　听到孟云清的话，老嬷嬷心里松了口气：“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太太可以安心了。”

　　随后，老嬷嬷便将近日张老太太的病情变化一字不落地同杜商陆二人说了，而孟云清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听完老嬷嬷的话，杜商陆一脸愁丝地看着兰缨，似乎有什么难办之处。

　　杜商陆轻叹一声：“嬷嬷可知那位安太医给老太太开了那些药，那药方可还在？”

　　老嬷嬷点点头：“药方老奴这有。老奴见那安太医行事古怪，便留了个心眼。将他开过的呀药方一一抄录下来。”

　　说话间，老嬷嬷便将药方给找了出来：“只不过，药方原件都被那安太医给要走了。”

　　杜商陆摆摆手：“无妨，有药方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