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娇几天前侍寝了。
虽说是她侍寝,但实际上却也不是她,她侍寝后新得了封号,现在是宫里面荣宠一时的元昭仪。
她搬出了昭清宫,住进了赵临安赐给她的流云殿,本以为能清净一阵,却不想赵临安还是隔三差五就歇在她殿中,虽然没有经常对她动手动脚,但杞娇在面对他时,总是小心提防,不敢又片刻松懈。
赵临安自然能看出来她的拘谨,却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侍寝那日,他以为她是接受他的。
这日傍晚,杞娇坐在殿门口发呆,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脸上,清丽佳人,就算是面带忧愁,也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昭仪莫要等了,今日是十五,陛下应是已经去了椒房殿。”侍女阿瑛给杞娇披上披风,在她身后轻声唤道。
前两天下了几场秋雨,气温很快便凉了下来,杞娇衣衫单薄地坐在门槛上吹冷风,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受凉。阿瑛以为杞娇是盼望着陛下能来流云殿,却不知杞娇正在思索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赵临安脾气喜怒无常,有时像小孩一样膝枕在她腿上,笑容单纯地说喜欢她;有时又霸道执拗地将她圈禁在怀里,说她这辈子都别想逃离;还有时会平白无故发脾气,将昭清宫里的摆件砸个粉碎。
杞娇觉得这人八成有病。
既然被侍女误会在等赵临安,杞娇索性假装默认了这一点,她轻叹一声,露出了一脸的怨妇相。
“也罢,那就不等了。”她站起身子,转过身想往屋子里面走,却不料突然被他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少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竟还带着一抹明显的笑意,“姣姣在等谁?”
杞娇身子一颤,完了他怎么又来了……
“自然是在等陛下。”她转过身,抬眸看向那衣冠楚楚的少年,忽然伸出手回抱住他,赵临安看见杞娇脸色微红,眼中的神情好似等来了自己心上人,不由唇角微勾,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他微微皱眉,揽着杞娇就往殿内走,流云殿地势高,殿内本就寒冷,如今她再穿得这样少,可不得要受凉?
他将她往榻上一推,掀起厚实的锦被将她紧紧包裹住,杞娇无奈地笑了笑,“陛下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臣妾的身子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赵临安轻叹一声,转过头吩咐袁盛达去打壶暖酒来,杞娇干笑两声,全身立刻紧绷起来。
“陛下怎么来了,今日您应该在椒房殿才是……”
“朕与姣姣心意相通,姣姣思念朕,朕自然就要来流云殿陪伴姣姣了。”赵临安语气温柔,听得杞娇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真的大可不必,还说什么心意相通,请问您将皇后置于何地?
杞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装作娇羞的模样,将头埋进赵临安怀里。
不一会功夫,袁盛达就将温酒给端了上来,赵临安往瓷杯里倒了些,将它递给了杞娇。
只听他笑着说道:“喝点吧,暖暖身子。”
杞娇点头,她想依照她往日经营松居时千杯不倒的酒量,不过是小小一壶酒,又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几杯酒下肚,她的头有些晕了。
此间醉意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