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视角】
北魏,饥荒年。大雪飘零,寒风刺骨。
杜二狗艰难的移动着没到膝盖的雪,冰冷刺骨的霜早已让他的腿脚麻木。
破烂不堪的衣衫里,他十几岁的身体浑身冻得发紫。
白茫茫的雪,街道上白花花的骨头。
他走到街道的阴暗角落里,从一排排的死人身上脱下它们一件件单薄的衣服。
虽然破烂,但穿在一起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余温。
昂头,瑞王府。灯笼红彤彤地照着这座世家大院,而两排的石狮子高傲的翘起它们的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冻死骨。
杜二狗颤巍地从怀里拿出到处是缺口的碗,他虔诚的跪在瑞王府的门口,大喊:
“瑞王有好深之德,可怜可怜小人,给小人一碗饭吧!”
杜二狗的脑袋重重的磕向地面,冰凉的,刺骨的。
“瑞王吉人自有天相,可怜可怜小人……”
他再次重重地将脑门叩在地面上,麻木的,沉重的。
“瑞王……”
无数次了,脑袋的皮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他的嘴唇。
他擦了擦眼角,不知是血还是泪。
起身,正想要到另一处乞讨。
身后的大门却咯吱一声打开了,穿着暖绒棉的小厮倚在门框上,语气不屑:
“你就是不停叫着的那个小乞儿?”
杜二狗兴奋的转过身,膝盖噗嗤一跪,大喊道:
“正是贱民,求大人赏给小民一碗饭吧!”
小厮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招招手。杜二狗的身前就突然出现了两个壮汉。
“敢来瑞王府门前讨饭,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想要吃饭吗?那我就给你吃!”
两个壮汉一人钳住二狗的一只手,沸腾的水从额头上往下忽的淋了下来。
刺红,疼痛,屈辱。
被壮汉的拳打脚踢所掩盖,被苍茫的白雪所遮掩。
一柱香,他们殴打了他一炷香的时间。将一块黑乎乎的馒头扔在了他疼痛不堪的身上。
雪真的下的好大,真的好冷。
瑞王府的大门在一阵嘲笑声中猛地关上
杜二狗拿起掉在雪地里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咀嚼,咀嚼,连牙齿都好吃的在打颤。
什么尊严?哪有一块馒头换来的香。
可吃着吃着,他就哭了。
他蜷缩在自己的膝盖里,十几岁的单薄身体,承受着上天让他活下来的恩赐。
活着,活着,他一定要活着。
雪还在下,圆圆的阴影遮挡在杜二狗的头上。他仰头,雪被这一把小小的宝蓝色伞给遮住了。
穿着雪狐大绒,头戴金簪的小姑娘为他撑起了一把伞,眉头紧皱:“你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
他愣神,只是呆呆地看着,似天神的玉女般的小姑娘。
娇娇以为他冻傻了,于是脱下自己的妮子大袄披在男孩的身上:“天冷了,多穿几件衣服,要不然会感冒的。”
飘飘渺渺,有些虚无的声音在男孩的耳边回荡。
他吞了一口唾沫,看向小女孩的身后,没有人。于是他颤抖的说道:
“你能过来些吗?我喉咙有些哑。”
娇娇不明所以,只是乖巧地凑过去,想听听男孩说什么话。
可突然,男孩的手猛地拽向她额头上的玉簪,剧烈的,像是要把她的头皮撕下来般!
“啊!!”
女孩的呼叫声大喊,男孩做贼心虚的飞快的往后跑。可是却突然被从树上窜下来的两个人影按倒在地上。
其中的一个人影飞快地奔向娇娇儿,跪在女孩的面前说道:
“卑职有罪,还请小姐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