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愈之后,与独孤昭宁一同上朝。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下跪:“臣等参见皇上皇后!”
独孤昭宁坐在皇上身侧,想为他分忧:“皇上,您身体不适,这些事由臣妾代理吧!”
“昭宁……”皇上握着她的手,感动不已。
独孤昭宁深情地望着他,坚定道:“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景,臣妾永远都会在皇上身边。”
皇上点头,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她,独孤昭宁谦虚道:“臣妾替皇上翻看奏折,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请皇上及时提醒臣妾。”
“好。”皇上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承诺道,“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一起坐拥天下。”
名朗府上,大夫将调好的药煎了两份,先让容景试药,倘若脉象平稳,再给名朗服下。
容景喝下药,黎初影担心道:“怎么样啊?”
容景摇摇头道:“没事。”
大夫立刻给她把脉,见脉象平稳,大夫欣喜道:“就是这个药!”
“太好了!”黎初影兴奋极了。
大夫将另一碗药端给黎初影道:“初影姑娘,麻烦你把这药给名大人服下。”黎初影接过药走到名朗身边,喂他服下,容景在一旁看着就放心了。
名朗服下药,悄悄恢复了些知觉,黎初影惊叫着:“容将军,你快看,他的手能动了!容将军!”
黎初影一回身,容景跑了出去。黎初影走过来,神情忽然凝重起来:“大夫,朗哥哥怎么样了?”
大夫回答道:“毒素已经都逼出来了,休息两日,就能痊愈了。”
“那就好。”黎初影点了点头。
大夫一脸愁容道:“可那姑娘的脸……”
黎初影担忧道:“能治吗?”
大夫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名朗醒过来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关押他大哥的地方,看到他手脚被铁链束缚着绑在木桩上,他心痛不已。
名彦见了他,讽刺的笑着:“怎么?又来出卖你那廉价的亲情?”
“大哥,对不起……”名朗面对他,只有亏欠,“过去种种都是我的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
“现在才来求我原谅,不觉得太晚了吗?”名彦对他满是怨气,冲着他吼道,“因为你让我这一生都活的那么痛苦,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吗?名朗!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有那么多人帮你?爹娘是这样,现在又有那么多人都站在你那边!为什么?”
名朗好言相劝道:“如果你能放下心中的邪念,所有人也都会靠近你。”
“不可能!”名彦愤怒道,“我不是圣人!再多的人帮你又怎么样?你在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怎么样才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名朗很想补偿他,却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赢你!”名彦尖锐的目光望着他,吼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比你强!我名彦比名朗强!”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名朗看着他道。
名彦冷哼道:“那你放了我!”
“叛乱是大罪,就算我想放了你,大周的例律也不会放过你,但是我愿意替你承担这份苦。”名朗承诺他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出来,我就放你走。”
名彦冷哼一声,别过脸:“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名朗立誓:“我以死去的爹娘发誓。”
“好,你说。”名彦平静下来,听听他还要说什么。
名朗问道:“敌军兵临城下,敌强我弱,城中粮草又不足,该当如何?”
名彦回答:“稳定军心,然后囤积足够的水源,在护城河下毒,让敌军不战而退。”
“倘若敌军识破了计策,也囤了相同的水源呢?”名朗继续道,“敌人因此进入城中,所有的将士都背叛你,你该如何逃脱?即使你和几个将士侥幸逃脱,四面风声鹤唳,敌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去,你该躲在何处?”
名彦回答:“敌军之中。”
名朗又问:“那彼此之间如何联络?”
“用一种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就行了。”名彦说完,名朗突然跪在他面前:“大哥,对不起。”
“你骗我!”名彦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想套他的话。
名朗无奈道:“为了大周大江山,我只能再对不起大哥一次了。”
“名朗!你又骗我!”名彦愤怒地挣扎着,却摆脱不开锁着自己手脚的铁链,眼睁睁地看着名朗走了出去。
城外,名朗用鸟语和笼中的鸽子沟通,黎初影好奇道:“它说什么了?”
名朗转述道:“它说今天天气真好,想出去晒晒太阳。”
老人家在一旁点头夸赞道:“不错,才学了几天,有很大的进步,那我先告辞了。”
黎初影还有些好奇:“朗哥哥,你怎么知道你哥哥用的是鸟语呢?”
“这世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有可能被人听懂,然后暴露身份,所以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鸟语了。”名朗解释道。
黎初影点了点头:“有道理。”
“初影,该打听的都已经打听了,该学的也都学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容景的下落了?”名朗很想知道,也相信只有她知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唯一信任的只有你。”
黎初影不想隐瞒他,便告诉他实情:“她为了帮你试药把脸毁了,她不想让你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才让我帮她隐瞒的。”
名朗得知,自责心疼不已:“这个傻瓜,她怎么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做决定呢?怎么都不问问我呢?我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
“当然不会了。”黎初影宽慰他道,“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办法面对你,让她先冷静一下吧。”
名朗拉着黎初影,迫切地恳求道:“初影,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她,我要当面告诉她,那不重要。”
黎初影点点头,带他去了容景藏身的小木屋,推开小木屋的门,黎初影叫了一声:“容将军!”
“容景!容景!”名朗环顾着四周,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应,“人呢?”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去散步了?”黎初影猜测道。
“我去找找。”说完,名朗跑了出去。
黎初影走进屋内,看到容景的床上放着一堆还没有缝好的针线活,便猜到了她有可能遭遇了不测,她悄悄把针线活给藏了起来。
名朗推门进来,急道:“周围我都找过了,没有啊!”
“会不会是她不想见你,所以故意躲起来了?”黎初影分析道,“她知道我们很熟,我一定会带你过来。”
“这个傻瓜,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容貌,她怎么还让我这么担心呢?”名朗既担心又心急,找不到容景,他会崩溃。
黎初影安慰道:“朗哥哥,你也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想想,她那么在乎你,忽然变成这个样子,她肯定接受不了啊!不如你先去办你的事情,我再劝劝她,等她想通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黎初影回宫,走到神武门的时候,唐绍谦迎上来,问道:“初影,名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他没事。”黎初影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很担心容将军。”
“她怎么了?”唐绍谦问。
黎初影告诉他:“朗哥哥非要去见容将军,我拗不过只好带他去了,可是她不在。”
唐绍谦猜测道:“会不会她故意躲着他呢?”
黎初影摇了摇头,推测道:“屋里还有没做完的针线活,我仔细看过了,是仓促之间停止的,我怀疑她是被人掳走了。”
“那名大人岂不是急疯了?”唐绍谦也为他们担忧不已。
“他有重务在身,我怕他分心,所以没有告诉他。”黎初影拜托道,“绍谦,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唐绍谦义不容辞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把容景找出来的。”
宣政殿内,宫女端着皇上的药走进来,独孤昭宁拿出银针给药试毒,银针没有变色,独孤昭宁吩咐道:把药端给皇上吧!宫女将药碗端到皇上面前,独孤昭宁亲自喂药:“皇上!吃药了!”
独孤昭宁喂药的时候,寝殿里不知从哪飞来了几只蝴蝶,落到了独孤昭宁的手上,她惊诧道:“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蝴蝶啊?”
宫女回禀道:“回娘娘的话,好像是宜嫔娘娘养的,说是要用来变戏法。”
独孤昭宁神情不悦道:“皇上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她不想着怎么给皇上治病,还有闲心变什么戏法?”
突然,皇上吐了一口血,再次昏厥过去。
“皇上!你怎么了?皇上!”独孤昭宁惊慌失措,将药碗扔到了一边,“这药怎么喝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好呢?”
宫女立刻跪下:“奴婢该死!”
这时,一只蝴蝶落到了药碗边,独孤昭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把银针放进药里,银针变成了黑色。
午后,独孤昭宁在御花园邀请宜嫔前来闲话,宜嫔上前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独孤昭宁吩咐身侧的宫女们:“你们都先下去,本宫要和宜嫔单独聊聊。”
“是!”宫女们纷纷退下。
“坐!”独孤昭宁招呼道,“妹妹进宫好多年了吧?”
宜嫔回话:“臣妾是皇上登基那年进宫的。”
“那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独孤昭宁感叹道,“本宫不明白,皇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妹妹的,你要这样害他。”说完,她拿出一块方巾,里面包着一只蝴蝶呈现在宜嫔面前。
宜嫔不得不佩服:“娘娘真是观察入微啊,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你给发现了。”
独孤昭宁笑道:“你承认了?”
“当一个人做了一件事被发现的时候,否认是很愚蠢的。”宜嫔明人不说暗话,“但我一直觉得娘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倘若我将事情如实相告,或许娘娘还会同情我,助我一臂之力呢!”
“那本宫就洗耳恭听了。”独孤昭宁倒是要听听她有什么解释。
“皇后娘娘可还记得淑妃的来历?”宜嫔忽然提起已故的淑妃,独孤昭宁惊诧道:“这件事本宫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没想到你也知道?”
“淑妃原本是宇文耀身边的一名杀手,可是这个杀手的头目是北凉人。”宜嫔道,“这件事情,还有一个人知道。”
独孤昭宁问:“谁?”
“当今皇上。”宜嫔将前因后果告知她,“这是皇上登基前一年的事情,为了制衡宇文耀,他和北凉王合作,承诺北凉助他登基之后,便许北凉二十座城池,以及减免他们的进贡。北凉王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便将自己唯一的爱女临川公主交由皇上抚养,于是双方打成了协议。可是在北凉牺牲兵力助皇上荣登大宝之后,他却不兑现承诺了,北凉王没有接回爱女,便多番派人来大周打探。之后的事娘娘也都知道了,沈月茹也好,凌霄也好,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目的就是想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为这些事烦心,这样便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临川公主的下落。”
“那你查到的结果是什么?”独孤昭宁问。
“没有结果。”宜嫔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找遍了皇宫,也打听不到一点临川公主的消息,于是逼不得已,才向皇上下手。可没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还是被娘娘看穿了。请娘娘给评评理,这到底谁对谁错。”
“仅凭你一人所言,本宫如何评定是非对错。”独孤昭宁劝道,“依本宫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等皇上发落吧!”
独孤昭宁正要离开之时,宜嫔突然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娘娘放心,此穴十二时辰便能自动解开,你就好好休息一下,睡醒了,就什么事都过去了。”宜嫔吩咐身旁的宫女,“将皇后娘娘送回昭阳宫休息。”
名朗得知宜嫔是北凉细作一事,猜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可能受制于人,便乔装成他大哥,前往皇上的寝殿见宜嫔。
“名彦,你来了?”宜嫔并没有起疑心。
名朗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宜嫔交代他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临川公主,可是这个皇帝死也不肯说出公主在哪里,现在你去问问他,如果他还是不肯说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说完,宜嫔将一把匕首递给他,名朗拿着匕首,一步一步地靠近龙塌,实则转过身想从宜嫔身后暗杀她。
宜嫔突然命人将容景带了进来,两个黑衣人押着容景,名朗不敢轻举妄动。宜嫔问道:“没想到,北凉最大的首领是我吧?”
名朗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惊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名彦?”
“你去学鸟语,怎么就没想到这鸟儿满天都是,名彦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消息传到本宫这里?”宜嫔冷哼一声,劝道,“你最好快点去查临川公主的下落,我就放了她,否则我就杀了她。”
“你别伤害她,我什么都听你的。”名朗想先稳定住她,生怕容景受到伤害。看着她受制于人,名朗此刻的心里百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