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梦抬起头,看着一把朝自己飞来的剑,她想往后退,可是后边还是举着剑的黑衣人!难道就要这样死了?沈一梦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听见知律无力的呼喊声。
砰!
沈一梦闭着眼,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她睁开眼,是那张脸!
男子站在他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握着一把长剑,桃眼灼灼,剑眉微挑,伸手拉住了险些跌倒的沈一梦。
“靖王?”沈一梦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正是,这个笑看着她的,不是李景渊又是谁。
沈一梦连忙站住脚,拉着李景渊的手,焦急地指着知律的方向:“帮我,把知律救出来!”说着,眼中满是祈求地看着李景渊。
李景渊从未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又乖巧又可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笑着问:“你是在求本王?”
沈一梦看着知律那边,连连点头,甚至都没有看李景渊。就连李景渊说的话,她听没听见,也是值得怀疑的。
李景渊笑着点头,这时冬九已经扶着知律走过来了。
沈一梦连忙丢开李景渊的手,跑上前去扶着知律:“知律,你怎么样了?”
知律看到沈一梦无恙,安心地笑了,捂着伤口道:“小姐放心,我没事。”
李景渊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伸着的手,竟然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他狐疑地皱皱眉头,将手收了回来。他定了定神,朝那个为首的黑衣男子看去,目光极为冷彻。
那个黑衣男子蒙着面,就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李景渊的时候,带着愤恨和不甘,过了一会,才下令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这时,知音双手执剑,一身青衣被血染成黑色,用绳子拖着一个黑衣人,朝沈一梦这边走来。
“知律,你受伤了?”知音先是看了沈一梦一眼,看向知律的时候,满脸心疼。
沈一梦看着知音身上的伤,再看看知律,心疼地红了双眼。
“他是谁?”沈一梦开口问。
知音将绳子丢在一边,揭开这个黑衣人的面纱:“他就是那边为首的,是王霖。”
沈一梦厌恶地看了王霖一眼,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暗自握紧了手,目光变得阴沉。
“你们坐本王的马车回去,回来使府,那里都是本王的人。”李景渊抱手站在一边,对着沈一梦说。
沈一梦抬眼看了李景渊一眼,用从未有过的郑重和感激的眼神:“多谢。”说着,扶着知音和知律上了车。
沈一梦坐在车上,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看到的是李景渊骑在马上的背影。沈一梦回过神来,眼神极为复杂,有些事情好像悄然改变了。
沈一梦来到来使府的时候,管事的人带着她们一一安置,安排的妥帖周到,像是早就有人交代好的。
沈一梦拿着药箱,替知律和知音一一包扎。这一次,知律伤的最重,尤其是胸口的那一箭。沈一梦一边包扎,一边抹眼泪,倒是弄得知音和知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姐,没事的,这样的伤不算什么。”知律一边伸着手给沈一梦包扎,一边说着。
沈一梦自责地说:“外祖父说的是对的,不该多管闲事。”
知音摇摇头:“小姐,要不是你收留了我们,我们可能每天都要伤的比这严重多了。”
沈一梦看着知音和知律,擦了擦眼泪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个混蛋。”说完,眼中透着无限的恨意。
沈一梦替两人包扎好后,交代她们好好休息,而她自己,却逮着冬九,让他陪自己去了繁云楼。
“沈小姐,你该好好休息,怎么到处跑呢?”冬九一边赶车,一边唠叨。
沈一梦冷声道:“有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我总觉得那样太长,报仇嘛,就要立时立刻,方才解恨。”这话语调很平静,可是怎么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冬九哆嗦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赶车,不一会就到了。
“你在这等我。”沈一梦对冬九说了句。
冬九乖巧的点点头,甚至比在李景渊的面前还要乖巧几分。
沈一梦朝柜台处走去,解下腰间的一块玉坠,交给掌柜的:“让繁云来见我。”
这个中年掌柜,在见到玉坠的那一刻,双目圆睁,又是激动又是畏惧地说:“您请跟我来。”丝毫不因为沈一梦是一个小姑娘而有半分轻慢。
沈一梦点点头,抬眼看了繁云楼热闹的景象,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棋盘两边坐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老者露着和蔼的笑容,拿起白子,对小姑娘说:“一梦啊,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少棋子,这样才能出其不意。”
小姑娘眯着眼睛,笑着拿出一个白色玉坠,玉坠的形状是一朵祥云,奶声奶气地说:“外祖父说的,是这个吗?”
老者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宠溺地说:“你个小机灵鬼。”
画面渐渐模糊,沈一梦笑了笑,低声自言:“外祖父,让我任性一次。”
冬九在繁云楼外等了很久,才等到沈一梦出来,焦急地说:“沈小姐,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里面遇害了,担心的要死呢。”
沈一梦伸了一个懒腰,露出极为轻松的笑容:“好了,咱们走吧。”沈一梦回头看了繁云楼的牌子,笑着走上马车。
冬九一边赶车一边好奇的问:“沈小姐刚刚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沈一梦掀开车窗帘子,看着几个脚步匆忙的人进了繁云楼,笑着道:“无事。”
冬九没有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有些讪讪地撇了撇嘴。
沈一梦回去的时候,李景渊刚好从皇宫里回来,斜靠着柱子问:“后日本王就要回天盛了,你做何打算?”
沈一梦行了礼:“小女有些事,可能要再留几天。”
李景渊点点头,看着沈一梦转身离开,又问了句:“你去了繁云楼?”
沈一梦回头笑了笑道:“是啊,因为生意上有些事想向繁云楼的掌柜讨教。”
李景渊不屑地笑了:“小丫头,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沈一梦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就走了,李景渊是个危险的人,她说的话越多,就越有可能露陷。
冬九站在李景渊身边,疑惑的问:“殿下不相信沈姑娘的话?”
李景渊嘴角牵起,抱着手,不知是在得意什么,说道:“她那会还要吃人,现在怎么回去谈生意?”
冬九有些顿悟地点点头。
“明天要和萧远签订和约了,天盛那边有什么消息?”李景渊收了笑,严肃地问。
冬九拿出手里的书信,递给李景渊:“太子党都在为撇清太子和东齐的关系而奔波,所以没有什么动静。”
李景渊看着书信里的内容,露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