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笠从回府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他难得回来得早,安氏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沈笠从爱吃的菜。亲自侍候他更衣净手。
“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安氏拉着他在桌前坐下,拿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
“庆熹楼今日无事,我便回来了。”沈笠从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神色温柔地说道。
安氏羞涩一笑,轻轻推了他一把,嗔道:“丫鬟们都在呢。”
沈笠从爱惨了她这副温柔小意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颊后便坐好,夹菜吃饭。
“今日挽姐儿去挑首饰了,宫中传话来,说是让我们进宫商议婚事呢。”安氏为他夹了一筷子翡翠虾仁,笑着说道。
沈笠从道:“父亲母亲可知道了?”
安氏听到这话,垂了眸子,表情上多了些委屈:“我去说了,但是母亲说既然是大房的事情,让我同你商量就行了。”
安氏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拉住沈笠从的手,语气中带着惶恐:“母亲定是不喜我同德妃娘娘私下来往,也是,以我这样的什么,怎么配同宫中结亲。”
说完后,又垂下头去,拿起帕子点了点眼角的泪水,越发楚楚可怜。
沈笠从见她这样,连忙放下筷子,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柔声细语的安慰道:“你别伤心,母亲不疼你们,我疼你们,你们母女在我这里是最重要的,谁都比不上你们,若是咱们的挽姐儿都不配嫁入皇家,我看这世上就没有配的了!”
安氏破涕为笑,乖顺的依偎在他的怀中,道:“胡说,我们哪有那样好!”
沈笠从见她笑了,松了一口气,眸中情谊更浓:“在我心中你们就是最好的,当年倘若不是我识人不清,娶了不该娶的人,你也不会这些年跟我受这么多苦。”
安氏眸子微动:“大爷这是什么话,我们母子三人多亏你爱护,日子才能过得这样舒心,至于大爷做不成官的事,那是大长公主府仗势欺人,如何能怪你。”
沈笠从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懂事,让我怜爱。”
安氏微微一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他怀中,一双眸子映着灯光,亮的灼人。
沈昭华回到公主府时,大长公主尚未休息,一听到前边通传,便连忙迎了出去。
沈昭华见她匆匆走来,微微一愣,也连忙迎上去。大长公主握住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便沉了脸:“怎么这样凉,跟着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知夏和身后的一众小丫鬟一惊,连忙惶恐的跪了一地。沈昭华连忙挽住大长公主的胳臂,撒娇道:“外祖母别生气,是我嫌那披风累赘,才没穿的。”
大长公主捏了捏她的鼻子,疼爱的说道:“你啊,病才刚好,就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仔细落下病根。”
沈昭华笑笑,见大长公主消气,偷偷给了知夏一个眼神,知夏会意,带着几个小丫鬟下去了。屋中只剩下祖孙两人,大长公主拉着她在窗前坐下,灯火温柔,周身温暖,沈昭华突然觉得身心俱疲,便偎在大长公主怀中假寐。
大长公主扯过一旁的披风披在她身上,道:“要睡就好好躺在床上睡,这样受寒可怎么办?”
沈昭华摇了摇头,撒娇道:“不嘛不嘛,外祖母就让我靠一下。”
大长公主怜爱的抱紧她,沈昭华闭着眼,闻着她身上清淡的玉露香,渐渐放松下来。
大长公主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可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外祖母替你做主。”
沈昭华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墙上的松枝图,手指慢慢攥紧,默了一瞬道:“没有,外祖母,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大长公主低头看了她一眼,半响道:“没有就好,别害怕,我和你外祖父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