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笠从刚从铺子中回来,便听说了安氏被罚的事情。
路过厨房,见到沈昭华正在里面一边和面一边跟几个婆子说着什么,像极了安阳郡主的俏丽小脸上站着些面粉,映着灶上的火光,越发动人。
沈笠从沉了脸,两步踏进去,走到沈昭华的面前,一把拍掉她手中的面团,斥道:“你看看你如今还有点世家小姐的样子吗,这厨房是你该待的地方吗!”
沈昭华猝不及防,手中的面团就那样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尘土。她颇为惋惜的看了几眼,那可是发了一天的面团,本想试试新学的芙蓉包,如今看了是不行了。几个婆子见此,互相看了几眼,眼中神色各异,但是都垂首退了下去。
沈昭华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抬头看向沈笠从,笑着道:“父亲,那我该待在什么地方?”
沈笠从道:“学学你四姐姐,弹琴作诗,这才是世家女该有的样子。”
沈昭华眼中闪过一丝嘲弄,道:“孝慈皇后曾经说过,琴棋书画虽重要,但过于钻研难免有沽名钓誉的嫌疑,对于女子,还是应该更重视女红厨艺。父亲疼爱四姐姐,对于四姐姐这不守规矩的行为素来放纵,子女不议论父母之过,我不好多说什么,但父亲今日这般说,我却不能赞同。”
沈笠从被噎住,心中更加不快,一时口不择言起来:“伶牙俐齿,胡搅蛮缠,我沈家怎会出了你这样的人!”
说完后,便愤愤的拂袖而去。
沈昭华一只手撑着面案,手中攥着帕子,用力的几乎要扯烂指尖的布料。知夏捡起地上的面团,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心中替她委屈的厉害,咬了咬唇开口:“姑娘,你别伤心。”
沈昭华回神,凤眼看向那沾满灰尘的面团,冷冷一笑,淡淡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块脏了没用了的面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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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正院,安氏和沈挽华相对而坐。
安氏哭哭啼啼,攥着帕子不断哭诉:“女儿,我如今都要被她们欺负死了。”
沈挽华叹了口气,上前替她擦了擦泪,道:“母亲,我不是同你说过了吗,在祖母面前不能说安阳郡主的不是。”
安氏仿佛是点着了的炮仗,顿时炸了起来,咬着牙狠狠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凭什么不能说,我自从进了这府里,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沈挽华连忙拉着她坐下,看了看门外道:“母亲,你消消气吧,如今不管怎么样,父亲总归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他今日一听说你受了委屈,立刻就来看你了,你若是闹下去,让父亲失望了可怎么办?”
安氏方才收敛了些,听到这话,又哭了起来:“我恨啊,来看我管什么用!你父亲如今不过是个做生意的,有什么前途。”
沈挽华心疼的看着安氏,安慰道:“母亲别慌,不是还有我跟三弟嘛。”
安氏像是突然被点醒一般,拉住沈挽华的手,眼中满是欲望与希冀:“女儿,你弟弟不争气,母亲如今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嫁进太子府,为母亲好好地出一口气。”
沈挽华一愣,眼中挣扎了一下。但看到安氏祈求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道:“母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