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绘梨初来
“陛下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的了,史丹身为臣子,本不该对陛下的家事多做言语,可太子毕竟不是常人,不能一般对待啊。”史丹长叹道。
刘奭想了想,面色凝重,看向跪在地上的史丹道:“行了,你先起来吧,太子的禁足令解除,赶紧把那个宫女打发了,以后不要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了,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
“陛下英明。”
史丹磕长头匍匐在地上,嘴角轻轻地扬起,这件事情总归是圆满落幕了,起码,在他的眼里,是圆满了,可太子宫的上上下下却如临大敌。
素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许娥,又看了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丁青遥,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丁青遥朝她使了个眼色,便把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去把绘梨姑娘叫来。”
许娥坐正了身子,对素心吩咐道。
素心答应着,把已经立在豫章苑门口许久的绘梨叫了进来。
今日绘梨穿着一件玉色海棠罗裙,头发全都往后绾起,梳成一个标准的妇人发髻,略施粉黛,显得那张精致的小脸,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不似往日的稚嫩与青涩。
许娥也算是常去王政君的椒房殿,从来没见过这个叫绘梨的宫女,因为是新来的,所以变故才多。
绘梨走到许娥身前,盈盈拜道:“绘梨参见太子妃娘娘。”
许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沉声道:“起来吧。”
绘梨很乖巧的起身,许娥不说话,她也很安静的站在一边,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和架势。
许娥看向丁青遥,面对这个要和自己抢丈夫的女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丁青遥暗叹了一口气,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许娥就是为人太过于厚道,不善于心计,所以才会在刘骜登基之后,老于宫中,无人问津,想来她的宿命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法调和与更改。
只因他太爱刘骜了,爱的失去了自己。
丁青遥上前一步,瞟了一眼绘梨,清了清嗓子,使自己拿出一些迫人的气势,这样的气场让丁青遥感觉自己才是面对小三的正妻。
“绘梨姑娘,你如今已经是太子宫中的人,自然事事以太子宫为先,你要明白你的利益是和太子殿下的荣辱挂钩的,你是聪明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你是明白的。
我不知道你背后的人给了你多少的好处,但现在,你只能得到太子宫的好处,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之日,封你个婕妤来做,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其他的念头就请你先放一放,你看,可好?”
丁青遥恩威并施,看向一脸恬静的绘梨,绘梨眼角带笑,微微行了行礼道:“一切但凭娘娘吩咐。”
许娥点点头,眼见绘梨也不是什么狐媚样,也放宽了心,由她去了。
绘梨和丁青遥一前一后的往豫章苑外走去,路上时不时的有大胆的宫婢抬头望着她们二人,丁青遥自是不在乎旁人的闲言闲语,倒是绘梨脸皮薄了些,一路上都是低着头走路。
待走到无人僻静处,丁青遥叫住了绘梨,微微一笑道:“绘梨姑娘,请等一等。”
绘梨止住了脚步,看向丁青遥,轻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丁姑娘有何事?”
丁青遥笑着上前一步,靠近了绘梨几分,试探着问道:“自古都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现在事情发生了,却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你说是不是很可惜,绘梨姑娘不妨告诉青遥,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由傅昭仪指使你做的,她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绘梨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不解地说道:“丁姑娘在说什么,绘梨听不明白,绘梨馆还有事情要忙,请恕绘梨先行一步。”
说完,看也不看丁青遥,快步离去。
丁青遥轻轻一笑,看绘梨的表情,丁青遥已然知道其中的瓜葛,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多想无益,转身就要往书苑中走去,却猛地看见刘骜就站在自己不远处,脸色沉郁,好似乌云压顶。
“你若是去当媒人,这长安城中的其他媒人,都要饿死了。”
刘骜声音沉闷,带着讽刺与讥诮。
丁青遥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帮他办事,还这么说话,要是他活在现代,铁定是一个没有礼貌与风度的人。
少女轻笑,不计较他话里的意思,平静地说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太子殿下,您看奴婢此事办得可妥当。”
刘骜冷笑了一声,朝丁青遥走近了几步,声音低沉的问道:“你把一个傅昭仪的眼线放在了太子宫里,办得可真是妥当,简直是无法言喻了。”
丁青遥不怒反笑道:“搁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得远远的看不着要好得多吧,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她就在您的手心里,翻不了天的。”
刘骜冷哼了一声,手指向丁青遥的眉间道:“看来你还是需要读一读《女戒》,才知道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是不需要给她关爱和地位的。”
丁青遥撇了撇嘴,露出了几分属于女儿家的娇憨。
刘骜的手指冰冷而又柔软,点在她的眉间,竟让她心口一跳,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动弹一下,离开这个有点诡异和暧昧的包围圈。
不过,一听到《女戒》,丁青遥就有点火大,这什么跟什么嘛。
遂打落他的手指,喜不喜欢绘梨又不关她的事情,为什么和自己讲这么奇怪的话。
女子的地位是由当时的社会制度造成的,和男人喜欢不喜欢有半毛钱关系。
丁青遥不知道的是,当一个男人真心爱一个女人,是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她的。
丁青遥是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谈过几次恋爱的大龄剩女,所以不知道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有“妻管严”,“怕老婆”的现象存在。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都是源自于对妻子的爱,愿意被她管着,骂着,在嬉笑怒骂间,白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