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韩府被挟
“是。”
苏越的话音未落到地面,那一盏灯火瞬间熄灭。
长刀出鞘,划过两人的脸面。
苏越连忙挥拳去打,几招下来,空气里飘起了血腥之气。
韩公景早就退到了门口,拉开房门,外间清淡的月光便撒了进来。
“不知阁下是何人,竟然深夜闯我韩府?”
韩公景站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渐渐走出来的二人,也慢慢地往后退。
苏越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刀锋锐利,苏越的脖子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血线。
司武笑了笑,沉声道:“要不是荼尾把人都撤走了,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救进入韩府,又挟持了你的心腹爱将。”
“说吧,你的条件。”
此人深夜闯宅,想必是有所要求,不如就与他做了这一笔生意,也不辜负自己长安第一富商的名号。
“那日在长安街头见过了丁青遥还活着的人,你是唯一一个,韩公子,你可真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啊。”
司武嘴角噙着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
韩公心神一凛,瞬间明白刘兴被刺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条小巷子里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都无故身亡,也包括那个为韩家操劳了一辈子的老掌柜,原来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
“杀了那么多人,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韩公景愤然说道,因为愤怒,俊秀的脸庞开始扭曲。
司武哈哈大笑了一声:“在下虽不如韩公子菩萨心肠,可该留的人总是会留下的,比如,韩公子你,不就成了在下的漏网之鱼了吗?”
韩公景心中愤慨,自是不愿意与他多言,鄙夷地催促道:“快点说出你的条件,离开韩府,我不想让你这血孽深重之人沾染韩府的土地。”
“放心,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然会离开的,只是不是现在,荼尾的人追我追得很紧,而你又刚巧让他失去了警惕,所以你这里,是我最好的藏身之所了。”
刘兴被刺之后,荼尾就加大了对司武的搜查力度。
或许在荼尾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司武是凶手。
虽然无凭无据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念头,让司武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无处可去,只好来到韩府。
“这就是你的条件?”
韩公景直视司武的眼睛,那里带着浓重的杀气,不由得让韩公景心口一凉。
“就是这些,如若能得到韩家的庇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司武淡笑着说道,笑声阴森,宛如鬼魅。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躲避追杀吧?”
韩公景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火,开始用自己作为商人的头脑思量。
“那是自然。”
司武收回手中的长刀,飞快地踹了一脚苏越。
苏越趴在了离韩公景不远处的地面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沫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若是韩公子愿意以全部身家支持二殿下,那么韩公子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不是一笔最划算的买卖吗?”
司武朝韩公景所站立的地方走了几步,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在司武说出了他的真实来意之后,韩公景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行事一向低调,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之人给抓到了。
不过,他们想利用自己,还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分量了。
“前几年韩公子为人处世的确是低调的很,可这几年,随着韩公子生意越做越大,想不让人关注都不行了。”
司武阴阳怪气地说道,眉宇之间是一片寒凉之气。
刘兴的事情被司武办砸了,傅瑶气愤之余,更多的是对司武的失望。
司武无奈,只好从傅瑶手下接了这桩差事,但愿能帮到傅瑶,了却了自己的一件心事。
从此以后,他和傅瑶便真的是两不相欠,彼此无关了。
无情总被多情扰,他不是天生的杀手,却要每天都杀人。
除了雨夜。
因为大雨会把一切都冲刷掉,包括永无止境的杀戮。
“这件事情关乎韩家的前程和命运,还望阁下能够多宽限些日子,等公景考虑好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阁下。”
司武不愿逼人太紧,以免适得其反,就让他考虑几日,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
没人能逃得过自己腰间的长刀。
布帘猛地被人挑开,外界的寒气肆无忌惮地侵入进来,席卷了房屋之中的每一个角落,也让那坐在窗边书写的少年,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
“殿下,青遥姑娘来了。”
杨宫人低声禀报道。
一听是丁青遥来了,少年立马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子,起身去迎。
丁青遥满脸的笑意地走了进来,朝刘康行了行礼道:“直到下雪了,才想起来好久没来你这了。”
“那你可算是稀客了。”
少年让人给丁青遥准备软垫和热茶,一时间,空寂的观梦阁因为丁青遥的到来而忙碌了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今日我来是为了文景阁的那场比试。”
丁青遥低头喝了一口热茶,让身体迅速地暖和了起来。
少年见丁青遥提起此事,不由得想到和自己母亲所做的那笔交易,关于这场比试,他不想参加,可为了丁青遥的性命,他必须参加。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不能让丁青遥知道。
这是个秘密,他会让它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直到丁青遥性命无虞,长命百岁的那一天。
少年心思一转,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是母亲提的,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更不想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奖励,损害与太子哥哥的兄弟情义。”
这是实话,也是安抚丁青遥的假话。
在这真真假假之间,包含的是少年的一颗用力跳动的真心。
“你能这样想,自是再好不过了,那关于此事,你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丁青遥挑了挑眉,接着说道。
少年沉吟半刻,才缓缓说道:“我决定比试那天托病不去,这样就可以不让尴尬难堪的局面发生。”
借病推辞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傅瑶绝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还是要想一个两全之策为好。
“我们家乡有一个词语要做合作共赢,在棋盘上也有平局这个结果,我想的是,如果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共同面对眼前这个难关的话,你说,会不会更加好一些?”
丁青遥斟酌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刘康。
或许,在丁青遥的心里,是不应该瞒着刘康的,他有知情权。
“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太子哥哥打成平手?”刘康讶异地问道。
丁青遥点点头道:“如果你们二人在比试中旗鼓相当,不分上下,那么你所担心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可既然要比对《诗经》的解读,那么就会有两种答案,审判人是父皇,他怎么会给两种答案一样的结论呢?”
刘康轻轻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丁青遥。
“所以说此事需要你们兄弟二人齐声协力,合作互助啊。”丁青遥笑道。
刘康心中一动,看向丁青遥含笑的眉眼,一时也犹疑不决了起来。
若是自己和太子哥哥都赢了的话,那阿遥的命是保住了还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少年眉头紧锁,心中愁肠百结,没有出路。
漪澜殿虽不如椒房殿那般温暖如春,但盆里点着掖庭送来的好炭,倒也和椒房殿差不了多少。
崔艳今日又去见了荷露,答应了她所求之事,荷露不疑有诈,自是满心欢喜。
“娘娘,事情都办妥了。”崔艳立在傅瑶眼前,低眉说道。
傅瑶轻轻回应了一声,敛眉问道:“绘梨那边怎么样了?”
“绘梨昨日传来消息说,自从她患病以来,便在太子宫里的地位一落千丈,薛翠云甚至连她的炭火都克扣了不少,而且太子殿下好像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所以想问问娘娘,该如何是好?”
崔艳想了想,还是如实禀报了。
“真是没用,不是把招都交给她了吗,自己不会用,也怨不得别人。”
傅瑶目光锐利,厉声说道。
“太子殿下也算是经常去绘梨馆,毕竟偌大的太子宫,只有她们两位妃嫔,只是太子每次去的时候,只是坐坐就走了,直到现在,太子殿下都没有碰过绘梨,更别提与病中的她亲近了。”
崔艳把绘梨的难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希望傅瑶能够理解一下,不要催得太急,免得出现了什么无法挽救的差池。
“莫非,真到了要使用宫外那两颗棋子的时候了吗?”
傅瑶轻抚额头,微微闭起了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呼吸的节奏,使其逐渐归于平稳。
“娘娘,宫外的那两姐妹可是您最后的底牌了,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能轻易使用啊。”
崔艳见傅瑶心急,忙劝解道。
傅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说这些恼人的事情了,文景阁比试的事情你可都给康儿说了?”
崔艳点点头道:“说了,殿下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
“谅他也不敢不答应,毕竟丁青遥的小命还在本宫手里攥着呢。”
傅瑶起身走到崔艳的面前冷声说道:“事成之后,荷露也留不得了,这件事情你可要处理的干净一些,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