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险象环生脱身难
紫衣男子不疾不徐地走到我跟前,朝皇上行了一礼:“臣弟参见皇上。”
“景渊?”皇上看到来人,脸上竟露出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原来他就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当朝的靖王爷——陆景渊。我曾听宫女们私下议论过这位王爷,说他文武双全,温润如玉,是难得一见的谦谦君子。只是……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陆景渊起身,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回皇兄,臣弟听闻御花园中有些热闹,便来看看。”
“热闹?”皇上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过是后宫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哦?”陆景渊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陆贵妃身上,“不知贵妃娘娘口中的‘以下犯上’、‘目无尊卑’,又是指的何事啊?”
陆贵妃显然没想到陆景渊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替我说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
“贵妃娘娘不必多言,本宫倒是觉得婉嫔妹妹一向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怎么会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呢?”一直沉默的王昭仪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莫不是……贵妃娘娘误会了什么?”
“王昭仪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贵妃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难道本宫还会冤枉她不成?”
我冷眼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心中冷笑,这王昭仪分明是故意火上浇油,想要置我于死地。
“贵妃娘娘息怒,”陆景渊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是非曲直,自有公断,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虽然是在劝解,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陆贵妃即使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得愤愤地闭上了嘴巴。
我心中稍定,知道今日有陆景渊在,我暂时是安全的。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陆贵妃和王昭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
“皇上,臣妾……”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小桃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倒在地,“娘娘她……”
“大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厉声喝道,“谁准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景渊一个眼神制止了。小桃瑟缩了一下,却还是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皇上,语气坚定:“皇上,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娘娘的清白!”
“放肆!”李公公怒喝一声,作势要上前掌掴小桃,“区区一个奴婢,竟敢在皇上面前大言不惭!”
“李公公。”陆景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李公公的动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他转头看向陆景渊,眼里带着询问。
“让她说。”陆景渊淡淡地吐出三个字,目光却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李公公只得退到一旁,狠狠地瞪了小桃一眼,仿佛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皇上,奴婢亲眼看到……”小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贵妃尖锐的声音打断。
“住口!”陆贵妃怒视着小桃,“你一个小小婢女,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本宫,真是胆大包天!”
我看到小桃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咬着嘴唇说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这丫头一看就是受人指使,故意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视听,还请皇上严惩不贷!”王昭仪也站出来添油加醋。
“皇上,臣妾……”我想要开口,却被皇上不耐烦地打断。
“够了!朕不想再听你们争吵!”皇上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厌烦,“婉嫔禁足一月,好好反省!其余人等,都给朕退下!”
我心中一凉,知道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我深深地看了陆景渊一眼,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咽了下去,默默地跟着宫人们离开了御花园。
回到清冷的宫殿,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浑身冰凉。小桃跪在我的身边,泪水涟涟:“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你……”
“这不怪你,你做的已经足够好了。”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陷害,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指证我。”
“可是……可是……”小桃泣不成声,我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凭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陆贵妃和王昭仪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等待我的,将会是更加猛烈的攻击。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我惊魂未定地抬头,看清来人后,心下一松。
“景渊哥哥,你怎么来了?”
陆景渊面色凝重,将食盒递给小桃,“来看看你,宫里的人,可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接过小桃递来的热茶,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景渊哥哥,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我……”
我欲言又止,心中五味杂陈。陆景渊伸手覆在我的手背上,一股暖意从指尖传来,我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我相信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一股力量注入我的体内,让我原本绝望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陆景渊走后,我一夜未眠。他带来的不仅是温暖和慰藉,更是一种无形的承诺和守护。
接下来的几日,风平浪静,我被禁足在宫中,仿佛与世隔绝。然而,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陆贵妃和王昭仪不会善罢甘休,她们一定在暗中筹划着更恶毒的计谋。
我的预感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娘娘,奴婢打听到,陆贵妃这几日一直在打听您的喜好,还命人送了不少赏赐给宫里的太监宫女,说是要替您笼络人心。”小桃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担忧。
我心中冷笑,陆贵妃还真是打的好算盘。表面上对我嘘寒问暖,背地里却在收买人心,想要彻底将我孤立。
“还有,奴婢发现,最近宫里多了许多生面孔,他们总是鬼鬼祟祟地在咱们宫外徘徊,奴婢怀疑……”小桃说到这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陆贵妃这是派人监视我,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好一举将我扳倒。
我的心越来越沉,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这一日,我正在院子里练习书法,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突然,小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娘娘,不好了……”
我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发生什么事了?”
小桃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道:“陆……陆贵妃,她……她……”
“她怎么了?”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追问道。
“她,她带着人来了,说是……”小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说是什么?”我握紧手中的毛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桃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说是奉了皇后的懿旨,来……来搜宫……”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陆贵妃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给我搜,仔仔细细地搜!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我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墨汁溅了一地,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