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月,花程寨集结起来的部队,就已经直逼晟武都城洵京。
花程寨众人也立了旗帜就叫齐王。这一路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眼瞅着能在南泽和北疆的援军赶来之前直接拿下洵京作为落脚点,谁能想到这洵京战神月易凤果然明不虚传,不愧是当初跟着先帝打下江山的人,即使年过四十也依旧老当益壮,赵月常带人连打了三仗都没能攻破洵京城门。
众人在洵京郊外五十里安营扎寨,本来想着应该不用废什么事就能打下了,可如今看起来像是要打持久战,这粮草从哪来就成了问题。花云带人连夜赶往就近的村落城邦筹粮,总算是暂时解决了燃眉之急。
是夜,营帐内外烛火通明。
赵月常跟钱老五还有几个兄弟聚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应对天下三战神之一的洵京月易凤。
钱老五皱着眉看着这晟武地图,他颇为担心道:“如果再不攻下来,援军就要到了,到那时我们就是腹背受敌了。”
“可不是,他奶奶的,”赵月常骂了一声,英气俏丽的脸上带了一丝烦躁,“要是南泽和北疆的援军来了,他们给我们来个包抄,咱们就凉了。”
她烦躁向后靠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目光沉稳锐利,眸子里满是深思。
“这月易凤确实是个狠人,出手够狠,时机够准,银枪够稳,老娘跟她打这三仗勉强才能打个平手,她那把凌白银枪正好对上我的红云戟,那么大年纪了,怎么戾气还那么重。”
赵月常十分无奈的揉了揉脑袋。
正在拿着一片树叶喝露水的小露珠闻言一脸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三大战神都不是你的对手吗?怎么你会打不过她?”
“诶诶诶,我什么时候说三大战神都不是我的对手了?你可不要胡说。我说的明明是这天下除了三大战神没人是我的对手。”
小露珠垂眸想了想,皱起了眉头看向她道:“这不都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意思天差地别。一个是天下无敌,一个是除了那三个天下无敌。那怎么能一样。”
“噢!”小露珠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你不是最厉害的喽。”
赵月常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对劲,她皱了皱眉道:“你是在嘲讽我吗?”
“哪有,”小露珠立马否认,低着头装模作样的继续吃着它的晚饭,嘴角偷偷扬了扬,“我不过就是陈述一下事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我信你个鬼。
钱五爷却目光看向远方又没有落到实处,似是在回忆些什么事情。
“想当初这月易凤可不是洵京月家的继承人,当年月家年轻一辈的人当中确实是她最出众,可惜她是个女娃,月老爷子虽然可惜却也无法,在外也时常感叹若是易凤是个男孩,他月家必定能更上一层楼。那时月家大房有长子嫡孙,名正言顺的未来接班人,虽然说是资质平庸但也算是个能守成的人,即使立不了什么大功,但也犯不了什么大错。只可惜,这位长房嫡孙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意外病逝了。”
说到这,钱老五顿了顿,神情有一丝凝重。
赵月常急性子,见他说了一半不说了赶紧催着他讲。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月家的子孙接二连三的意外去世,一个接着一个,到了最后竟然只剩下了一水的女娃娃,月老爷子和月家的族老门纷纷难以接受这样接二连三的变故,一个个都病倒了。”
“而就在这时,月易凤救下了意外落水的先帝,当时的先帝还只是一个藩王,但依旧在朝廷上下有几分薄面。他亲去月家游说族长和族老又带来那时德武皇帝的诏书。本来月家族长已经开始思量着让月易凤担当下一任的月家当家人,正好有了诏书更加的名正言顺,就这样,月易凤成功的当上了月家当家人,并在老族长死后顺理成章的继任了新族长。”
赵月常听完以后垂眸思量了一下,不过一瞬她的眸子里就闪过一丝了然。
她向后靠椅子里窝了一个随性舒适的位置,懒洋洋的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道:“看来这洵京家族的是是非非不简单啊!”
小露珠在一旁听的十分疑惑,“他们家的子孙为什么会一个个都走了啊?是有病吗?”
“呵,”钱老五嘲讽的笑了笑,“老的都寿正终寝了,小的都走了,你说什么病会这么奇怪只挤兑着中间青黄不接的?”
小露珠慢吞吞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懵懂,“我不知道。”
赵月常笑了笑,接着道:“当年先帝从一个藩王成了太子,好像也是因为德武皇帝的子孙一个接一个的英年早逝,到最后就只剩下了他这一个独苗苗,不选他也只能选他。”
“这先帝和月易凤可是八拜之交,以兄妹相称,临走之时还将幼帝和这洵京的安危全部交付于她,即使朝堂上是摄政王把政,但月易凤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他们两个人到真的是凑到一块儿了,挺惺惺相惜的,而且也相互信任,难怪月易凤年过四十了还那么拼命。”
赵月常手里攥着茶杯摩挲个不停,讲出来的话居然还有一丝酸溜溜的感觉。
钱老五听了出来觉得好笑,他慢悠悠道:“士为知己者死,他们两个既是患难之交,又是同生共死一起杀出来的,月易凤得先帝赏识得已建功立业,位列三公,德高望重。如今自然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像她这样的人最在乎的就是气节。你跟她打那三仗我在旁观战,她那副势要战死沙场的架势也给老夫吓的够呛。”
“想劝降是不可能了,硬拼风险也太大,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赵月常十分冷静客观的分析道。
钱老五看着这燕京的宅落分部的某处忽然灵光一现,他看着那一处宅落意味不明道:“这摄政王跟先帝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