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弟子见到是沈砚南来,乖乖地打开了门让他进去。
沈砚南进入房间后点燃了房中的烛火,微弱的光亮照清了陌生女子的脸。沈砚南仔细一看,眼睛不由得睁大了。“怎么是你!”
贺兰离洛听清了沈砚南的声音,心里还在恼怒他为什么没有在现场替自己辩解一下。“是我又怎么了。”看见贺兰离洛还被绑着,沈砚南心中生出一丝怜爱,走到她旁边正要打算帮她解开绳子,这才想起她现在还是被怀疑的对象。看着贺兰离洛被绳子磨红的手腕,沈砚南松了松绳子,将怀中的手帕垫在了绳子之下。
“师父为什么要把法力全部传给你?”沈砚南看着贺兰离洛平静地问道。
“他.....他自个儿心甘情愿呗。”贺兰离洛漫不经心地回答问题。
“你最好把真相告诉我,不然我也救不了你。”沈砚南着急地说。
“反正就是他自愿给我的,我可没逼他。倒是你,为什么早晨你都没有站出来替我辩解一句呢?”贺兰离洛委屈巴巴地看着沈砚南。
“我......对不起,我早上还在后山采药草,并不在场。”沈砚南低下了头,像一个可怜的孩子等待安慰。
“哦,原来是这样啊。”贺兰离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语气也轻松了许多。“他只是说自己不久于人世,想把这身法力传下来,可是我也没想到他就这样离开了。”贺兰离洛的话中充满了愧疚。
“师父真的不是你杀的吗?”沈砚南严肃地看着她。
贺兰离洛也没有躲闪,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不是。”
“好,我相信你,等着我来救你。”说完,沈砚南便离开了。
山门全体弟子为道吾真人守灵三日后便举行了葬礼。第二天,众人齐聚议事厅。按照道吾真人生前遗愿,大师兄公冶知衡继承师父道吾真人衣钵,担任圊云山的掌门。这时有人便提出了贺兰离洛的事情,“掌门,那女子来路不明,还拥有师父的全部法力,如果就这么放过她,恐怕会引起祸乱啊!”
公冶知衡蹙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一个字。
“是啊,掌门,这女子断不可轻易放走,不然放虎归山啊!”众人议论纷纷,皆是认为应该将贺兰离洛处置了才行。
“把她送到剑陵让她为师父守陵吧!”李芸竹提出了想法。
“师妹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一来,她就得一辈子受我们的管制,也不用再担心她到山下祸乱百姓。掌门,您意下如何?”众人纷纷看向公冶知衡。
“掌门,不可!我们圊云山向来讲求公正,那女子与我熟识,我保证她没有伤害过师父。我们也不该让她留下来守陵。”沈砚南率先开了口。
“沈砚南,师父生前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对啊,你跟那女子认识,说不定就是你们两人串通好害死了师父!”
“你真是忘恩负义!不配为圊云山的弟子!”
“当年,师父还总是偏向你,都不向着大师兄和我们这些弟子。”
众人又将矛头对转到了沈砚南身上,要求掌门将沈砚南逐出山门,沈砚南此时也陷入到道德的审判之中。
“好了,不要再说了!”掌门厉声喝止了这场莫名的声讨。
“砚南,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自有办法处理。来人,将砚南送回房间好生照看。”公冶知衡挥挥手,两名弟子便将沈砚南送了回去。
“师兄,我向你保证,她不是害死师父的凶手啊!她是无辜的!”沈砚南临走时还在乞求掌门。
“你们也下去吧。明日一早我便送那女子去剑陵,至于沈砚南,等我从剑陵回来,再做处置吧。”众人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也纷纷离开了。
三更之时,沈砚南听到房门外有动静,没过一会儿,便有人进来了。
“谁?”沈砚南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是我。”沈砚南一听竟然是公冶知衡的声音。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赶紧跟我走!”沈砚南跟着公冶知衡快步来到了贺兰离洛的房间。公冶知衡打晕了门口守卫的弟子,将贺兰离洛从房中带了出来。
三人顺着小道来到山门,此时月光清盈,蝉鸣阵阵,三人的影子被照在山门下的台阶上相互融合。
“好了,到了这里就安全了。你们快走吧!”公冶知衡将身后的包袱递给沈砚南。“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干粮和盘缠,够你们用一段时间了。”
“大师兄,你怎么......”沈砚南看着大师兄,眼中竟有些温热。
“师兄永远相信你。”公冶知衡轻轻拍了拍沈砚南的肩膀。
“谢谢你,大师兄!”沈砚南一把便抱住了大师兄。“谢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家人。”
贺兰离洛竟然被眼前的场景有些打动了,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心里满满都是对公冶知衡的感激。此时有一缕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公冶知衡的脸上,将他的神圣之感再次加强了。
“还有你,下次不要再吃生的石榴了。”贺兰离洛听完,眼泪瞬间滑落,大师兄的温柔和细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贺兰离洛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谢谢你,大师兄。”公冶知衡点点头,温柔地对她笑了。
“好了,不能再逗留了,不然你们两个都走不了了。”
“那我们就此别过。大师兄,日后有缘再见!”“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了,山中是非你最好不要来参与的好。”沈砚南不舍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山门上的字,向大师兄行过礼后,便与贺兰离洛下山了。
第二天一早,有弟子前来禀报:沈砚南和女子都不见了。公冶知衡便在山门中布告:沈砚南和女子暗自潜逃,违反门规,就此逐出圊云山,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此后众人不得再向其寻衅滋事。若沈砚南来犯山门,也不必留情,按照门规处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