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砚南跟着师兄弟们去了后山练功,睡醒后的桃花走在院中甚是无聊,见一名弟子从房间出来,桃花好奇心起,趁着弟子出去的间隙,偷偷溜到了房门口。
“进来吧。”房中有声音传来。
桃花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心想难不成是在叫我?
“就是你,进来吧。”微弱的声音后咳嗽声起伏不断。
桃花小心翼翼用头撞开了门,左右观察以后才决定进去,抬头便看见一位老者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是沈砚南的师父吧?病得这么重?”
“是我。这生老病死本就世间常事,顺其自然便好。”道吾真人语气平淡,似乎早就坦然接受了既定的结局。
“你能听到我说话?”桃花惊讶地走到床边,看着道吾真人。
“我已修行百年,参破世间,万般规律略有所知。”
“老头儿,您也太谦虚了吧?单是修行百年就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事情了。”
“常怀道心,凡人皆有可能。”
“您能听懂我的话那可太好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跟人说过话了,再不说,我的语言功能真的要退化到猫语了。”桃花一脸委屈的样子,说着便跳上了床头的桌子。道吾真人慈爱地看着桃花,如同看着沈砚南那般。
“你们此行来到这里,也是注定。你目前只是暂时以猫的形态居于世间,如果想要恢复人身,就得找回剩下的三魂六魄。这些魂魄在人间飘荡,你只有经历了人间的磨难,才能拿回你的魂魄。你和砚南身负重任,要相互信任,不离不弃才能冲破磨难,拯救苍生。”
“我和沈砚南?不离不弃,拯救苍生?是谁给我安排的任务啊?”桃花一脸疑惑地看着道吾真人。
“一切自有缘法。”
“那我怎么才能知道我的三魂六魄都在何处飘荡?”
“一切自有缘法。”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我的全部魂魄?”
“一切自有缘法。”
桃花:我.....
“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你我都将会遭到反噬。我自知时日无多,一身功法也将散去,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日后沈砚南会有一场劫难,性命堪忧,我将这一身功法传于你,希望你能在他危难之际帮他一把,保他一命可好?”道吾真人眼中充满了乞求。
“你竟然都把他的以后都算好了......”桃花一脸心疼地看着道吾真人。
“按理来说,人之将死,本不该再留恋世界的尘俗,虽然这山中的一切我早已安顿好了,可是唯独他我还是放心不下。他当年被他娘送到山上来习武,十几岁的孩子,那么瘦,那么黑,眼神里净是恐惧和担忧,就像一只被人虐待遗弃的猫一样让人怜爱。我既收了他,为师亦为父,理应为他考虑长远一些。”道吾真人抬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沈砚南小时候在山上练剑的情景。
“哎,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亲口对他说明这一切,然后把这功法传给他呢?”桃花疑惑地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尾巴一直翘得老高。
“按照这孩子的脾性,他是绝对不会收下我的功法,心高气傲还不肯认输。当年跟他大师兄为了一件小事打了几百个回合,即便是输了几百回合也还是不肯低头。”
“这样啊......那我收了这功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桃花凑近床头盯着道吾真人。
“你现在的状态不属于任何一界生灵,所以吸收这些法力不在话下。只不过你寄生在猫体,可能会因为一时承载不住而昏迷,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就来吧!趁着沈砚南还未回来,赶紧传法力吧。”
道吾真人让桃花跳到床边,道吾真人将桃花的爪子放入手心,随后闭上眼睛,驱动体内的法力不断涌向猫爪之中。从外界流入的法力在桃花体内发生了排斥现象,道吾真人让桃花调整呼吸不断运气,将法力慢慢运转起来。桃花不懂得运气,只觉得体内力量相互打架,像是要爆炸一般,没过多久便昏了过去。
“糟了,这孩子一时之间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法力,继续输下去只会爆体而亡。只能用仅剩的真气来帮她运气调和了。”道吾真人将体内全部的真气运转起来,送入桃花的体内,以气驭气帮她运转,桃花体内的法力渐渐平息下来,只是还未苏醒。
道吾真人将最后一点真气全部输给了桃花,气数耗尽,他看着桃花:“这也算是我们共同的劫数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便永远闭上了双眼。桃花仍未苏醒,但在这时却显现出了人身。
等到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恢复了人身,而且居然被绑了起来。许多弟子守在道吾真人的床边大哭。
“大师兄,这个女人已经醒了。”人群中传来声音。
“大师兄,肯定就是她害了师父,我们一定要为师父报仇!”李芸竹眼中噙着泪说道,众人也随即附和。
“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到底是谁?你把师父怎么了!”早晨照顾道吾真人的小弟子先开了口。
“是你们师父执意把法力......”话未说完,贺兰离洛想起了老头的话,不能让沈砚南知道这些事情。
“法力?”公冶知衡立即上前探查了贺兰离洛体内的法力。“师父的法力在你身上。”他看着贺兰离洛,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是用外人最平常最公正的目光看着她。
“是你师父他自愿把法力传给我的。”贺兰离洛委屈地看着大师兄。
“大师兄,师父明明在病中,怎么可能会把全部的法力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
公冶知衡觉得此事尚有蹊跷,便让弟子将贺兰离洛关在了房间时刻看守。现在应该以师父的后事为重。
沈砚南练完剑后便去了后山的密林为师父采些药草,回来后惊闻噩耗,得知有一名陌生女子闯入师父的房间杀了师父,夺取了他的法力。
“大师兄,我要为师父报仇!让我去杀了她!”悲痛欲绝的沈砚南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
“师弟,你先冷静一点!”公冶知衡试图安抚沈砚南。“我的确在那女子身上探到了师父的法力,但是也探到了师父留下的保命真气。”
“怎么会这样?难道师父是为了救她才身故的?”沈砚南一脸震惊地看着大师兄。“有这个可能。”
“那我更应该去问个清楚了。”沈砚南立即动身前往关押贺兰离洛的地方,公冶知衡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