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他的正是消失了十年的谯子铭。
“你跟孟聿淮是什么关系?”谯子铭将剑抵在司空无誋的脖子上逼问。
“无可奉告。”司空无誋冷淡回答。
“你的命现在可在我手里,如果不想死,最好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谯子铭再次询问。
“话不说两遍。要杀便杀。”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谯子铭脸上露出一丝愠怒。“那我只好将你带回去好好招待一番了。”说完,便将司空无誋绑起来,蒙住眼睛,快马加鞭押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司空无誋感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到了以后被两个大汉拖着前进,最后扔在了地上。司空无誋调整好自己的动作,尽量让自己恢复平稳状态。
“公子,我带了一个人回来。”谯子铭说道。
这时,有人缓步走上前来,扯去了司空无誋眼上的布条,司空无誋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目光凌厉,充满贵气的男子俯身盯着自己。
“你认识孟聿淮?”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司空无誋的耳中。
“无可奉告。”司空无誋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什么话都不说可是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啊!”桓桑晚看着司空无誋,露出一丝冷笑。
“那你知道了又会怎样呢?”司空无誋抬起头挑衅地望着桓桑晚。
“孟聿淮杀了我父亲,这个理由够吗?”桓桑晚将头凑近司空无誋,用一只手捏住司空无誋的脖子,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朝着司空无誋袭来。
“我......你......”司空无誋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似乎从桓桑晚的眼里看到了仇恨和委屈。
桓桑晚放开司空无誋,站起身背对着他。
“孟聿淮是我堂姐的丈夫,除此之外,我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我自从来到将军府,连他一面都没有见过。”司空无誋平复了气息,缓缓地说道。
桓桑晚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线索又要断了吗?”
“公子,趁着孟聿淮去了乐陵,我偷偷把他给杀了,这样就能为将军报仇了。”谯子铭说。
“不可!父亲在世之时多次告诉我凡事讲求证据,不可错杀,那些恶人要让他们在律法之下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万一他们把所有证据都销毁了,那我们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了?”
“凡事总有章法可依,一切有迹可循。”
“可是我既受了公子的恩情,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陷入无绪之境地。”
“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如果要做,那就要走到光明的地方去对抗那些藏在暗处的邪恶了。”
“公子,您打算怎么办?”
“等我十八岁之时,便可承袭父亲的官职,但是因为我从文不从武,皇上准我可担任御史中丞之职。现在算来,也只有短短三月之遥了。”
“公子,一旦您踏入朝堂,那些权力争斗中的血雨腥风只会让您遍体鳞伤的!”谯子铭跪在地上激动地说。
“身为桓家的儿郎,没有退缩可言。敌在暗我在明,我便一点点撤掉黑暗的帷幕,让光照在那些陈年腐烂的阴沟!”
说完,他弯腰扶起地上的谯子铭,“你在我身边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也是时候该让你离开了。”
“公子,如果不是您在路上救下受重伤的我,我怕是早就被司马道子杀了。”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就够偿还这份恩情了。子铭,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知道你还肩负着更大的责任,不应该被我所累。”桓桑晚拍了拍谯子铭的肩膀。“等我家仇得报之时,便是我们再次相聚之际!”
“公子,我答应你!如果以后你遇到危险,将这一颗信号弹放在天上,我会立即赶来帮助你。”说着,将一颗造型独特的信号弹放在桓桑晚的手里。
谯子铭离开后,桓桑晚解开司空无誋身上的绳子,“你也走吧!”
司空无誋有些惊讶地看着桓桑晚,“你这么轻松就放我走了?”
“那不然呢,既然你无用,留着你只会是我的负担。”桓桑晚冷笑着回答。
“看你跟我差不多大,怎么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呢?”
“十岁丧父,母亲改嫁,偌大的府邸只有祖父祖母陪着,虽然衣食无忧,但周围总是死气沉沉。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是上天给的最好的安排了,没想到这些日子也如此短暂。两年后祖父祖母便双双离世了,十二岁的我自此便孤寂一人。现在,我即将十八了,可回想这过去的六年,似乎漫长的,已经是我一生的缩影了。皇上念在我父亲当年立下大功,如今桓家留我孤苦一人,不忍忠臣难眠,便下旨让我在十八岁时承皇恩,入朝为官。”
“这样啊,那比我稍微惨了一点啊。”司空无誋打趣着说。
“有酒吗?”司空无誋坐在地上,歪着头看向桓桑晚。
“等着!”桓桑晚从角落里拿来两瓶陈酿,打开瓶塞递给司空无誋。
司空无誋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说真是好酒,对着桓桑晚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过了许久,司空无誋才再次拿起酒喝了一大口。
“原来我们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说着,两人的酒瓶互碰了一下,那一刻,桓桑晚似乎感觉两个同命相连的灵魂在相互碰撞了一下。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桓桑晚问道。
司空无誋想了想,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还没想好,先找我弟弟吧!”
“留在我这里,我可以派人找到你弟弟。”桓桑晚希望司空无誋能留下来。
司空无誋摇摇头,“我留在这里,怕是要吃空你家的粮仓。”
“我家的粮仓堆积如山,够你吃一辈子的!”桓桑晚认真回答。
“哈哈哈,看你较真的样子,哪里像个男子汉。”司空无誋取笑桓桑晚,桓桑晚竟然傲娇地生气了。
司空无誋看出异样,立马恢复成正经的样子,“桓兄,你不要生气。我真的不能留在此处。目前我弟弟也去向不明,我作为哥哥,如果只懂得耽于享乐,那我枉为人兄了。所以,请你务必谅解我,若是有缘,我们必会相见的!”
听完这番话,料定司空无誋执意要走,桓桑晚只能无奈答应。
司空无誋离开桓桑晚那里,漫无目的朝着前方走去,东方早已泛白,走着走着竟然又回到了李洵安的住处。李洵安看着门外的司空无誋仿佛一只无处可去的可怜狗狗。他看着司空无誋说:“你愿意以后和我们父女生活在一起吗?”
司空无誋听到这句话,眼中泛起泪花,嘴上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不停地朝着李洵安点头。李笙歌看见哥哥回来了,立马冲上前去抱住了司空无誋的大腿,嘴里不停地说:“哥哥,你留下来吧!哥哥,你留下来吧!”
司空无誋摸着李笙歌的小脑袋,温柔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