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解答了生命的一切奥秘,你就渴望死亡,因为它不过是生命的另一个奥秘。生和死是勇敢的两种最高贵的表现。
——纪伯伦
两个月后,宋远终于从剧组杀青,他也按照姚瑶的路线先回铜市看了看妈妈,再回到泸市的小宅。姚瑶最近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开始在网络上接一些设计的单子,去梅佳医生那的频率也逐渐减少。
宋远因为之前公开女友的事情,粉丝大幅度减少,网上偶尔有人拍到他和姚瑶同进同出的画面,大家纷纷表示“不愿再看”。丁哥似乎也接受了宋远糊了的事实,不再强迫他去接一些奇奇怪怪的综艺。
看到宋远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姚瑶反倒替他着急了起来:“你不能不工作啊,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没有了事业!”
宋远只是笑笑:“我有我的计划。难得有空档可以休息一阵子,你就让我休息休息吧。还有,我真的想陪你,赚钱很重要,但是你对我来说更重要,我想看到你好好的。”
事实证明,宋远确实和丁哥在秘密筹划着什么,宋远也并没有因此而自甘堕落,每天都坚持运动,坚持上表演课,也经常拍照发到社交平台上营业。
这样幸福的时光持续了三个月,姚瑶的病情有了很大好转,已经不需要再去梅佳医生那里了。有一天晚上,宋远拿着一叠厚厚的剧本跟姚瑶说:“小瑶,我半个月后就要进组了。这个剧本是我非常喜欢的悬疑题材,我争取了好久终于定下来了。这次我要演一个大反派,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摸索怎么演好这个角色,我觉得这次一定会有突破!”
姚瑶不懂演戏的事情,可她能看得出来宋远很开心,不过有所疑惑:“恭喜你演到了自己喜欢的角色!不过反派的话,就不是男主角吗?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演的男主?”
“我确实还没惨到接不到主角了,事实上这次剧本找上我的时候,也是让我演男主角警察的角色。可是我觉得警察这个角色对我自身的挑战不大,之前有个剧我就演过一次警察了。而且我一直是阳光正义感这种人设,是时候让自己突破一下了。所以我让丁哥去谈了凶手这个角色,这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我很有兴趣。”
“你有信心就好,我相信你。”姚瑶真心为宋远感到高兴。
“我和丁哥把之前的规划全部推翻了。现在我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挑本子完全不能按照之前的思路,想着怎么红怎么来了,我的目标是三年内获得业内认可,五年后拿个电影的奖项。”说着说着,宋远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姚瑶,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做白日梦呢?”
“怎么会呢?之前不是有过一次去你片场吗,我觉得你演戏是很认真的,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一直以来你都非常有进步。”
“其实有时候没演好也不是我想的,有时候我觉得不太好但是导演就觉得可以了,可能大家都习惯了现在这种快节奏的拍戏方式,100分和80分的差距都视而不见了。所以有时候看到网上那些不好的言论我也会觉得有点委屈。其实我很玻璃心的,最讨厌那些骂我的键盘侠了,我真想冲过去和他们当面吵!很多人说我们这个行业收入高的离谱,说我都有这么多钱了被别人说几句又怎样,可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啊,哪些丑恶的言语对我来说是利器,会让我受伤难过。这个圈子就像是一座围城,外面的挤的人头破血流都想进来,里面的人却觉得自己抑郁痛苦。”
“这些都是人性的本能,不要否定自己。我觉得你现在特别棒。”姚瑶一边说一边给宋远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宋远被她逗乐了,又说:“拍完这部戏后我决定沉淀一段时间,后面就不会再上那些综艺节目了。丁哥已经把我去联络电影圈子了,希望能从小角色起步,我现在就想踏踏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重新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超帅的!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迷妹了!”姚瑶做花痴状以掩盖她内心的波动,因为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平时姚瑶也不会特意过问关于他工作的事情,这还是宋远第一次跟她说这些。
聊完了未来的规划,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洗完碗,宋远拉着姚瑶出去散步。冬天就要来了,泸市的冬天不算很冷,最低也不过零下一二度的样子,可姚瑶的脸蛋还是被冻的通红。落日余晖把云朵映射的红彤彤,像是一个害羞的姑娘,明媚了整个天空。宋远的大手牵着小手慢悠悠的走在人行横道上,这一刻是属于他们的幸福。
有人在感受幸福,有人却在走向不幸。
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余笙内心的绝望达到了顶峰,她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全部倒进马桶冲掉,喉咙又一阵犯恶心,却只能干呕吐不出东西。
她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
三天前,她已经连续失眠了好几个月晚上,她吃了比以往更多的药,可还是无法入睡。余笙看着微信里姜庚生的名字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到了叶宁公司,却被陈妍告知姜庚生已经去了英国。她不可置信的一遍遍打那个早就注销了的电话,无人应答。
后来,她把自己关在海边的酒店里,切断了和外借的一切联系,只是每天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海浪一波一波的冲上海岸,那些嬉戏打闹的人群总是那么欢乐,好像这个世界上悲伤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夜幕如约而至,大海与黑色的夜空混为一色,再也分不出界线,她想起那场她自杀的戏份,拍戏用的场地是一个小小的湖泊,真的大海会是什么感觉呢?会更冰冷吗?会有被吞噬的感觉吗?
是不是死了,就不用再吃药,不用再失眠,不会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