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听着这不协调的声音,刘桂香面不红心不跳,而同时她也想到了,为何杨氏明明比刘明礼小两岁,看着却反倒比起大三四岁,可不都是因为一个接着一个生孩子的缘故……
虽说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可是这一个接着一个的生,这对女人的身体也是一种伤害,何况这古人十五六岁就结婚生子,身体机能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呢。
想着这些,刘桂香渐渐的进入睡眠之中。
几日之后,刘家田地里的早稻已经收割完,晚稻也种了下去,农忙暂时告一段落了。
刘桂香借着手受伤,一直没有在三房之外的其他刘家人跟前露脸,这日一大早,刘桂香收拾好出了房门,迎面碰上身着书生儒衫的刘明贵。
“十二叔!”刘桂香不痛不痒的唤了一声十二叔,压下心里头的鄙夷不屑。
刘明贵对上刘桂香一双清澈的双眼,心神一晃,暗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十八了还没有娶媳妇,所以
三房这个四丫头,长得黑黑廋廋的,干煸如柴火棍一般,他怎么就觉得长得不错呢?
转念一想,刘明贵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从上次开了荤,过去了一个月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可不就是想念得慌吗?
淡淡的撇过头去,刘明贵眼珠子一转,快速的思量着。
刘桂香不疑其它,只当是刘明贵轻视她,朝着朝着后院方向而去,而刘明贵瞧着刘桂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从正房里头出来的刘芳儿,瞧着自家十二哥望着三房的死丫头出神,本来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她之前因为刘桂香的缘故,被勒令下地干活,手边粗糙了,皮肤变黑了,心里头记恨着刘桂香,正愁无处宣泄呢。
压下心里头的恨意,刘芳儿走向刘明贵,轻笑着开口:“十二哥,果儿那丫头克死了未婚夫,要守四年,四年就是四两银子,娘昨儿个还在为此发愁呢?”
“哦,是吗?”
刘明贵嘴角露出一抹算计的冷笑,别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刘芳儿。
他这个小妹长得好,与他一向关系好,也是个心狠的,眼下也十四了,该定亲了,若是嫁得好人家,对他的帮助可不小
想明白之后的刘明贵,轻声在刘芳儿耳边耳语几句,刘芳儿错愣的睁大双眼,这十二哥未免也太狠了,果儿那丫头好歹也是她们的侄女啊!
“小妹,十二哥认识不少镇上大户人家的公子,若是此事成了,小妹的嫁妆也能多一些,何乐而不为呢?何况果儿本身就是命不好的克夫之人”
刘明贵循循善诱,刘芳儿闻言面上有些迟疑。
的确,命不好的克夫之人,四年之后也嫁不得什么好人家,若是能现在就换一笔银子,来年她出嫁嫁妆就多一些。
十二哥在镇上上私塾,同窗之中不缺富家公子,她若是能嫁到镇上去,就是镇上的人了
沉吟片刻之后,刘芳儿笑道:“十二哥放心,此时小妹一定竭尽全力促成,不过十二哥可得答应小妹,为小妹引见镇上的公子。”
“好说好说,事情能成,小妹定然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少奶奶”
大户人家结亲,向来讲究门当户对,他们家可是泥腿子,他虽然是童生,但是自个儿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来年三月的春闱,凭真才实学是考不上秀才的。
不过如今有了小妹,那就未必了
刘芳儿扭着腰进了正房,屋子里周氏正坐在木板床上,手里头拿着一双鞋垫子做鞋,看那鞋样子,刘芳儿便明白,这是她娘给十二哥做的。
亲热的唤了一身娘,刘芳儿坐在周氏身边,欲言又止的望着周氏,许久之后,方才试探着开口。“娘,下个月大哥家的音儿就要出嫁了,再下个月四哥家的敏儿也要嫁人了,三哥家的果儿”
刘桂香教妹
本想着直接询问娘打算怎么安排三房那个贱丫头,话到了嘴边刘芳儿猛然想到十二哥刚才的意思,眼珠子一转,换了个说法。
“是啊,音儿是七月中的婚期,敏儿是八月底,本来三房那丫头是九月中旬,赶在官府收税之前打发嫁出去,能得一笔聘礼钱,谁会想到发生那样的事呢?”周氏越想心里头有越不痛快。
望门寡守四年,四年之后那丫头都十八了,老姑娘了,哪里能嫁到好人家去,这四年里她老儿子读书的银钱又得浪费四两
刘芳儿勾唇一笑,轻声的在周氏耳边耳语几句,周氏愣了一下,震惊的望着她这个老闺女,她老儿子可是童生,她们家是读书人家,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周氏摇了摇头,轻叹道:“不行,你十二哥来年就要下场考试了,咱们要是做了这样的事情,是会连累明贵考秀才的”
“娘,咱们这样”
刘芳儿心里对自家十二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十二哥是有大出息,将来做大官的,事先就想到了娘的顾虑,提前就和她说了该如何劝说娘亲。
周氏依旧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但心里头却是心动不已,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熟知周氏性子的刘芳儿,十分识趣的退了出去,与院子里头等待着她消息的刘明贵微微点头,表示事情有戏。
刘桂香从后院回来的时候,瞧见刘明贵和刘芳儿这对兄妹的互动,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什么话都没有没有说,径直的回了她们三房的屋子。
刘家早饭之后,刘桂香被院子里周氏的大嗓门叫去山上打猪草,刘桂香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她没什么事情,待在屋子里养伤,也实在是闷得慌,去山上走走也好
刘桂香和五妹六妹出了刘家院子,朝着下河村后的青云山而去,一路上遇着不少下河村的姑娘们,一个个的对刘桂香姐妹三人皆是避之不及。
“扫把星,你滚开”
刘桂香寻了青云山一处野猪草茂盛的地方,正准备收割,一个面相刻薄的少女颐指气使的指着她嚷嚷出声。
抬起头来,对上这少女眼中的恨意,刘桂香百思不得其解,脑子里快速的思索关于这个少女的记忆,这一搜索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秦娟儿,村子里秦家的宝贝幺女,从小到大最喜欢跟在她十二叔刘明贵身后转,一次原主撞见秦娟儿给刘明贵送手帕,便告诉了周氏。
周氏听了之后,当时便跑到秦家大闹了一通,说秦娟儿一个乡下丫头配不上她儿子
刘桂香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秦娟儿,你可是秦家爷爷奶奶的宝贝幺女,怎么如今也沦落到打猪草的地步了?”
刘桂香这番话是故意说给秦娟儿身后的秦家姐妹听的,果不其然,秦娟儿身后的秦家姐妹闻言,一个个的都是脸色不好。
“本姑娘才不会做这些下等人做的活计呢”高昂着下巴的秦娟儿,眼中满满的都是轻蔑鄙夷,而她身后的秦家姐妹,一个个的面色阴沉沉的能滴出水来。
刘桂香心中暗暗发笑,真是一个蠢货,下等人做的活计?若她没记错的话,秦娟儿是随着爹娘跟着秦家大伯一家住的,秦家大伯的三个女儿时常上山打猪草
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秦娟儿身后秦采薇姐妹几人,刘桂香扬声道:“既然秦家表姑不做这等下等人的活计,那就请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与咱们下等人待久乐,平白掉了你秦家大小姐的身价。”
声音不大,但是周围那些打猪草的少女们,一个个的都抬起头来望向她们这边,秦娟儿面上的笑,挂不住了
“你你个小贱蹄子,克死未婚夫的不详人,我我打死你!”秦娟儿琢磨过来刘桂香的话,面色扭曲,朝着刘桂香扑了过来。
刘桂香一手拉着一个妹妹,灵活的闪开,秦娟儿一个狗吃屎扑在地上,十分的狼狈。
拍了拍手,刘桂香意味深长的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秦娟儿:“秦家表姑,这人在做天在看,难听的话说多了,可是会被天惩罚的”
“哎呀,我给忘记了,秦家表姑这都十五了,听说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这可不就是被老天爷惩罚了吗?”顿了顿,刘桂香目光落在秦家大房的大女儿秦采薇身上,意有所指。
秦采薇和她是差不多年纪的,从前秦刘两家的关系好,秦采薇对她们刘家二房的二儿子刘辉有那个意思,两家也有结亲的意思,后面周氏到秦家闹了一通,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秦采薇听她这样编排秦娟儿,心里头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说完话,刘桂香带着两个妹妹转身离去,留下秦娟儿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心里头恨的牙痒痒的。
都是刘家三房这个贱蹄子,之前坏了她的好事,现在又这般贬低她,她不报此仇就不叫秦娟儿
刘桂香姐妹三人走远了些,八岁的刘朵儿偏着头望向刘桂香,出声询问道:“四姐,秦家表姑嫁不出去了吗?”
“噗”刘桂香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七妹太有意思了,秦娟儿嫁不出去了,不是嫁不出去,只是好的人家不愿娶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女子而已,贫苦人家呢?秦家爷爷奶奶又觉得配不上秦娟儿这个宝贝闺女,一来二往就给耽搁了。
笑过之后,刘桂香一脸严肃的望向刘朵儿姐妹:“五妹七妹,咱们生为女子,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然日后吃亏的只有自己”
入乡随俗,刘桂香斟酌着字句,教导着两个妹妹,心中期盼着有朝一日,刘家分了家,五妹七妹能够有个好归宿,不要想大姐二姐那般。
至于已出嫁的大姐二姐,等分家之后,尽力帮上一帮,也算是全了姐妹之情。
“嗯,四姐,我们记住了。”刘柔儿偏着头想了想,觉得四姐这话说的对,连忙应道。
救了一个男人
刘桂香说这番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望向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桂花树,脑中闪过在空间里头学习到的医药方面的知识。
桂花:辛,温;
桂果:辛,甘,温;
桂根:甘,微涩,平;
功能主治
桂花:散寒破结,化痰止咳。用于牙痛,咳喘痰多,经闭腹痛。
桂果:暖胃,平肝,散寒。用于虚寒胃痛。
桂根:祛风湿,散寒。用于风湿筋骨疼痛,腰痛,肾虚牙痛。
眼下七月初,到了八月中秋,桂花盛开,十月底到十二月,便会有桂果,眼前这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的,方圆十米都在树荫下,等到开花的时候,少说也得有几百斤桂花,桂果也几百斤
只可惜她们刘家如今没有分家,即便是到时候摘了桂花桂果换了银钱,她们也落不得几个在手里。
眼下距离八月中秋还有一个多月,要是能在一个月里分家那就好了!
“四姐,你是想摘桂花了吧!等到中秋的时候,咱们来摘一些回去放屋子里。”顺着刘桂香的目光望过去,刘柔儿笑着开口。
她们农家的孩子,没几个零花钱,山上这些东西倒是随便她们挥霍
刘桂香喃喃开口道:“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隐藏在桂花树上的男子,皱了皱眉头,感叹底层百姓们生活的不容易,这个看上去廋廋巴巴的女孩是个聪明明事理,只可惜
刘桂香收回目光,暗自在心中思索着,桂花树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下河村,这人给她的感觉很是神秘。
周围一阵杀气扑过来,刘桂香心中一慌,不好
“柔儿,朵儿,咱们去那边吧!”不由分说的,刘桂香拉着刘柔儿刘朵儿朝着远离桂花树的方向跑去,仿佛身后有毒蛇猛兽一般。
刘柔儿刘朵儿不明所以,明明桂花树附近有不少的猪草,为何四姐要拉着她们去别的地方呢?
心中虽然不解,但是两个小女孩懂事,跟着刘桂香快速离开。
前脚姐妹三人刚离开,后脚距离桂花树不远的山谷里便传来打斗声,打斗声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停歇下来。
本来郁郁葱葱的山谷,一下子变了样,树枝树叶落了一地,七八具黑衣人的尸体横七八竖的倒在地上,一大股浓重的血腥味。
打好猪草之后,刘桂香望向桂花树的方向,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