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祖母?”莫愁不知所以的笑道:“三祖母虽说是长辈,可是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放肆,本夫人是你的祖母?”
“呵呵,你是我的祖母?”莫愁摊手好笑道:“既然你是我的祖母,我怎么从未见过你送给我的礼物呢?”
莫愁在随身的包包里取出了一个小本子,高声朗读道:“本公主的身份被衡王府认定后,王妃祖母送本公主和姐姐宅子两套,田庄两处,铺子两间。世子妃伯母送本公主……”
莫愁将衡王府的人送给她和雪儿的礼物事无巨细的记下来,上至衡王妃丰厚的礼物,下至不得宠的侍妾送的一根金簪,莫愁一一的念出来,唯独没有提到西府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三夫人,你与我何亲何故,本公主为何要送你礼物啊!”
当初,魏侧妃虽说已经上交了协助衡王府的当家之权,但是她在衡王府的势力绝不可小觑,所以,为了讨好魏侧妃,她便命西府之人不许送礼物给莫愁等人,给她们一点下马威。
如今,倒是想上赶着以祖母的身份要礼物,她还真张得开嘴。
今日是衡王府每月大请安的日子,所有的妾氏、庶子庶女都要给王妃请安,所以人数众多。
三夫人的儿媳妇甚是奸猾,示意三夫人不要逆风而上,以求再做筹谋。
三夫人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外做官,二儿子在开封府做账房。
现在说话的人便是二儿媳香脂,香脂的长相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到。但是人家有一个好家事,娘家是当朝的兵部尚书。
“母亲,好汉不吃眼前亏,咱现在不跟臭傻子较劲,免得吃亏。”
“依你之见当如何?”
“我们等公爹回来再议此事。想来王妃不会不给公爹这个面子。”
“行了,就依你。”
她们婆媳说的话声音不大,应该是窃窃私语,但是,不巧,刚刚好被莫愁听到了。
莫愁冷笑:“我认为我,灵儿应不应该送给三夫人礼物,还是要等殿前御史回府再议不迟。”
三夫人看了一眼莫愁,眼神中满是敌意。
莫愁道:“三夫人,你若是想看我,可以大大方方的看,你看我一眼,我少不了一块肉,也不会嫌弃你目光中的敌意。”
西府的香脂道:“公主,我们知道您的身份尊贵,但是也不要处处针对我婆母吧!”
“呵呵,有意思,你说说,本公主怎地针对你家婆母了?”
“你……”香脂忍下一口气,没有说话,只待蓄势待发。
此时,西府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庶女突然间跑出来,跪在地上哀求道:“王妃,公主,救命啊!”
香脂看见这个小庶女,怒道:“心蓝,你要做什么?”
小庶女没有搭理香脂,而是跪爬了两步,涕泪横流的说:“王妃,公主,救命啊!”
香脂自知无法阻拦心蓝,遂命身边伺候的仆妇将心蓝拉下去。
仆妇身强力壮,对付一个小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像是拖拽着深秋凋零的枯枝,冷漠且无需付出感情。
心蓝拼命的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王妃,公主,救命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莫愁手中飞出一粒小石子,刚好落在仆妇熊掌般的大手上,仆妇吃痛,惨叫一声放开正在挣扎的心蓝,心蓝趁机逃脱。
“说说吧!”莫愁款步走向瘦小的心蓝,道:“你要本公主和祖母救谁的命?”
心蓝皮肤苍白,头发枯黄,身材瘦小,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惹人怜爱,不管从服饰还是气质上说,她都不像是一个王府庶出的小姐,甚至不如清水村最贫困时的傻妹。
香脂不受控制的站起来,不满道:“公主,心蓝是我西府的人,有什么事,我们西府自己解决,不敢有老公主费心。”
“哎呦我去,这可是个好消息。”莫愁拍拍手说:“既然你们西府的事不用我管,那么,你们西府的用度也不用公中给出了?”
“这是两码事?”
“谁跟你说的这是两码事?”
“我们衡王府的事,还轮不上你来做主。”
王妃笑道:“来人,请兵部尚书过府,请他谈一谈,她的女儿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是否受他的会意?”
“王妃,你们不要以势压人!”
“本王妃是衡王府的当家主母,为何不能以势压人?”
衡王妃一拍桌案,把一个白玉杯拍落在地上,吓得喜蛛急忙捡起来,还好没有损坏。
“从今日起,衡王府执行王兄离开王府时的协商事宜,不再给西府一个铜板的用度。”
三夫人关心的只有银子,见王妃断绝了媳妇的供应,气急败坏地说:“王妃,你不要欺人太甚!”
莫愁挡在三夫人面前说:“你说什么叫欺人太甚?”
世子妃走过去为王妃捋顺后背,脸上现出一抹讥讽道:“欺人太甚的意思就是依仗母亲的宽容张嘴要银子,要用度,还不许母亲过问人家的家事,这就是欺人太甚。”
“世子妃,你说话别含沙射影的骂人!”
“骂你?呵呵……”世子妃冷笑道:“你若把我母亲气病了,本世子妃不但骂你,还会打你。”
此时,正堂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只要一根火柴,就能把正堂的熊熊怒火燃烧起来。
心蓝顾不了那么多,哀求莫愁道:“公主姐姐,我姨娘被母亲打了二十板子,不省人事,母亲不给姨娘找郎中看病,也不许让人给姨娘上药,姨娘高烧不退,快不行了,公主姐姐救命啊!”
莫愁抱起心蓝,心蓝的体重轻的吓人,轻飘飘的,对于力举千斤的莫愁来说,这简直就与抱着一团棉花没有什么区别。
“你带路,姐姐带你去救你娘亲。”
“谢谢姐姐。”
莫愁抱着心蓝跃上亭台楼阁,走过假山河流,飞过花园长廊,片刻便到了西府。
心蓝指着一个窄小的院落说:“姐姐,我娘就在里面。”
莫愁毫不迟疑的推开一个不算牢固的房门,房门已经掉漆,经过风吹日晒,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