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先皇驾崩,楚何之想过很多再次和胡宜见面时的场景,可是唯独没有想过是因为公事。他以为她会主动找他,或者自己会去给她请安。
毕竟,如今是名分上的母子。
胡宜正将剥好的核桃仁丢进楚政的碗里,闻声去看来人,却微微一愣。
男子一身墨绿色的官服,头戴冠翎,身形很是消瘦,似乎是有什么病症,面色也比之平常人要白些。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却让她莫名的感觉到熟悉。
胡宜微微蹙眉,突然低低痛呼一声,丢掉了核桃一手捂着胸口的位置!
“太后!”刘妈妈忙上前扶着胡宜,胡宜却抬头看见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和堪堪放下的手。
楚政亦是面露担心,似是吓着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没事。”揉了揉刚才揪疼的胸口,莫名的看向楚何之。
楚何之五指微动,撩袍跪下,声音平淡,“儿臣给母后请安!”
胡宜:“......”
他......这是......来搞笑的吗?
胡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管理自己的表情了,从莫名其妙到尴尬,再到无语。倒是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适,推开刘妈妈扶着自己的手,斟酌了一下语言,才纠结道:“你起来吧,以后可以不必在意这层身份,以君臣之礼便可。”
他二十四,她十六,这也不怕折她的寿!
楚何之却面无异色,肃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臣此次前来是来向皇上和太后禀告江婉儿一事,已经有些眉目。”
胡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敛了敛眸,心里满是疑虑。
楚何之道:“大理寺的女仵检查后回禀,江婉儿并非是被杖打致死。”
谈到正事,胡宜自然先把心底的疑惑放下,凝眉问:“致命伤是什么?”
“用了迷药,窒息而死。且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天有余,仵作在死者头发里发现了少许泥土,并且猜测,人已经入土过。”
“入土?”胡宜低头思虑,“死亡三天......哀家昨晚的命令下的突然,这件事对方恐怕也是临时起意的。那江婉儿怕是早就遇害,已经埋了,听闻宫里的事情后才被送到了焚场。”
这样楚长亭的嫌疑就可以彻底排除了,毕竟他要是真的陷害自己也不用提前三天杀人,还把人埋在土里先挖出来!且这尸体这般好调查,若是要陷害人这也太拙劣了些,难不成这真的只是一个引子?引去哪?若不是楚长亭又能是谁?
“还查到了什么吗?”楚政突然开口。
楚何之神色未变,对着楚政微微低头,“臣欲去江府查案,需皇上的文令。”朝廷一品官员府邸,大理寺也无权随意进出查案!
胡宜终于回过神看向楚何之,皱眉道:“皇上还未正式登基,前朝的大多事情我也并未接手,文令恐怕需要摄政王去开,他应当也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你。”顿了顿,看向楚何之眼底也是百般纠结不明。张了张口却只是说:“你先下去吧,有事让人传话给哀家。你我虽然是母子身份,但这到底是后宫。”
楚何之双手合而躬身,平声道:“是,臣告退。”
看着那人出了宫门,又静坐了数秒,胡宜才松了一口气松了腰板。疲惫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刘妈妈上前轻轻揉着胡宜的腰缓解着酸痛,低声回:“认识的,他本是先皇为太后定的姻缘。”
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刘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