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妹妹……”
于碧云拿着梳子给虞稚梳头,故作忧心的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因为贪玩跑出府去,整整七天没有回来,回来时还在押送俘虏的囚车里……”
她停顿了一下,俯下身暗自打量虞稚的神情:“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押送俘虏的囚车……
听到这几个字,虞稚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被当作俘虏运到了这儿,然后被这家子人给认错了。
手上的冻疮大概是因为多日受冷所致,可世上竟真有与她那般相似的人吗?真正的于安歌去哪儿了呢?
“姐姐还以为你死了呢……”于碧云虚假地擦拭着眼角,实则紧盯着虞稚的表情变化。
死了……?
这个于碧云如此狠毒,于安歌定是被弄死了。更何况七天都找不到,一个神智不清的人如何活下来?既然原主已经死了,她何不暂时假扮,以求安身之所呢?
九州诸侯有多恨父亲,就有多恨她,她若贸然现身,还不被五马分尸?
于碧云看着虞稚若有所思的表情,起了疑心,试探着又唤:“安歌妹妹?”
闻声,虞稚极速反应过来,将若有所思逐渐变成迷茫,呆呆地指头:“这儿痛,不记得了……”
曼陀罗这么快就起效了?
“没事没事,妹妹平安回来就好。”于碧云温柔地抚摸虞稚的肩膀,继续为虞稚挽发。看着手上如绸缎般的墨丝,妒忌涌入心头,以前怎么没发现于安歌头发这么好看?
面前这个于安歌究竟是真是假?
于碧云的眸底浮现阴冷之色,即便是假的又如何,这张脸她看了就恶心,大不了再弄死一次……
虞稚的小脸呆然,心里却有惊涛骇浪,完全没注意于碧云在她头上干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打扮成了一坨会动的金子——
首饰盒已经空了,金银珠翠全都堆积在脑袋上,几乎看不到一丝乌发,重得要死。
虞稚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于碧云为了给她扮丑,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呀,妹妹可真美,走走走,我们出去给其他人看看。”于碧云笑着拉虞稚往外走。
在跨出闺门的刹那——
不对。
虞稚的步子一顿,于碧云曾说,‘父亲’因她是戴罪之身,不许她享受富贵。这打扮一走出去,被那个父亲看到了,还不重重惩罚她?
然而不等虞稚折返,便听到院中传来一声勃然怒喝:“安歌,你这是什么打扮?!”
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瘦高男子出现在视野,藏青衣袍,头戴士大夫黑纱帽,本就刻板的脸阴沉,显得更严厉可怕了。
于碧云看到于修远出现,唇角勾起了阴险得意的笑。转眼间便换了一张脸,惊诧地唤道:“父亲?”
于修远带着怒气向虞稚走去,于碧云连忙挡在虞稚面前:“父亲您别怪安歌妹妹,她一向爱美,怎能受得了整日朴素。所以当她央求着碧云给她打扮,碧云怎能忍心拒绝……”
说着便跪在地上,如泣如诉:“所以都怪碧云,父亲您惩罚碧云吧,不要怪罪安歌妹妹,她还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