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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商云旌叛乱

乱世凰歌 薄凉君子 3819 2024-11-12 20:32

  “您确实高攀了,但娶我虞家女儿从不看中家世,只看中您的心。一颗真心可抵万里河山,这个资格,需要您用一生去印证。”

  姜姨压低眉头,加重语气,“若您做不到,就趁早放手。否则虞家机关术能守护大晋百年安宁,就能颠覆您的天下。”

  这时的姜姨已经不再是俘虏队伍里的那个女人了,她周身气势摄人,磅礴压迫。

  她不再是她一个人。

  她像是一个庇护孩子的母亲,更像是担起家族兴衰的骨干。

  晏逾白忽然不想笑了。

  虞稚望着神情严厉的姜姨微微出神,那种久违的有所依靠的感觉席卷四肢百骸。

  “我能做到。”殷九策忽然与虞稚十指相扣抬起手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九世九生也不会放开手。”

  如此郑重的誓言,再次让虞稚有了他就是她真正夫君的错觉。

  这种错觉居然……还不错。

  她是不是疯了?

  入夜。

  大殿卧房中只留了一盏小灯,经不住殷九策的撒娇,虞稚正在给他按摩肩膀,舒缓一整日的疲惫。

  殷九策满脸享受,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我记得姜姨好像是你母亲的侍女?”

  “嘘,姜姨不喜欢听这个。”虞稚压低声音,“只是名义上的侍女而已,姜姨在虞家等同于小姐。”

  闻言,殷九策微微侧头,把虞稚的手夹在他脖子和肩膀中间,烛光在狭眸中跳跃:“为什么?”

  虞稚沉默了片刻,淡淡启唇:“姜姨是我爷爷的私生女。虞家家规,不论男女一生都只能有一位丈夫或一位的妻子,只生一个孩子。”

  这么做是为了保证灵术的完整传承,而不让其他人发现端倪。

  她的爷爷在娶了第一位妻子后,又爱上了另一位女子,因家规森严无法娶进门,意外有了孩子,也只能以侍女身份放在她母亲身边。

  姜姨是知道此事的,她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不甘活得不明不白,故意在虞家捣乱,甚至伤害过母亲。

  但母亲从未憎恨过姜姨,依旧对姜姨以姐妹相待。

  不知多久之后,大约是从她的出生开始,姜姨就变了。虽仍然不守规矩,言语刻薄,但对她和母亲极好,日常用最尖酸刻薄的话关心他们。

  在外人眼里姜姨简直就是一个刁仆,只有他们知道,姜姨心地善良,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人。

  一席话说完,殷九策只注意到了一个重点,喃喃自语:“只生一个?我还想生一窝呢……”

  虞稚偏头,疑惑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继续按。”殷九策松开她的手,像个大爷似的往后挪了挪。

  “手酸,不按了。”

  “那我给你按?”

  “不,睡觉。”

  虞稚一口回绝,让这家伙给她按?按着按着就按到奇怪的地方去了,她才不会再上当了呢。

  她缩到角落中,把被子裹紧,不再搭理殷九策。

  殷九策目光柔和地勾起笑容,面对着她躺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青丝把玩。

  殿外漫天飞雪,万籁俱寂。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安详。

  然而千里之外的雍州却不像这里一样安宁。

  叛军踏着血泊尸体闯入王宫,以倾倒之势横扫宫廊大殿,火光熊熊间无数宫人惊叫逃窜。

  高坐在马上的男人残忍启唇:“杀,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叛军高举屠刀,无情地夺去无数性命,一个个妃嫔宫人倒在血泊中。

  繁华的王宫化为九幽炼狱,来自地狱的凄厉嘶吼响彻云霄。

  叛军将最后一波禁卫军逼到绝路,须臾之间便尽数杀光,活捉了魏王等人。

  魏王狠狠地望着马上的男人,雷霆怒喝:“早知你是个白眼狼,孤就该杀了你!把你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商云旌轻念着这四个字,嘴角的弧度阴鸷,“不愧是王上,这个主意不错,那便……展示给你的妻儿宗亲们看吧。”

  叛军将王后和众王子公主,以及贵族子弟都带到大殿前的空地上跪下,让他们亲眼看着魏王被车裂。

  “啊——!”

  魏王被绑在五匹马中央,身躯猛然被撕碎,鲜血飞溅,场面血腥至极。

  曾经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的围观者皆吓得脸色惨白,晕厥倒地,更有甚者屁滚尿流,狼狈万状。

  苏昂浑身浴血,咬牙切齿地高喊:“商云旌!你就是本殿身边的一条狗!即便你今后苟延残活,天下人也都会记得你曾经猪狗不如!”

  廖公子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紧紧地低着头,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出。

  商云旌的深眸中血海翻滚,显然被苏昂的话刺激到了,跃下马踱步上前:“猪狗不如,也是个好主意……”

  “唰!”

  “呃啊!”

  一剑落下,苏昂的手臂直接被斩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猩红滚烫的血溅了廖公子一脸。

  廖公子吓到精神失常,怪叫着向后退,被叛军压着跪趴在地上。

  “唤太医,把他救活,卸了下巴关进猪圈。”商云旌一边说着一边向廖公子走去,鲜血顺着锋锐的剑锋滴落在地。

  士兵立刻把苏昂拖下去,移动过的地方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啊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廖公子惊惧万状,语无伦次地乱叫,“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的,我是猪我是狗!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给你个好差事。”商云旌的声音幽鸷如鬼魅,阴翳得怕人,“每日盯着苏昂吃下猪食,不许他死了,不然你就代替他。”

  廖公子又惊又喜,面目激动得扭曲:“好好好……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做!”

  “啊——!”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惨叫。

  原来是商云旌将长剑掷了出去,刚好切断廖公子的根,幽幽地道:“宫里只留太监,这玩意不需要了。”

  猩红的血液淌过精致的石砖,曾经踩在商云旌头上嗤笑的人,此刻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晕了。

  王宫中弥漫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绝望。

  此刻的商云旌手上已尸骨累累,杀人时的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几乎是一具收割性命的机器。

  “云旌……”

  苏娡忽然出现在这地狱中,颤抖着声音呼唤他,按住他的手腕,“云旌,不要再杀了,你手上的罪孽够多了……”

  “多么?”商云旌微微侧头,如血涡般深不见底的杀意直袭苏娡而去,盯得她心头一凉,“我只是把我该报的仇都报回来罢了,这是他们应得的,你心疼了?”

  那一刻,苏娡敢肯定,她要是敢说心疼,商云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她的脸色白了白,摇头呢喃:“不……”

  即便有,她又有什么资格?是她执意嫁给商云旌,帮他招兵揽权,最终颠覆魏国,收去她所有亲人的尊严和性命。

  她为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们都已经失去人性了,那么般配啊。

  “那就回去,不要碍事。”商云旌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提着满饮鲜血,泛起妖冶血光的长剑,继续自己的杀戮之路。

  那一夜,魏国王宫不知死了多少人。

  新入宫的宫人们只知道,那血腥味萦绕整月不绝,每夜都有怨鬼啼哭,行走在其中的人哪一个不是提心吊胆?

  哪怕商云旌登基称王,改国号为晋,入住曾经的大晋皇宫,朝中的魏臣也无一人敢提出异议。

  他们都惧怕这位杀人如麻、残忍不仁的君主,丝毫不想尝试他为魏氏一族设计的,惨无人道的百般酷刑。

  就是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

  苏娡在各大宫殿没有寻到他,最后不抱希望地去藏宝阁看了一眼,居然真的找到了他。

  他抱着虞稚与他的画像蜷缩在角落中昏昏睡去,微微蹙起的眉头泛起几分脆弱与无助,唇间依稀唤着:“阿稚……”

  苏娡知道,自他称王以来,一直寻不到虞稚,便耗费千万金银举国搜罗虞稚的画像,整日与画像一起入眠。

  她能怎么办?她早知道他的心在别人身上。

  她只能欺骗自己,他唤的是阿娡。

  苏娡看着商云旌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取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轻轻地盖在他身上,又沉默地退了出去。

  这个动作显然惊醒了警惕性极高的商云旌,但他就是当做不知道,待苏娡离开,他又眷恋地摸了摸画像。

  乱发掩着晦暗,低声喃喃:“阿稚,你知道旌哥哥做了这些事,会不会很失望……?”

  可他回不了头了……

  魏国灭亡,晋国建立的消息足足半月才传入千里之外的齐国。

  虞稚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愣了半晌。

  她以为他难以再东山再起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这其中的艰难困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她钦佩他的能力,也为他感到高兴。

  可这已经晚了,她回不了头了。

  有了他一同复仇,她或许可以少打两个国家,可是……

  若到了最后,九州只剩下齐与晋,又当如何?

  一方是她发誓绝不辜负,患难生死的盟友,一方是她的故土与故人。

  她选不了。

  殿外,殷九策靠在门上,狭眸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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