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了,宾客逐渐退去,我也想起身,但见王笺岿然不动,只望着王煜,而王煜并没有看他,只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酒气上头,脸显得红红的。
许是注意到我们望向他的目光,他对着我们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王煜显得神色落寞,他像是在深深的看着我,又像是在看着王笺。
“跟本王回府。”王笺在我耳边说道。
我于是起身跟在王笺的身后出了屋,远远的,我仿佛听到厅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但我却没有回头,该结束的终归要结束。
上了马车,我有些惊讶,这辆马车内的装饰显然是为女子准备的。
“这是为你备下的,喜欢吗。”王笺边说边朝我眨了眨眼。
我喏喏的点了点头。想来他一个王爷竟能想到如此细微处,真是难为他了。
不一会,大概是到王府了,马车便停下了,王笺先下了车,我正准备下车时,他竟一伸手把我扯入了怀中,一个打横抱起了我,而后大踏步向府中走去。
“王爷,这么多人看着不好。”我瞬间羞红了脸。
“本王抱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好的。你放心,在本王府中,没有人敢编排。”
府中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面无表情,低垂着头,并不敢多看一眼。
王笺直抱着我进了一间屋子,屋子设在外院,显然是精心装饰过的,家具瓷器一概一应俱全。
他将我轻轻的放在榻上轻轻抚着我的脸说道:“你放心,本王会好好保护你的,我决不食言。”
我们就此安歇。
第二日待我朦朦胧胧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王笺的身影。
“王爷去上早朝了。”
我惊讶的往声音出看去,不是别人,正是白芹。
她笑望着我,我也翻身坐起握住了她的手,此时的白芹对于我而言更像是一个家人:“小姐,王爷说了,不必去各处请安了。”
早膳过后,我和白芹准备熟悉一下府院,但还没走到院门口,突然气势汹汹的来了一人。我定睛细看,只见此人绫罗绸缎,金玉珠钗,容貌甚是娇美,但周身的怒气减损了她的几分娇美。
她走上前,劈手一个巴掌便向我打来,我原可以避开去,但还是生生受了她这一下。
“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芹脸上有几分急色,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你是什么狐媚子,竟让王爷抱你入府,你知道有多损王爷清誉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去王妃处请安,你懂得规矩吗。”
看着通身的气派和讲话的嚣张,想来定是王府两位姨娘中的一位,笺王府有一妻两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若与她在此处起了争执,那便是我的不是了。
我泫然欲泣的说道:“姨娘,是奴婢僭越了,王爷抱我入府,实在是我的不对,没有规劝好王爷,我这会正打算去各处请安呢,去的晚了,已经教训的是。”
她似乎很受用我的一番话,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屑的点了点头。
“跟我走吧,李姨娘正在王妃处呢,我们这会子去刚好。”她急切地说着,便要往前走,见我不动,便反身来拉我。
我思忖着,这位想必就是赵姨娘了,竟有些无脑加神经大条,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等我们赶到王妃处,我已有些气喘吁吁了,赵姨娘的脚步很快,为了跟上她费了我不少力气。
门前一个长相端正的丫鬟示意我们稍候,她去通禀一声,我有些好奇王府内院的当家人会是怎样,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过了一会,她出来后便传我们进去。
我心中带着些许紧张的跟着赵姨娘进了门,就见主位上坐着一位贵妇,通身华服,金贵无比,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插着很多簪子,更加称得她雍容华贵,非一般人能比。
王妃的脸稍圆,加上圆圆的杏眼,一看便知是那簪缨富贵之家养出来的女儿。虽看着富态和和蔼可亲,但王妃眼中透着一丝丝精光,可见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
下首坐着一位身子如柳的女子,腰肢仿佛盈盈不堪一握,倒有几分病西施的味道,容貌虽不是绝美,但娇弱中透着几分病气也别有一番滋味。想来便是那李姨娘了,她看了王妃一眼,便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脸色冷冷的。
王妃只沉默不语,缓缓地喝着茶,盖碗与瓶身相触的声音清脆如珠玉相击。她并未看我一眼,但一阵威势自然而然地散发了出来。
我深感与此种人相处并不轻松,想要和谐便得各取所需,让她觉得你是一个可用之人,并且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我上前跪下行了一礼,便低着头不再张望。
良久都没有话语声传来。
突然,只听得王妃发话:“李氏,我近日的了一株野山参,足有孩童手臂般粗细,你便取了去吧,你这病也好断断根了。”
“多谢娘娘赏赐,劳娘娘费心了,还记挂着,妾身受宠若惊。”李姨娘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惊喜。
“本妃乏了,你们都退下吧。”说完,王妃便起身离开了。
李氏倨傲地看了我一眼,扭着她的杨柳腰,款款地离开了
我没有得到王妃的发话,只能一直跪着,并不能起身,一直到我跪得双腿发麻,眼冒金星,只能撑一只手在地上,才能防止自己倒下。
大厅中早已没有人了,我却不敢起身松泛一下,唯恐被人见了的一个不敬王妃之罪名。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十几个时辰,我已经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何时才能起来。
就在我昏昏欲坠之时,一双温热的大手在背后托住了我,我睁大了眼睛望向来人,果不其然是王笺,他眼中有担心而且仿佛在忍着隐隐的怒气。
我一个体力不支便倒在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