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爬到户部侍郎的位置后,贺子胥不但花言巧语地骗了欧漱玉稀里糊涂嫁了过去,还与欧漱霖勾搭成奸,甚至合谋往欧漱玉的饭菜里下毒,病发之后,欧漱玉孤身求医,却死在了半道上。
贺长恭既是贺子胥飞黄腾达路上最大的垫脚石,如若她早日结识贺长恭,从中阻挠,不让贺子胥傍上他这条大腿,并且借助他的力量报复贺子胥与欧漱霖一顿,岂不妙哉?
但要做这些事情的前提是,她必须拥有前往九霄社的机会。
这个要求,就是她今日苦心讨好佟老夫人的最大目的。
佟老夫人显然也没想到她的要求居然会是这个。
她之前也听邓氏提起过这一茬,知道两房的孩子都要去九霄社,那银子还是从公中走的账。
佟老夫人也不是古板吝啬之人,孩子们想去长一长见识也是应该的。
但现在,听欧漱玉的意思是,她根本没有资格去九霄社?
佟老夫人的眼神霎时沉了下去,锐利地扫向邓氏,沉声,“邓氏,你之前不是说从公中走账让两房的孩子一起去九霄社吗?
怎么,难道玉儿不是两房的孩子?她没有资格去?”
邓氏听完欧漱玉的话,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但她还没反应过来,佟老夫人就先兴师问罪了。
邓氏定了定神,连忙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婆母,您别误会,玉儿是我们长房的嫡长女,她怎么会没有资格?
她的那份银子,儿媳早已经准备好了,届时她自然也是能一道去的,想来是这孩子一时想岔了,以为自己不能去呢。”
欧漱玉略带着几分委屈地望着邓氏,又看向欧漱霖,语气弱了几分,那可怜之意却更明显了,“可是,霖妹妹说,让我不要去了,反正我去了也是浪费银子。”
欧漱霖霎时脸色一白,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直接吼了回去,“你胡说,我没有!”
继而委屈巴巴地望向了佟老夫人,“祖母,我真的没有那么说过......”
佟老夫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也很平淡,“既然如此,那玉儿就跟着一块去吧,姐妹之间应彼此扶持,互相照应。”
欧漱玉心头一喜,笑得眉眼弯弯,“谢谢祖母。”
佟老夫人看向欧漱玉,原本绷着的神色终于又缓和了几分。
欧漱霖觉得佟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了,全都因为欧漱玉这个贱人,她不觉暗暗握紧了拳头,心里恨极。
家人的寿礼都送上,时辰也不早了,祝寿的宾客陆续上门,大家便没有继续在佟老夫人这里多待,都往前院接待来宾。
欧漱玉心情愉悦地回到了茜芳苑。
茴墨一进门就嘟囔着抱怨起来:“姑娘,刚才在寿堂真是好险啊,没想到二姑娘这么有心计,居然故意撞了姑娘的寿礼,害得姑娘差点出糗,亏婢子以前还觉得她是个好人呢!”
欧漱玉的唇角轻翘,露出一抹讥诮弧度,“现在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也不迟。以后你多长点心,莫要轻易被人骗了。”
茴墨闻言连连点头,“不过姑娘,今天你可真厉害,真是叫婢子大开眼界呢!”
她看着欧漱玉,两眼都放着光,显然被自家姑娘今日的表现惊艳到了。
欧漱玉被她这副样子逗得开心起来,哈哈笑道:“别大惊小怪的,以后保管让你更加大开眼界。”
欧漱玉这边有说有笑,欧漱霖那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她一回到房间就怒得砸了一整套青花瓷茶具,又泄愤地对左右丫鬟一顿拳打脚踢,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蒙头大哭。
她平生都没有出过那么大的丑,丢过那么大的脸!
这一切,全都是拜欧漱玉所赐!
欧漱霖哭了半天,待邓氏终于忙完了前头寿宴的事,急急忙忙赶来她院中时,欧漱霖已经哭得两眼红肿。
邓氏见了,真真是心疼到了骨子里。
欧漱霖见了邓氏,一下扑到了她怀里,那眼泪更是如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哗啦啦流个不停,抽噎着道:“娘!女儿委屈,女儿不要活了!”
邓氏轻轻抚拍着她的背,眸中满是幽冷的光,“浑说什么胡话!那欧漱玉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贱丫头,今日我们掉以轻心才让她得逞一次,日后哪里还有这等便宜事?真当你娘我是吃素的不成?”
欧漱霖这才稍稍收了泪,眼中燃起希冀,“娘,您有什么法子整治她?”
邓氏将她拉在床边坐下,幽幽地开口道:“现在老夫人已经注意到她了,我自然不能用明面上的手段。但,这内宅都是我在掌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我只要派个人到她身边,暗里悄悄使些手段就能把他整治得服服帖帖,你且等着瞧吧!”
欧漱霖听了,眼中重新恢复了光彩,骤然蒙上了一层幽幽的冷光。
好你个欧漱玉,胆敢当着大家的面算计我,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