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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报应不爽

潇潇云中月 仲夏苦长 2419 2024-11-12 18:09

  临近年关,上京又下了几场大雪,上京城以北的大部分地区更是一片白雪皑皑,原本北靖使者计划要在年前赶到的,如今道路积雪难行,少不得要被耽搁到年后了。

  不过这倒不算是个大事儿,北靖此次不战自败,闹了个灰头土脸,此次派遣使者来楚本就是上赶着要议和,楚国这边自然是要高高端起姿态来。

  永宁帝无暇顾及这样的小事,此刻他正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因着多日大雪未停,积雪沉重,致使刚修缮好的皇家祭坛塌了一角。

  明熹坛位于上京城南,与皇宫遥遥相对,大楚历代皇帝登基之时均会在明熹坛进行祭祀仪式,以祈求江山社稷之安。

  过去这一年不甚太平,先是北方大旱,后南方又出洪涝,因此永宁帝一个月前下旨重新修缮明熹坛,打算在年后万寿节之际亲自登坛祭天,以告慰皇天后土,望来年天下升平、五谷丰登。

  谁知明熹坛刚修缮好没多久,便出了这等晦气的乱子。

  雪花般的折子落在了御书房的案头,御史台纷纷弹劾工部办事不利,中饱私囊,永宁帝雷霆震怒,立时下旨问责,工部一干官员全部停职查办,而这一查不要紧,竟查到了如今的工部郎中孙祥中的头上。

  一个多月前原本的工部郎中致仕,职位一时无人接替,而孙祥中在工部多年,原本也只是个小小主事,之所以会被人注意到,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御王侧妃的胞兄,或许是有人想要巴结御王,上书提到了这个人,总之不甚起眼的孙祥中就这么踩了狗屎运,破格连升两级,一跃成为了新任工部郎中。

  可惜,狗屎运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坨货真价实的狗屎盆子,孙祥中被劈头盖脸泼了一身,继而被扔进了诏狱。

  屋漏偏逢连夜雨,孙祥中被下狱第二天,一纸状书被递交到了顺天府,告状之人是一对老夫妇,字字泣血、声声含泪,状告孙祥中之子孙兴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这对老夫妇有个小孙女,今年刚十六岁,因不堪受辱而被逼致死,小姑娘的尸体也被抬到了顺天府,瘦弱的身躯上满是伤痕,触目惊心。

  人命关天,顺天府尹许仲临当即彻查此事,那对老夫妇也是有备而来,人证物证俱在,孙兴万万抵赖不得,随即也被打入天牢。

  此事很快被呈到了永宁帝的书案上,永宁帝更加震怒不已——孙祥中是被破格提拔的,如今出了这样大的纰漏,本就是打了皇帝的脸面,如今就连儿子也管教不好,还闹出了人命,简直是荒唐!

  孙家被抄家的旨意来的比想象中还要快。

  林清樾接到消息后去了裕羲堂,彼时林清晏正在擦拭他那把古琴。

  “旨意下来了?倒是比想象中还要快些。”林清晏头也没抬,语气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

  林清樾走到一边坐下,没有应声。

  林清晏抬眼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擦拭手中的琴弦,口中却道:“这里面却然有我推波助澜不假,但也未曾冤枉了谁,孙祥中的胆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居然真敢贪到陛下的头上,至于孙兴……呵。”

  他摇了摇头,却是没有继续往下说。

  林清樾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看上次在碧阳湖上见到孙兴的那副德性,便知此人为人跋扈,私下里欺男霸女的龌龊勾当更是没少做,此次也算是报应不爽,只是她毕竟是个姑娘,有些话林清晏不便在她面前直说。

  孙家落得这步田地自然是咎由自取,林清樾不会不明白,她来也不是想问这个。

  “孙家有个旁系子弟,名叫孙帆,几日前他和他母亲突然消失了,大哥,此事也与你有关吧?”

  林清晏擦拭琴弦的手一顿,继而轻笑道:“倒是没瞒过你,不错,他的确在我这里,孙氏一门……倒是难得出了个不糊涂的。”

  “哦?”林清樾倒是真有些兴致了,之前她跟师兄也猜测过这个孙帆或许会有点意思,但也没想到他竟跟自家大哥还有关系,这少年算起来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如今孙家被抄,他却仍能独善其身,这倒不止是有点意思这么简单了。

  “其实说起来倒也没那么复杂,他父亲是孙祥中的庶出兄弟,比孙祥中小了十来岁,不过天资倒是聪颖,十几岁便考中了秀才,刚及弱冠又中了举人。”林清晏淡淡道。

  “然后呢?”林清樾挑眉。

  “没有然后了,他死了。”林清晏将琴摆正,手指轻勾了一下琴弦,浑厚的琴声乍然响起,立时又归于沉寂。

  他没有再多说,林清樾却已经了然,孙祥中和孙茹都不是能容人的,自己能力平平,又怎会眼看着自己的庶出兄弟盖了自己的风头?

  “那孙帆呢?算起来他那时应该刚出生不久吧,孙氏兄妹俩居然容得下他?”林清樾问道。

  “起先孙家老太爷还在世,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至于后来嘛……”林清晏似乎轻笑了一下,“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又怎能为我所用?”

  林清樾眨了眨眼睛,看来这个孙帆的确非池中之物,只是不知,孙家此番灭顶之灾,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林清晏起身到一边净了手,又重新坐到了琴架前,调了调琴弦,看样子似乎是想弹上一曲。

  “大哥今日倒是有闲情逸致?”林清樾笑道。

  林清晏抬头看她,含笑道:“闲来无事罢了,可有想听的曲子?”

  “大哥想弹什么?我听着便是。”林清樾摇摇头,她在琴之一道上的确是个棒槌。

  林清晏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修长的手指按上琴弦,径自弹了一首曲子。

  是一首林清樾没听过的曲子,曲调既不高亢,也不幽沉,反而十分平和,但林清樾莫名觉得其中夹杂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像是伤感,但又好像多了几分淡然。

  一曲罢,林清樾道:“真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林清晏怔了片刻,随即摇头笑道,“闲暇之时随手所作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名字不取也罢。”

  林清樾便不说话了,她能看得出,大哥似乎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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