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
“年少轻狂的爱情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以为对方特别,以为对方完美,爱上的也只是自己的幻象。当幻象破灭,必然心碎满地、血流如注。”妻子刚看了《飘》,便把这句话转给了焦鸿。
焦鸿回复了一个“哈哈哈”。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压根与自己无关,也与妻子无关,早就丧失了对爱情的幻想,更谈不上破灭,尤其是夫妻之间。
心碎满地、血流如注的,是对往事的回忆。
前两天妻子还说“我不怕异地,我也没有让你一定回来,但你要是在外面出轨,让我知道了,咱们就离婚,有孩子也没事。我还要让你付出代价。”说的咬牙切齿。
焦鸿想,你不信任我,干嘛还不来京城和我一起生活?但他还是说:“出啥轨啊?就我这样的屌丝,人家谁要我啊?反而是你,很有可能带个小白脸回家。而且你还天天喊着要带小白脸回家,气我。”
“你看你又这么说!谁说你是屌丝了?”
焦鸿说:“那好,你老公是帅哥。你看你老公这么帅,你老是不打扮,邋里邋遢的。”
妻子回应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这个样子,为什么还娶我?”
焦鸿答道:“还不是因为一瞬间把我骗了。”
妻子回应:“我骗了你,那你找别人去吧。”
焦鸿赶紧说:“我情愿你骗我一辈子。”
妻子不屑地说:“得了吧!”
焦鸿难受了一下:我好言好语,你这么说我!唉!
为了平衡一下心态,转移一下不顺利的注意力,焦鸿借口出门溜达,便到楼下打电话给朋友,两人讨论起来爱美的话题。
“爱打扮,只能说明人家爱美,不代表人家就放荡。”焦鸿说。
朋友说:“只能说明放荡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能性大,不代表一定会放荡。”。
“但爱人会觉得对方放荡了。女人的第六感不仅仅会让她们感觉到一些东西,也会让她们总是心神不宁,疑神疑鬼。没有安全感,就是这么来的。”
“这是生理因素?”
“是的!其实吧,你说你喜欢李渝,但又说她是肤浅的,说她漂亮但也有雀斑,但恋爱的冲动就是喜欢这样的,知道对方的缺点,但也会忽略掉。估计啊,真让你上了床,摸过了,插过了,就觉得其面目可憎了,开始关注她不好的地方,有雀斑,心灵不纯,然后就不喜欢了。其实就差这点:上床。同样,女人也是觉得男人有钱帅,但是也要等到上床得到钱以后,开始觉得男人很烦。看人看到现在,知道再差的女人都喜欢有钱的好男人,再差的男的也喜欢有色的好女人。而仅仅是好男人或好女人的话,也不行。要是这一切都好了,让有钱的好男人和有色的好女人持续呆一段时间,也必然是会开始吵架的。所以紧接着就是时间的考验。”
焦鸿感叹道:“是啊,所以婚姻硬把两个人弄到一块去,真的是残忍的一件事情。”
“没办法,珍惜当下吧!还有一个就是,我们都容易犯的心理毛病,那就是‘误将文艺当现实,又想将现实赋予文艺’,而碰到冷冰冰的现实,于是文艺被打破,心里难过。比如你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实际上东篱下看到了几颗狗屎,菊花就开那么几天,大多数时间也在凋谢的状态;而看看南山却可能是断壁,又貌似残垣,尤其是雾霾天或者刮沙尘暴时,并没有什么美感,你也没有什么悠然的心去看;风吹麦浪,一片绿色倒过去倒过来,是漂亮,但身边没人,冷,回头一看,路边有块牛粪。婚姻也是啊,以为是只有做爱的美好,两个人和合肌肤相亲、相依相偎的美好,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美好,以及相互问候的美好,但实际上还有各种争吵,相互没有底线地用语言侮辱对方,以及对方的原生家庭,触动对方最敏感的神经。”
焦鸿深感认同。
挂了电话,焦鸿想到回家跟爱人交流难,那么跟父母亲戚打一个吧!昨晚已经给父母打了电话,今天就不打了。跟哥和姐都未打,本来打算打一个,但想到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啊。
“现在是不想回自己的家。他们好好地家庭团聚,我就不打扰了。也免得他们笑话我一个人。”
焦鸿突然心底引起一阵悲凉,比这凛冽的寒风更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