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坐在前排激烈讨论着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座位后排,岳凯、岳松两兄弟以及一个长发飘飘的摇滚男,在注视着他们。
“桦哥,你看这个。”岳松拿了一张元旦晚会的宣传单递给长发男,说道,“这就是懒猫App赞助的情况。”
这个被岳松称为桦哥的人,全名高桦,父亲是盖亚资本董事长高峯。盖亚资本于1988年在京市成立,作为第一家机构投资人投资了如狗狗搜索、香梨手机等众多创新型互联网公司。
盖亚资本在米国、华夏国、阿三国三个国家设有本地化的基金,专注于高成长领域的公司。
在其董事长高峯的操盘下,盖亚资本在20多年里已经成长为华夏国最专业、最赚钱的投资机构之一。管理着数千亿华夏币的资产,在国内四处出击,覆盖了从天使到PE的整个投资环节。
可以说华夏国的互联网公司里,有一半都跟盖亚有着关系。
高桦,这个跟父亲打赌并且一直暗中支持岳凯他们发展的人,今天也来到了岭州大学元旦晚会的现场。
此刻他看着这个小小的宣传单,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学生会主席吧?为啥不把这个赞助拦下来。”
“拦不住。安莎莎在会上强烈支持,而且赞助对晚会工作也是有利的,所以只能同意。”岳松也是没办法,毕竟学生会也不是他一个人说得算。
“他们前段时间搞得那个末日套餐,效果也不错?”高桦问道。
“确实很好,当天我们也有活动,但是参与率很低。”岳松实话实话。
“这样的话.....”高桦沉默了一会说道,“你们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桦哥,真没办法了吗?”岳松焦急的问道:“凯帅不能就这样死了啊,不然这么多钱投进去,我也没法交待。”
“死倒是不会死,就是很难有大的发展了。”高桦直白地说道,“目前校内市场你是没机会了,勉强活着吧。如果去其他学校市场的话,你的App,配送能力以及运营经验都不够,还是打不过陈千凡,出去也是个死。”
“那怎么办?你知道的,我这人搞政治可以,做生意没啥水平的,你得帮忙想想办法啊。”
高桦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行,我给你指个方向。现在网络购物发展很快,既然是网购,那势必牵扯到快递配送。你去和快递公司谈,把学校的快递业务全部承包下来。能听明白吗?”
岳松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就是说,学生网购了之后,快递公司会给他送货对吧?在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固定的快递点,几个快递员都把快递放在一个地方,然后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让你们去取?”
岳松点点头,他自己就去取过快递。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第一,如果学校的快递数量不大,快递员是懒得送的,因为要一直在这里守着,赚的也不多,快递公司也不赚钱。第二,学生有时候嫌麻烦怕累,也懒得去取,快递员就会打好几遍电话催,很麻烦。”
“由此,就有了所谓的‘最后一公里’的概念。凯帅既然做外卖,那么配送能力还是有的。你让岳凯去和各大快递公司谈合作,就说要承包学校的快递。承包下来之后,你再安排人挨个送到学生的宿舍楼。这样快递公司省事了,学生也方便了,你钱也赚到了。“
“就是说,外卖不做了,转型做快递?”岳松问道。
高桦难得耐心地解释道:“外卖也还可以继续做,活着就行。快递是个新市场新服务,可以慢慢往这个方向转型。放心吧,这个以后也赚钱的。”
“那我听你的,以后往这个方向转。”自此以后,专注于校园服务市场的凯帅快递就成立了。
和岳松沟通,高桦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排不远处的陈千凡身上。打赢岳松,高桦并不惊讶。
但陈千凡还有100万的债务,他会如何处理呢?临近还款时间,他还能还得起吗?
靠外卖抽成吗?不行。外卖的抽成最多能覆盖App的推广费用以及平台的基础运营费用,用来还债肯定是不够的。
除非。。。。。除非他早已想好了对策?
那么问题来了,陈千凡有没有对策呢?当然是没有的。
虽说他是个穿越人,但事情的发展也不往往如他所预想的那样。
陈千凡最开始的打算是希望比特币涨价之后卖出。所以早在几天之前,他就让小胖观察比特币的价格走势了。
当初10月份买的时候是12米币,但现在到了1月份,价格也才13.2米币,几乎没怎么涨。就算全卖了,也不够还债的。
无奈之下,陈千凡只好找到上官宇,两人决定再去找他父亲谈一次,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几天后,在上官宇的安排下,陈千凡和上官宇的父亲再次见面了。
“今天过来,主要是和您这位天使投资人汇报一下我们项目的进展情况。”陈千凡开口道,“近3个月来,我们先后合作了数十个商家,上线了App产品,拥有自己的配送团队,公司也有二三十号员工了。”
“这么说,钱也赚到不少?”上官雄飞一开口,就打中了陈千凡的软肋。
“额......这个嘛。”陈千凡尴尬笑了笑,开口道:“钱其实没怎么赚,而且也都快花完了。您看方便的话,可以再投资一些吗?”
说完就对上官宇拼命使眼色。
凡凡脑子被驴踢了,还想继续拉投资?上官宇满脸惊讶,我们不是来谈还钱的么?
不过上官也是个聪明人,看到陈千凡的眼色后立马会意。
咳嗽了一声说道:“爸,我们目前发展的这么好,您是不是多少得支持一下大学生创业啊?也不多,再追投200万就行。”
看着两个小孩子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上官雄飞觉得很有意思,笑着说道:“再加200万,我能拿到多少带有投票权的股份?“
“投....投票权?”上官宇回答道,“爸,您知道我们实行了AB股?”
上官雄飞久经商场,这点小伎俩他咋能不清楚。当初没有指出来,也是想看看这几个人能做成什么样。
“相信您应该也调查了,我们的App现在包括学生和老师拥有几千用户,在岭州大学的市场占有率达70%以上。”
陈千凡自信地说道:“下一步,我们就准备进军其他学校了。”
“用钱砸出来的吧?你们把我的100万都花出去搞补贴,肯定能砸出点水花出来。但是年轻人,生意不是这么做得。”上官雄飞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现在盈利能力如何?运营成本多高?这么多员工和骑手,还能维持几天?”
“是,您说得对。所以我们已经在和商家进行谈判了,很快就可以从他们营业额里进行比例抽成,到时候现金流就有了。但是.....”
“但是,100万还不了了是吧?”上官雄飞打断陈千凡的话,一针见血地说道:“你们今天就不是来拉投资的,是来探口风的。说好3个月的期限,但你们现在没钱还,是这个意思吧?”
上官宇急道:“爸,我们不是不还,只是可能需要延后一点点。”
“当初说好3个月就是3个月,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嘛。”上官雄飞对陈千凡说道,“如果连基本的诚信都没有,如何长期发展下去?对不对?”
陈千凡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没错没错,您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确实也真没钱。”
“那就把公司交给我吧,用来抵债,我派专业的人去打理。”上官雄飞提议。
陈千凡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不可能,这家公司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血,我也做不了决定。”
“既然这样,那就等你们的100万到账了。”上官雄飞也不再废话,“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我马上还要开个会。”
眼看着事情就要谈崩了,上官宇气愤地质问:“爸,你太不近人情了,我们都是学生,就不能理解理解我们吗?”
“什么叫不近人情?这是在谈生意,不是在过家家。自从合作的那天起,我就没把你们当学生看,我们之间只是合作伙伴,要遵从商业的规则和逻辑,这也是对你们的尊重。”
上官雄飞继续严厉道:“你可别忘了,100万还不上,你就要回来公司兼职上班。”
陈千凡心里其实一清二楚,上官雄飞这是在等他让步呢。他根本不在意那100万,也不急着要追债,他不过是对投票权那件事耿耿于怀罢了。
当初陈千凡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实行了AB股,让他十分不爽。
既然这样,陈千凡只好提出了新的方案:“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延迟3个月还款,每个月利息10%,3个月后连本带息130万。另外,给您额外增加5%的股份,就当是补偿了。”
上官雄飞露出了笑容:“我承认你们的项目确实搞得不错,但是这种商业模式并没有经过验证,漂亮的数据也不过是花钱砸出来的,是否具有可持续性还有待观察。所以,5%的纯股份对我意义不大。”
“那您的意思是?”陈千凡脸上挂着微笑,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不止是5%的股份,还有5%的投票权。”上官雄飞张开手掌,将5这个数字示意了一下。
“爸,你这是趁火打劫,做生意没你这么做得。”上官宇急道。但是上官雄飞没有打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千凡。
陈千凡哪能不明白,他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上次的事情找回点面子,另一方面,只有拥有了投票权,才能更加深入地了解公司的运作模式,以后也好安插人手。
“行,就这样决定了。”陈千凡没有选择,只能同意。就这样,和上官雄飞就投资达成了新一轮合作,100万还款的问题也暂时解决了。
至于3个月之后,就看比特币的了。
事后,上官宇略感愧疚地问道:“凡凡,你会不会觉得我爸非常阴险啊?”
陈千凡郑重其事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我觉得合情合理,我这么说可不是为了安慰你。你出生在富裕家庭,对缺钱的感受并不深。尤其是在今天很多人都还没脱贫的大环境下,100万那就是一笔巨款。”
“从创业的角度来看,一个普通人创业,启动资金是第一道门槛。你爸在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能给我们钱,本身就是我的幸运。而我们又的确没办法在约定时间还款,既然违约在先,只能提出新的交换条件,这从商业角度是没有问题的。双方你情我愿,并没有谁强迫谁。”
上官宇追问道:“按照这个逻辑,我们以后要想成功,也得变成我爸那样的人?”
陈千凡没想到,平时精明能干的上官宇,竟然会有这种单纯的念头。无商不奸嘛,上官宇从小难道不是耳读目染?也或许就是因为从小看得多了,才不愿意变成那样的人吧。
不过陈千凡也不想彻底打破好友心中的念头,笑着说道:“那倒也不是!”
“哦?真的?”上官宇惊讶的问道。
“我觉得啊,你就算变,也是变成比你爸更帅的人,怎么可能跟你爸一样呢。”上官宇无比认真的回答。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