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一下，成功膈应到老尹头，张珏晃晃悠悠往家走。

　　谁料才走到鼓楼东大街和南锣鼓巷交叉口，居然就看到贾张氏站在这里，跟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中年男子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

　　路灯下，两人身上披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看起来跟二十世纪老电影似的，居然还有一点浪漫的样子。

　　我去！！

　　张珏正待细看这位猛士究竟是谁，就看到此人居然在张翠花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贾张氏捂着脸娇羞的笑。

　　而当猛士抬头，张珏也终于认了出来，这不是轧钢厂门房秦大爷吗？

　　虽然之前从原身的记忆中，已经知晓这两人的事情，但知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他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我，我去！！！秦，秦大爷！！是您啊！！”

　　此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这一声虽然不大，可也并不小。

　　“谁？”张，秦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愫被打断，齐刷刷扭头看过来。

　　“张，张珏！！！”贾张氏脸色骤然一白，“你怎么在这里？”

　　老秦眯眼看过来，认出是贾张氏四合院的那个老实邻居后，提着的心顿时放下一半儿。

　　“老，老秦，这可咋办啊？吃个嘴子，咋还被张珏这小兔崽子给发现了？”张翠花死死揪着老秦的衣袖，忐忑无比。

　　老秦不知道张珏的厉害，她却是晓得的。

　　这小子早上刚敲诈过老易五十块钱，现在又发现自己跟老秦的事情。怎么会善罢甘休？？

　　天爷啊，怎么回回都是自己？

　　这张珏不会在跟踪自己吧？？图什么？图钱？？

　　嘶！！

　　要是他要敲诈的是老秦还好，要是想敲诈自己……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损失比一双鞋更多的东西，贾张氏就难受，想哭。

　　破防值+128！！

　　老秦不知道现在的张珏已经不是以前的张珏，见贾张氏脸色发白，只当她是害羞。他将自己衣摆解救出来，示意她先撤。

　　“问题不大，你先回去，我来跟他谈谈。”

　　贾张氏瞅瞅老秦，又瞅瞅张珏，最终还是听话地，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一走，张珏就走了过来，老秦递过去一支烟：“爷们儿，会抽不？”

　　张珏看了看，海军牌的，接过来：“会一点儿。”

　　两人蹲在冬日的夜晚的路灯下，开始吞云吐雾。

　　半支烟下去，老秦一番思索之后，决定从打感情牌入手，老实人嘛，都重感情。

　　他语重心长：“张珏，你记得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张珏婉拒：“打住！秦大爷您想说什么不妨直说，不用绕弯子。咱爷们儿都是实在人，用不着这个。”

　　老秦眼中闪过微微诧异，在他的印象中，张珏可不是会这样打断别人的人，更不会说话这么直接，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个。

　　他又重新措辞一番，说道：“都是一个片区住着的邻居，你也知道大爷我……年轻时候，我在大学里头当门房不懂事，也没找个媳妇儿。

　　解放后生活作风问题被劳改过，后来洗心革面，被分到轧钢厂当门房，一晃也好几年了。

　　大爷我今年已经四十八，是个老光棍，你张大妈也守寡了三年多……

　　现在是新社会，国家都鼓励寡妇再嫁了，我琢磨着我们俩处个对象，这也没毛病不是？”

　　说完，巴巴儿地看着张珏，等着他回复。

　　俗话说，鼓励什么，就是缺什么。

　　鼓励计划生育就是孩子太多，鼓励生三胎就是没人愿意生。

　　同理，鼓励寡妇再嫁，其实就是现在社会舆论上，对寡妇再嫁很是排斥，抵触，不接纳甚至鄙视。

　　老秦作为一个跟十里八村寡妇都有过深入接触的老光棍，自然更是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现在，他得尝试着去说服张珏，让他即便是不认同自己，也不能把今晚的事情给捅出去。

　　要不然，张翠花在交道口这一片儿只怕就真的难做人了。

　　等了半晌，就在老秦以为张珏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对方道：“秦大爷，您放心。我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

　　张翠花就我一邻居，她跟谁好跟我有个P相关？我犯得着管她嘛我？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只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情?”老秦一支烟已经抽完，又续上一根，看向张珏。

　　张珏瞅瞅他：“我说了您不能生气？”

　　“不生气。”

　　“那我真说了？”

　　“说！”

　　张珏犹豫一下，道：“我很好奇，您怎么能看上张大妈的？她这么个人，带着出门不洋气。摆在家里吃的多……

　　我知道现在是新社会，新国家了，连五保户和三无人员都有人管。可您也不能忒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啊！！”

　　张珏觉得，虽说有案底，但毕竟已经重新做人了。

　　现在的老秦长得不丑，又有大国营门房的工作，他找上张翠花，搁在后世都算得上精准扶贫了。

　　可是，精准扶贫不是D才做的事情吗？老秦也不是谠员啊！！想不通，很是想不通。

　　老秦却对他的话很是不认同：“瞧你这话说的，翠花哪有那么差啊？她不挺好的吗？”

　　“哪里好？”张珏斜眼看他，“您给举个例子。”

　　“哪里……哪里？？……恩，啊，那啥……反正好处不少……”老秦吭哧瘪肚半晌，到底没说出来，最后无奈只好说实话，“我这不除了她找不到对象吗？这么多年，前后左右各数十条胡同的寡妇，我都扒拉一个遍儿了。人都嫌弃我之前在京师大学堂当门房时候……不乐意跟我处……”

　　嘶！！广撒网，结果没有捞到一条鱼啊。张珏这下明白了。

　　“所以您就把主意打到了贾东旭他妈身上？”

　　“那倒不是，我那时候没有这么饥不择食。”老秦摇摇头，“那时候我嫌弃她长得丑……”

　　嫌弃长得丑？

　　张珏回忆了一下，啧了一声，又道：“所以您是什么时候看上张大妈？又怎么跟她搭上线的？”

　　老秦老脸一红，不吱声。

　　张珏一瞧，更来兴致了，非得问出个子丑寅卯。

　　最后，老秦见实在推脱不过，无奈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