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真的有个朋友在这里上班？”柳意问道。
“我骗你干嘛，饭碗哥。”
“咱能不能换个称呼。。。”
“不能，饭碗哥。”
三人一起来到程如星部门楼层的会客室，因为办公楼层不同，平时没多少互动，柳意也不用担心自己被认出来，而那位自我介绍后的林姝嘉，想起确实有柳意这么个人，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想来想去，就记住聊“饭碗”，所以一直管柳意叫“饭碗哥”
“好啦，我一会还得去处理工作，待不了太久，你们现在有方向了吗？”程如星是林姝嘉大学室友，也是闺蜜，两人商量一起来离家不远的A市打拼，相互照应，起初住在一起，因为两家公司距离太远，现在各住各的偶尔聚聚。
林姝嘉之前在一家电商公司做文员兼图片设计，公司因为经营不当倒闭，加上在求职途中各种碰壁，所以选择边做视频边找工作，程如星则是和柳意在同一家集团不同的子公司做文案策划，因为他们子公司全年效益还不错，避开了裁员潮，视频的点子自然也是她经历身边的同事不断被优化建议林姝嘉的。
“我可没说我要拍视频，”柳意说道。
“对，他要他的饭碗。”
“。。。”
“怎么办啊宝贝，我原本打算先找几个离职的人做简单的采访，聊聊优化对他们的影响，同时也能了解公司的背景，然后分析大环境，这种话题也能吸引更多人的关注，结果现在第一步我就卡住了。”
“万事开头难，现在不就是有个活的例子坐在这么，叫什么来着，柳饭碗？”程如星也加入调侃柳意的一员。
“你们差不多可以了啊，”柳意说道，“这没什么难的啊，找点朋友，编点话术，让他们照着读，再在网上拼凑点统计数据当旁白说不就得了，你看现在讲这方面的视频都这么做的。”
林姝嘉不满道，“不，我要做的就是真实，真实的题材，真实的人物故事，我要把它做成独一无二的真实板块。”
“别的视频主现在都把这些事件流量瓜分掉了，等你做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没有关注度，怎么有动力做你想做的内容，你现在的粉丝怎么关注你的？”
现在互联网的速度，每分每秒都有数不清的视频和文字上传，有关注度才有流量的基础，靠散户聚拢当自来水，难于上青天。
“互关啊，就是在平台找到互关标题的视频主，相互关注，抱团取暖，偶尔帮忙点个赞，一起瓜分平台千万奖池。”
“。。。你寻求关注的手段就一点都不真实。”
互关是很多小主播前期为了薅羊毛的一种行为，他们会发些以互关互赞为标题的几秒钟视频，找到同样需要的主播，动动小手，互相关注，并给双方视频刷浏览量点赞，这样就可以得到视频平台针对打卡类视频活动发的激励，像这种主播关注数和粉丝数基本持平，他们的视频大多半分钟结束，评论区里都是“已关请互”，好处是薅羊毛很快，坏处是只能薅个羊毛。
因为大数据时代，互关的人推流引流也是互关的人，你刷的和发的视频，除了平台推的以外，剩下都是低质量无内容的互关视频，这种主播就算百万粉丝，用来变现的可能十分之一都没有，所以后来又有一种主播，小号关注别人，私聊对方关注自己的大号。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自媒体收益退潮时代，几个画面几句鸡汤，几个片段几个ai配音，已经没有那么吃香了。
不过林姝嘉有自己的道理，说道，“这是视频号发展的必经之路，先把房间的轮廓搭建好。”
“怎么？”
“然后再把人拉过来，告诉他们这里有一个房间。”
“嚯。”
“最后根据拉过来的人，往里面填充内容。”
“没听说过。”
程如星一脸无语，“你们两个适合做相声区视频，绝对默契十足。”
“算了，我本来想学习一颗自媒体新星冉冉升起的理想规划，目前来看，全是理想，没有一点落地的内容，”柳意顿感无聊，起身就想离开，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家研究找新工作的事。
“先别急，柳总，”程如星叫住他，笑道，“来都来了，要不先试试，万一能对齐颗粒度，产生特殊的化学反应呢，听你的意思，现在也无事可做，往坏了讲，年底的时候工作岗位稳定的很，没有人等你，时间成本是不保险的，往好了说，你拥有充足的时间骑驴找马，让自己试错。”
这话听着很舒服，如果再执意要走，反而是自己小孩子闹脾气了。
柳意坐了回来，给林姝嘉个眼神，好像在说，多向你这靠谱朋友学学，林姝嘉没听见一样在敲手机，仔细一看，还在找人互相关注。
唉，柳意暗暗叹息，又想起李海波昨晚的话，说道，“我先介绍下自己吧，我叫柳意，做过五个项目的运营，后台数据整理分析，前端客户的营销方案支持，ppt和excel也有，情况就不细说了，我对视频这业务了解不多，可能一时兴起，或者羡慕，加上这个状态，有尝试的想法。”
“虽然还没想好要不要做，我觉得，不清楚你用多少天，找了多少人，其实效率很低，可能比电销还差，你可以改变方法试试，比如发的视频预告，同时收集评论，找愿意配合的人，互关的时候也可以广撒网的聊，这些都是视频素材，其次现在自媒体不会只一个视频平台发展，激励方向经常变化，可以多个平台先把账号弄一下，一个是为了收益，一个也是把引流量的方式分散，然后就是找相关资源，你想做这类视频，不想模仿，学习还是必要的，看看播放多的人用什么标题，视频内容是什么节奏，社会性质的视频，还要保证你的视频能正常通过审核，我个人建议是这样。”
“嗯，我知道了。”林姝嘉点头，不好意思说道，“你说的其实我不是不懂，就是觉得这样能找到些事情做，能充实一点吧…”
柳意愣住，在没有被优化前，他们曾笑谈到，如果被干掉，先躺平两天，再找地方旅游，直到一切发生，不断用投简历、打游戏麻痹自己，不是已读未回，就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不知道这个女生多久没有工作了，自己也会有这么一段时间。
接过程如星递来的水杯，柳意似乎下了决心说道，“找个时间，我们把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继续吧。”
“嗯？”程如星迷惑地看着他。
“真的吗？谢谢你，我保证不会像上次那么着急了，你需要怎么样我都会满足你的。”林姝嘉激动地说。
“咦？”程如星脑袋又扭向她。
“没关系，我们没有多少经验，都要做些准备，包括心理上，要不加个联系方式，约个时间地点。”
“呃…我出去几分钟，谁给我解释解释发生了什么。”
林姝嘉笑着说，“我的第一期视频有着落啦。”
聊了几句，两人约定两天后再见，地点的话，林姝嘉说在星巴克，柳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人多眼杂而且有些不好的回忆，柳意说再来公司会议室，林姝嘉不同意，他们都不是这员工，会议室无法预约只能借坐，万一被发现，会影响帮忙的朋友。
接连驳回自习室、图书馆、网吧、酒店等场所，柳意无奈说道，“算了，要不我们早点到星巴克，那个时候人少，不过你到时不用那么多的装备，拿个手机就可以了。”
双方一致通过，告别程如星，各自返程准备两天后的视频工作。
一路上，柳意没有闲着，下载许多视频平台，研究激励的门槛和标准，同时也查找关于林姝嘉要做的类型视频，看有没有其他人做过可以借鉴为素材的，其中找一些不错的分享给她。
他觉得既然决定要做，先全力以赴，别管结果如何。
可惜他还是对视频了解的太晚了，对于平时很少刷短视频的他来说，不理解为何一些视频如此爆火，在他眼中更像是剧本。
心烦意乱，突然想到了什么，关于这个事情好像我完全没有必要去找素材，我找我的项目组不就得了吗，他们不得有一大堆想吐槽的嘛。
柳意打开聊天软件后才捂脸苦笑。
平时都是oa聊工作，根本没加私人好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