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出所的路上,马强问胖警察王小芬只是馋嘴嘴快食店的员工,是否需要把她的老板叫来。胖警察见精瘦男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王小芬又像是没有经过类似事件,待会肯定不好谈,便让马强给李北辰打了电话。
几人来到派出所,精瘦男人和王小芬就被各自带到了一个房间开始问笔录。李北辰到的时候,笔录已经问完,精瘦男人态度坚决,就是要拘留王小芬。李北辰将处理此事的胖警察拉到一边,问道:“警官,王小芬是我的员工,今天发生的事我也有责任,你看我们赔钱给对方,不拘留她可行不。”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对于被拘留还是非常忌讳的。按照一直以来的说法,被拘留之后就会留下案底,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家人都不是好事,所以李北辰是绝不希望王小芬被拘留的。
胖警察道:“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对方态度坚决,就算答应你,恐怕也会狮子大开口。”胖警察态度温和,显然他也不想一个弱女子因为一时冲动被拘留。
王小芬家在外地,自己又是被渣男伤透了心,现在好不容易把生活走上正轨,如果此时被拘留不留下心里阴影才怪。李北辰对朋友没话说,闻言便道:“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答应他。”
胖警察闻言点了点头,见李北辰肯为自己的员工负责,心中对他大加赞许。心中一番计较,低声对李北辰说道:“之前这种情况,一般陪五千块钱。”现在能为自己员工考虑的老板不多,愿意为自己员工赔钱的老板更少,基于这样的原因,胖警察认为有必要对给李北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派出所调解室内,李北辰给精瘦男人递上一支烟,再帮他点上,才自我介绍道:“大哥,我叫李北辰,是王小芬的老板。今天的事是我平时疏于管理,对不起了。”说完话,李北辰站起身来对着精瘦男人深深一躬。
精瘦男人并没有因为李北辰的道歉而有所动作,他只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完全不接受李北辰的道歉。
李北辰坐回位置,继续对精瘦男人说道:“大哥,王小芬之前被男人伤得很深,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请你谅解。你看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我们愿意赔你钱。”
“赔钱!哼!我是差钱的人吗?”精瘦男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似乎非常不满意李北辰说的话。
看精瘦男人一身的行头确实谈不上富裕,只是现在有求于对方,李北辰自然不能反驳。李北辰道:“大哥,你当然不差钱,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个心中愧疚的意思。”
精瘦男人斜了李北辰一眼,说道:“这种事是赔钱能解决得了的吗?赔钱!那我打你一巴掌,也陪你钱行不行。”
李北辰道:“大哥,你打我一巴掌,我不要你的钱,只希望不要拘留王小芬就好。”李北辰说完话,就将自己的脸上伸向精瘦男人。
精瘦男人发出“嘿”的一怪笑,说道:“你这人坏得很,叫我打你,岂不是警察连我也要拘留了。”
李北辰收回脑袋,双手快速摇摆起来,急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让你解气。”
精瘦男人死死盯着李北辰,见他不似说谎,便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李北辰见对方平息了怒火,又道:“大哥,我们陪你钱吧。”李北辰刚才确实没有给精瘦男人设陷阱的意思,直到对方提出来他才意识到似乎这个办法也不错。只是现在对方已经封了这条路,李北辰还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赔钱了是上。
精瘦男人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李北辰犯难起来,原本他想的是让对方开口说陪多少钱,这样自己才有回旋的余地。对方显然是已经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连话都懒得跟李北辰说。既然如此,只能李北辰主动出价。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刚才胖警察提醒自己这类事件惯例赔款是五千元,那自己是应该先说少点,让对方抬价,还是为了表示诚意,直接提出陪对方五千元。
李北辰在脑中快速权衡了一番利弊,开口道:“大哥,之前我一个朋友也是这种情况,后来对方赔了他五千块钱。你看,我们也陪你五千块钱行吗。”李北辰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步到位,毕竟是王小芬的错。
面对李北辰的出价,精瘦男人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反而问了一句:“你朋友是男的女的?”
这事是李北辰为了引出赔偿金额现找的说辞,他哪里知道是这个虚幻的朋友是男是女,只是现在对方有问不得不答。李北辰随口道:“男的。”
精瘦男人追问道:“打他的也是男的?”
李北辰继续胡编乱造地点头道:“男的”。
精瘦男人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那我们的情况能一样吗,打我的是男人吗?被女人打不比被男人打丢脸。”
李北辰心中暗道:“男人打的不比女人打得重!”只是现在对方是大爷,这样的话李北辰不能说出口。腹诽归腹诽,对方的话还是要接的。李北辰顺着精瘦男人的话,说道:“情况确实不完全一样,只能算是差不多。”
“错,差得太多。”精瘦男人说完一句便不再说话,只是将头偏向一边,仿佛是在等着李北辰自己加价。
李北辰心中“咯噔”一下,显然对方对自己的出价不满意。对于这一套谈判手段李北辰没有经验,总之想着是不能让王小芬被拘留的,便不假思索地道:“不知道,大哥认为还差多少?”
精瘦男人转过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目光,说道:“差多少不是我说了算,要看你怎么认为。”
李北辰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试探着说道:“六千?”
精瘦男人闭目不言。
“七千?”李北辰继续追加赔偿金额。
精瘦男人依旧不说话。
……
“一万。”李北辰咬咬牙,说出了自己能承受的低价。
听李北辰说出这个数字,精瘦男人立马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说道:“成交。”
“原来在这里等我。”虽然肉疼这一万块钱,但好在王小芬不用被拘留,李北辰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谈判结束,李北辰和精瘦男人先后从前后脚走了出来。王小芬此时就在屋外,见到李北辰立马迎了上去。她要说的话很多,此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显然此时的王小芬已经让李北辰当作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李北辰对王小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安慰她道:“没事了,已经谈好了。”说完越过王小芬,对也在现场的马强说道:“不好意思,给马总添麻烦了,我们已经谈妥,陪一万块钱了事。”李北辰明白马强担心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把此事的结果给他报告。
见李北辰会办事,又舍得花钱,马强心里也对他大加赞赏。只是现在不是表扬李北辰的时候,精瘦男人就在身后,马强板起脸说道:“这件事解决了不代表以后没事,回去一定要加强管理。去吧,胖警官叫你们协调好了直接去值班室找他。”李北辰点点头,领着王小芬往派出所值班室走去。
警察早已经将调解协议打好,只是在金额一栏空着,等待双方最后的谈判结果。李北辰接过警察递过来的三份调解协议书,先是在金额栏处干脆地写上“壹万元整”和“10000元”的大小写,然后喊王小芬签字。
见到金额上的一万元字样时,王小芬顿时睁大了眼睛,随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因自己的一时冲动,就要赔付如此一笔巨款。王小芬转头看向李北辰,一时间不愿意落笔。
李北辰不想节外生枝,拍了拍王小芬的肩膀后又朝她点点头,示意她签字。
此时的王小芬是万分信任李北辰的,虽然极度不情愿但也只能应承下来,谁让自己犯了错误呢!况且这笔钱虽然数目不小,但也比自己被拘留好。《监狱风云》王小芬可是看过的,她可不想有那样的经历。
王小芬艰难地签好字,又在警察的试一下按上手印,这三份协议书才来到精瘦男人手上。见精瘦男人拿起笔准备签字,一直担心对方变卦的李北辰才算放下心来。
可终究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落笔之际,精瘦男人突然转头对众人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李北辰闻言,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屋内的王小芬、马强以及处理此事的胖警察自然也不好受。精瘦男人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要求,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了。看着一旁柔弱无助的王小芬,李北辰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大哥,你还有什么要求。”
精瘦男人将目光从李北辰处一开,却是对着马强说道:“我要他们这家店铺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