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野猪群
“这是你俩谁打到的?”牛进财迅速跑来现场,他看看牛耀兵,又看向牛有铁问。
“是我有铁哥打的。”牛耀兵实话说道,他气来的快,消的也快。
“哦?”他停顿下,接又突然想起似的问:“那他咋打到的?”
“我不知道,你问我哥。”牛耀兵懒洋洋回答。
说这话时,他也好奇想问为所以然,牛有铁距离那狼至少还有一里远,他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还一枪毙命。
一旁,牛进福哑然失语,牛有铁正麻利地剥皮,他呆呆地看,脸上在轻微的发烫。
牛有银已热心地走过去跪雪地里,帮弟弟拽狼蹄,弟弟在熟练地剥皮。
牛进财站那狼前,一边评头论足,一边好奇巴拉瞅牛有铁背上的神枪。
片刻后,他看看牛耀兵,牛耀兵终于心痒难耐,终于忍不住好奇就走过去问牛有铁。
“哥,你那个是啥枪啊?”
因为在打猎这行,猎枪不能随便易手,这犯忌讳,因此他不好直接询问,更不可能拿来把玩,这是别人的隐私,对方要靠它来吃饭。
除非枪主同意,就不存在那些条条框框。
牛有铁抬头看牛耀兵一眼,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枪,这是专打狼和野猪的枪。”
这么好的枪,他不可能随便给他们说的,即便是二哥,当时他好奇,他也是含糊其辞没细说。
然后他们都不再过问,知那么远距离,能稳稳命中猎物肯定是枪的原因。
因为剥皮解剖简单,只要俩人就够,因此他们仨就只好站一旁傻呆傻呆地看。
牛有铁已麻利地剥下一张完整狼皮,简单观摩一番,然后他赶紧趁热卷成一卷,扎起放旱牛上,接着一刀划下,肠子内物就破肚而出,他往右手上戴一猪皮手套,顺肋骨处一把挖抓进,呼啦一扯,直接扯出一大坨内物,估计至少有二十市斤重。
热乎乎,月光下还冒出滚滚热气。
又哗啦一下,直往天上一抛,絮絮落落地落一雪地,然后黑球,毛蛋,能胜天和能胜地就一哄而上,抢吃起。
看这些馋猴吃的哗哩哗啦的响,牛有铁微微一笑,心中怦然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一鲸落万物生。
片刻后,它们就把地上的肉全吃光,没浪费一丁点,连血渍都没残留下,干干净净。
牛有铁趁热拔下狼牙,装进腰兜,这些东西都是父亲的心肝宝贝,得给他老人家留着。
完后,牛有铁将狼肉分解成一坨一坨,和狼皮一起装猪皮袋,封口,然后绑二哥旱牛上。
有猪皮袋子隔绝,狼肉的气味几乎不散发,因此不会对野猪们造成困扰。
反倒是这猪皮袋所散发出来的野味,会让它们感到舒适,嗯,有种同伴的气息。
此外,剥皮和解剖时牛有铁也小心,除猪皮手套上沾有那么点狼肉气味外,身上其他部位都干干净净。
猪皮手套他当然也放猪皮袋里,因此他不用担心气味影响。
可尽管牛有铁已做到万无一失,结果,还是被牛进财刻意问了句。
“你把狼肉收拾干净了,你的枪也不收拾一下的嘛。”
他说的不无道理,野猪嗅觉灵敏发达,它们能在一公里外就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然后远远躲开。
牛有铁理解他意思,他肯定地回答让他放心,“没火药味,有我比你还着急。”
“哦?”
“是的,我这杆枪它不产生火药味。”
“好,只要不产生......哦,那就行。”
牛进财不再计较,牛有铁也不再解释,拖旱牛继续赶路。
打狼对他说只是顺带,打野猪才是他真正目的。
刚刚,牛有铁从发现狼,到打狼,再到剥狼,到继续赶路,这中间总用时还不到二十分钟。
无论是他打猎物时的高超枪法,还是解剖处理猎物时的熟练程度,都无不令在场人咋舌称奇,堪称完美,更是前所未有后无来者的那种。
这让他们在赶了很长一段的路之后,胸中仍然无法释怀,嫉妒无比。
一直到他们有人开始聊起手上、脚上的冻疮,他们才开始津津乐道,把刚刚的不快事忘掉。
此时气温骤降,空气冷像冰,月光洒他们身上,像结了层霜。
“真是神奇,我感觉我的脚一点也没之前那种憋胀感了。”
“我的也是,一热起来又憋又胀,而且还痒,痒的我都想把它剁了。”
“大概是那獾油起作用了,我的手现在能抓握了,之前它根本不能。”
“都一样的感受,那就是獾油起作用了。”
就这样,他们津津乐道地聊,彼此向彼此分享彼此的真实感受,同时他们想到牛有铁的好。
“牛有铁这狗日的懂的东西可不少。”
“他咋知道獾油能治冻疮的?”
“我不知道,问问他就知道了。”
“喂,牛有铁,你咋知道獾油能治冻疮的?”他们中有人闲的问。
牛有铁笑答,“听人说的呗。”
“听谁?”
“说了你们也不知道。”
“你说,你说了我们就知道了。”
牛有铁笑着虚构,闲来无事,他也无聊,就说:“他叫崇生来。”
“重生来?嗯,这人名字蛮特别,他一定很了不起哟。”
“是的,是个能人。”
“他打过獾子吗?”
“打没打过不清楚,但是獾油的用处他知道。”
“那他家几口人?”
“几口人不清楚。”
“那他有没有妹妹?上面的姐姐呢?”
“......”
“你老流氓。”
就这样,谝着谝着他们就谝远,没边没沿,事实,打猎就这样,无聊时候谝谝闲传,也就能对付枯燥,赶走路途中疲倦。
现在,不知不觉他们就彼此熟络起,无所不谈,无所不说,忘掉禁忌。
牛耀兵因为好奇心作祟,他开始拉牛有铁神枪,想仔细看个究竟,但牛有铁不给。
牛耀兵脑瓜一转,想,太严肃不行,太缓散也不行,那就来软,便软磨硬泡,又开始哥哥长哥哥短的嚷。
牛有铁受不了,这家伙跟屁股后咿咿呀呀,像奶娃嚷要吃奶样,还肉麻,就拿给了他。
禁忌规矩是有,但人是活,知利害,避其害即可。
那枪上有个瞄准镜,牛有铁通过它远距离就能瞄准猎物,他不想给他知道,于是给前,他悄悄把它取下。
为安全起见,同时他也把子弹取下,只剩枪杆拿给他看。
“哦,这枪看起来没啥特别的嘛!”
“是没啥特别的,我都说了,它就是一杆普通枪,看你们好奇成那样我也是头回见。”
“但是那么远距离,你能看清楚啊?”
“看得清看得清。”
“哦,那你眼睛可够亮啊。”
“是亮,但亮我也没办法啊。”
就这样,牛有铁避重就轻,成功应对了他们的怀疑,他们也相信下,觉得牛有铁眼睛亮,他确实没办法。
“谁长一双夜视眼也是本事!”
随后他们又谈论起獾油,又由獾油谈到獾皮,再到獾脑,一直到獾粪,他们也谈,而且还谈的起劲,他们说这獾粪能治百病,蒸吃为佳,生吃最佳。
当然,牛有铁知他们开始在胡谝,他听了只是笑笑,不发感想不表感言,就这么静静地陪他们吹牛打屁。
当他们谈论獾垫,说它最值钱时,他才集中起注意力听。
獾垫,前世他也听说过,獾垫顾名思义其实就是母獾为产仔,从身上拔下的獾绒,层层叠起,用来垫窝的垫子,它防潮防水,为幼崽保暖,便是这么个物件。
据人说,古代皇帝的龙椅上才有这样的垫子。
然后说着说着,他们都就脑热心热,兴奋,想即刻返回去重掏那獾洞,找到那传神宝垫发财。
好在这时,猎犬突然咬起,一群正拱橡果吃的野猪出现在他们眼前,有点突兀,但打消他们刚刚的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