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楼人字号病房。
潘婷正在执行给药。
瓦罐,“我叔叔也有甲状腺机能衰退。”
潘婷,“不太一样。”
“静注左甲状腺素,是合成甲状腺药物,针对此症。”
“同时,护士会开始用优立新,是一种更有针对性的抗生素。”
姑娘,“针对鼻窦感染吗?”
“是的。”
“两者完全不同。”
潘婷微微一笑,“很倒霉吧?”
“别担心,他很快就能继续干活了。”
此时,病房门打开了,瓦罐父母姗姗来迟。
瓦罐妈妈一路小跑,赶紧亲了儿子一口。
瓦罐有点抗拒,“妈吗!!”
顿时,咳嗽了几下。
瓦罐爸爸,“我们是他父母,他怎么样了?”
潘婷解释道,“他是……”。
此时,瓦罐却牵起姑娘的双手,“妈,爸,这是张敏。”
“我原本打算过年带她回家的,我们已经订婚了。”
顿时,潘婷一言不发,怔怔出神。
病房外走廊。
支奇发问道,“你和家属说了张嬴的理论吗?”
朱勇补充道,“两种罕见病症,极为巧合地同时发生。”
潘婷想了想,“我可没这么说。”
“他们同意治疗吗?”
“当然同意了,我们是医生。”
“我们说什么,他们都相信。”
朱勇疑惑道,“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工作,张嬴的提线木偶吗?”
“他冒出个疯狂的想法,我们却置若罔闻吗?”
“他的疯狂想法,通常都是对的。”
“我们在这里足够长时间。”
“足够长时间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闻言,支奇笑喷了,“什么?就因为我们不讨厌他吗?”
“他能跳出框架思考,就是恶人了吗?”
朱勇嘴角一撇,其后双手并用,“他根本不知道框子在哪里。”
“要是你们觉得他是对的,回家吧!”
“然后放松,等着病人好转。”
“我去化验室,检查病毒感染。”
说罢,转身离去。
支奇和潘婷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同行。
3楼化验室。
朱勇,“B型柯萨奇病毒检测呈阴性。”
支奇,“排除7个,还有5000多个。”
“你真的以为靠凝胶实验,加上我们随意的猜测,就能找到你的神秘病毒?”
“不,我觉得,站着看别人干活就可以。”
“我在等EB病毒检测结果。”
支奇瞟了一眼潘婷,小声交谈道。
“她很古怪,不是吗?”
“不是好主意。”
“什么?”
“不是好主意,你们是同事。”
支奇突然结巴道,“我说什么了?”
“古怪是黑人对性感的委婉说法吗?”
“就好像坏就是好,漂亮就是好?”
“那么,好又是指什么?”
朱勇没好气道,“黑人委婉说法。”
“你不觉得她很性感吗?”
支奇想了想,“不觉得。”
“明智!这个明智是委婉说法。”
支奇变卦了,“显然,她很性感,你不是就美学角度讨论。”
“你在暗示说,我想和她滚床单,可是我不想。”
“明智!”
支奇笑了笑。
此时,机器发出提示声。
“你的EB病毒检测好了。”
1楼门诊病房。
张嬴无视门诊病人,正在用PS100游戏机,专心致志地研究单机魂斗罗。
病人捏着喉咙,“你在干嘛?”
张嬴头也不抬,“第四关。”
“不,我是问……”。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们等着。”
病人不爽道,“我喉咙痛。”
“那是你说的。”
“我们等了多久了?”
“比两分钟前你问的时候,少了两分钟。”
突然,陈楠不请自入。
病人,“你好!”
陈楠看了张嬴一眼,“你好,我是陈楠医生,很高兴见到你。”
张嬴连忙收起设备,长身而起道,“陈楠医生,多谢前来会诊。”
紧张着,装模作样地补充,“他的喉咙有些不适。”
陈楠并没有搭理张嬴。
随即,拿出小板板,“说啊!”
“啊!”
陈楠看了一眼,质问张嬴道,“他喉咙痛。”
闻言,张嬴浑身一震,“当然,是,我怎么就没……”
“我是说,因为他说疼。”
“我应该推断是痛的。”
陈楠不爽道,“我在开董事会。”
“病人优先,不是吗?”
“止咳糖疗效仍有疑问,就打算开药是吗?”
“你曾问我,为什么我总认为自己是对的。”
“我意识到,你是对的。”
“至少我认为你对。”
“我并不真的知道,怎么能知道呢?”
病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打断道,“我还在这里呢!”
陈楠回头道,“回家,多喝点热水。”
接着,神色如常地看了张嬴一眼,潇洒离去。
张嬴微微一笑,“出色的会诊。”
3楼化验室。
潘婷,“细小病毒B-19阴性。”
朱勇,“了不起啊!”
“多谢,天生跑胶的料。”
“我说支奇呢。”
闻言,潘婷放下工作,立马回头问道,“支奇怎么了?”
“这个人对你的外貌没有兴趣。”
“绝对的同事关系。”
“尊重你,如同对同事和医生。”
“还有,看着你,满脑袋想的是滚床单。”
潘婷质疑道,“就因为我问,什么样的性爱能害死人吗?”
“你俩的关系,现在你说了算。”
潘婷反问道,“女性必须占据主导,才能表示对性的兴趣吗?”
此时,张嬴缓缓地走了进来。
“不,但如果回想下你说的,以及所做的,当心这样做对一个男人产生的影响。”
潘婷微微一笑,“男人至死是少年。”
“对”,张嬴既然没有反驳,“狗改不了吃屎。”
“不会发生的。”
支奇好奇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潘婷回过神,“对了,你来这里干嘛?”
“找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召唤我们?”
“因为我知道你们在这里。”
说罢,张嬴拿出药品准备嗑药。
支奇,“谁告诉他的?”
“没人!”
“早料到你们想要证明我疯狂的两病同发理论,是错的。”
“所以,很显然,你们会在化验室。”
“尿沉渣检验好了吗?”
“还没。”
“做完了通知我。”
说罢,转身潇洒离去。
诊断专家私人办公室。
张嬴半身不遂似的躺在椅子上。
此时,朱勇进来汇报。
“发现了什么?”
“肾衰,急性间质性肾炎。”
“我在想,这重要吗?”
“那就表示抗生素,并非肾衰诱因。”
“你怎么知道的?”
“要是你们没有忙着挑我的刺,就会有空观察可怜的男孩。”
“你看过病人了吗?”
“我在他床边,坐了一个早上。”
“得让他知道,还有人关心他。”
李森实在听不下去了,“我看过他了,好多了。”
“因此,治疗起效了。”
“因此,我对,你们错。”
朱勇摇摇头,“我为男孩高兴。”
说罢,转身离去。
李森调侃道,“装模作样,的确是你的魅力所在。”
张嬴点点头,“谢谢夸奖。”
“要不我就去把头发染了。”
“装模作样保持起来,要容易得多。”
“我明白,你不相信蜂蜜抓苍蝇的方法,但你真的相信嘲弄法,能抓一罐子吗?”
张嬴挤眉弄眼道,“苍蝇,不行,医生,一定。”
“要是我和朱勇说,尝试的好,猜得不错,但是对不起,不对,你觉得他现在会在干嘛?”
“我想他回家时,不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没错。”
“你想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吗?”
张嬴摇摇头,“不,我不想让他回家。”
3楼人字号病房。
朱勇急冲冲地走进来。
瓦罐持续咳嗽了几下。
朱勇,“还是咳嗽吗?”
瓦罐,“但感觉好多了。”
瓦罐妈妈微微一笑,“他的烧退了,疹子也退了。”
闻言,朱勇拿起检查表,低着头写写画画。
姑娘不放心问道,“一切都好吗?”
“就是预约几个检查,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又转身急冲冲离去。
1楼门诊病房。
此时,张嬴依旧无视病人,还在全力奋战第四关。
病人无语道,“还要多久?”
“9点半”,张嬴看了一眼时间,“我想我呼她的时候,她在8号洞。”
随后,“Game over”,张嬴把设备递给病人,“大概能玩半个小时。”
突然,朱勇直接闯了进来。
“我检测了促甲状腺激素,三碘甲状腺素,甲状腺素,不是甲状腺机能减退。”
闻言,门诊病人抬头望向朱勇。
朱勇微微一笑,“说的不是你。”
张嬴摇摇头,“事实是,他在好转。”
“说明检测结果不可靠。”
“如果我是对的,是病毒感染。”
“下面两种情况,必有其一。”
“病人死亡或免疫系统抗击感染。”
朱勇顿了顿,“她怎么回事?”
“跑了5公里后,她腿疼。”
“谁知道呢?”张嬴耸耸肩,“什么都有可能。”
“他在好转,并不证明你是对的。”
“仅仅能证明他在好转。”
张嬴低头一笑。
见状,朱勇激动道,“不是两病i同发,不可能是两病同发。”
“你在这里工作,我太高兴了。”
“如果我是对的,你开的抗生素,会阻断肝肾,抑制抵抗病毒的能力。”
“会害死他的。”
“这的确值得考虑。”张嬴想了想,“赌50元吗?”
闻言,病人抬头望向张嬴。
“别走神。”
朱勇皱眉道,“你用病人的健康打赌?”
“你认为不吉利吗?”
“你认为上帝会因我们的无动于衷而惩罚他吗?”
“要真是这样,白送你50块。”
闻言,病人再次抬头。
随后,“Game over”。
张嬴伸手拿回设备。
“检查他的白细胞计数。”
“如果是病毒感染,会显著升高。”
随即,朱勇领命而去。
而张嬴埋头继续奋战。
但没想到的是,朱勇前脚刚走,李森后脚进来。
“陈楠说你要求会诊,到底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诊断科大会议室。
支奇正心不在焉倒咖啡。
潘婷正专心致志敲代码。
“我就是一时嘴快而已。”
闻言,支奇吓得一哆嗦,竟险些被烫到。
“是吗?你什么也没说。”
“不,”潘婷起身解释道,“之前,我说瓦罐女友,认为滚床单能害死人的时候。”
“我就是开玩笑”,潘婷撩了撩头发,“因为我不是自在。”
支奇摇摇头,“我连你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性让我心神不安。”
支奇结巴道,“我们没有必要讨论这个。”
“性能害死你。”
潘婷认真道,“你知道在滚床单时,人体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瞳孔放大,动脉收缩,体温上升,心跳加速,血压猛涨。”
“呼吸短浅而急促,大脑肆意地放射电脉冲,各腺体排放分泌物。”
闻言,支奇喉咙下意识咽了咽。
“如果上帝没有把性,变得难以置信地有趣。那么,人类早已灭绝了。”
此时,朱勇巧合地突然闯入,好像打破了这场闹剧。
偏偏更巧合的是,张嬴也不知从何处降临。
“白血球数量不高,是吧?”
“是的,我们都错了。”
闻言,张嬴微微一笑。
“白血球数量极低,而且还在下降。”
“他的免疫系统衰竭了,我们要把他带到无菌室。”
这突如起来的噩耗,又令他面色由晴转阴。
张嬴原以为自己找到了谜底,却发觉那是一个更大的谜面……
4楼无菌室。
支奇正在穿戴防护服。
瓦罐默默坐上轮椅上。
“你还能走吗?”
闻言,瓦罐试着站起身,“嗯,勉强可以吧。”
“很好,因为我们不能把轮椅带进去。”
支奇朝着门外道,“把轮椅拿出去。”
闻言,杂役机器人打开门,忠实履行着使命。
“我要把你的口罩和长袍脱下。”
随后,“塞住耳朵,会很吵的。”
无菌室外。
朱勇背负着双手,像个老干部一样解释道,“某些东西使他的免疫减弱了。”
潘婷把双手插入白大褂口袋,随即补充道,“他的白血球含量很低。”
“也就是说,他的身体不能抵抗感染。”
“如果他稍有生病,他就会死了。”
此时,透过窗户往里看,瓦罐躺在病床上,支奇正在做检查。
闻言,瓦罐妈妈收回目光,“稍有生病,什么样的病?”
“哪怕感冒,他都会死。”
无菌室内。
瓦罐背部朝上,像上了发条般精准地咳嗽。
朱勇拿着针头,“我现在把针穿进你的髋骨,取出一些骨髓。”
随后,“这也没多疼啊!”
“当然,这只是麻醉而已。”
“真正的活组织检查针头,那就有点大了。”
说罢,朱勇提醒道,“深呼吸吧,这将是非一般的疼。”
话音刚落,瓦罐双眼紧闭,死死抓住扶手,嘴里发出销魂的闷哼声。
“你的骨髓制造血细胞”,朱勇边操作边解释道,“我们在显微镜下观察一下。”
“也许就会发现病毒感染。”
此时,瓦罐眼神痛苦,脸上冷汗直流。
“也可能发现纤维变性。”
“反正是可以解释你血细胞数量那么低的东西。”
随后,只见朱勇缓缓一拉,“搞定了。”
“离答案更进一步了。”
瓦罐恶狠狠踹了几口粗气,“如果你找不到的话,我也不能一直待在无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