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将近二公里，去了牛街一家粮铺，一车白菜卸到后院，冯保亮获得了两角报酬。

　　这拉货比拉人辛苦，一趟下来，累的冯保亮满头大汗淋漓。

　　不过，这激发了冯保亮内心的锻炼之意，他原路返回菜市场，再次揽活。

　　第二次，是一名身穿马褂长袍，戴着瓜皮帽的中年男子，这人的货物是一堆各种蔬菜，以及少许木耳香菇蜂蜜等山珍。

　　也满满的载了一车，只是比上次轻了很多。

　　这瓜皮帽中年男子跟在车旁边一路小跑。

　　冯保亮能够感到车子传来后拽拉力，余光瞥去，看到这瓜皮帽中年男子正拽着车子，一副轻松惬意样子。

　　姥姥的！还能这样？

　　还是个人吗？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冯保亮无力吐槽。

　　目的地是前门，到了地方之后，瓜皮帽男子指引着冯保亮朝一家酒楼赶去。

　　咦！

　　这不是济丰楼对面的望德楼吗？

　　冯保亮曾经拉着“和大人”蓝掌柜曾经来过。

　　看那酒楼门匾，果然是望德楼。

　　错不了。

　　在瓜皮帽男子带路下，冯保亮从望德楼旁边的小通道入内，绕过酒楼，进入了小院。

　　这小院连着望德楼，从后门入便是厨房。

　　冯保亮把菜卸了，收获了一角五分钱。

　　来到大街，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大街上人影多了起来。

　　冯保亮原路返回菜市场，他要了一筐红薯和一筐红萝卜出来，朝瑞贝勒府而去。

　　等快到了地方，冯保亮换上了白褂子和灰色裤子，戴上黑色圆礼帽，缓缓而行。

　　来到瑞贝勒府后门，冯保亮上前敲门。

　　片刻过后，门开了。

　　那名瑞管事探出脑袋来，看到是冯保亮之后，立即拉开了门。

　　这时候，冯保亮这才看到，这瑞管事腰系白带，穿了一身白色丧服。

　　这……！

　　冯保亮内心升起一丝惊讶。

　　难道……这瑞家老主子已经去世？

　　这……这不白忙一场嘛！

　　冯保亮心情有些凉了。

　　“瑞爷，……这府邸是……？”

　　“唉！老主子去了！……小兄弟，你要见冯妈吗？”

　　“是的！是的！上次提过的，我过来送些乡下农货。”

　　“哦！……按说以我与冯妈的关系，应该进去禀告。不过，大太太发话了，要严加盘查过往人员，闲杂人等不得入府。”

　　“这样啊！……那我就回去了，劳烦瑞爷见了我姑奶奶之后，转告一声，等有时间了再来探望。”

　　“别！别走！小子，你今天怎么没眼色呢？想要进去很容易，一个大洋。”

　　“得嘞！……您老收好。”

　　“进来吧！拉着车子进来，放心，有我在，没人为难你。”……。

　　瑞管事把冯保亮送到茹二奶奶院落，便急匆匆回去了。

　　冯保亮的到来，让冯妈和茹二奶奶茹秋兰两人喜出望外。

　　冯妈招呼着冯保亮把车子拉到院内厨房。

　　“孩子！卖了多少？”等人进了厨房，冯妈着急询问。

　　“姑奶奶，一共九千大洋！”冯保亮从怀中掏出银票来，朝冯妈递去。

　　刚刚踏入门槛的茹二奶奶听到九千大洋，她身体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靠在门框之上了。

　　这一刻，她仿佛吃了蜜一般，整个人激动不已。

　　冯妈急忙搀扶着茹二奶奶，“姑娘！你没事吧？”

　　“冯妈！我是……太高兴了！……以后，咱们不用看人家脸色过日子了。这是好事……我激动。”茹二奶奶声音颤抖，手指指着冯保亮。

　　冯妈会意，她急忙把银票转递给了茹二奶奶。

　　茹二奶奶睁大美眸，仔细看了四张银票，又惊又喜，俏脸红扑扑的。

　　她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朝冯保亮询问，“怎么这么多？你卖给了谁？”

　　“回二奶奶，是一名收藏界的教授。”

　　“啊？教授？你认识？”

　　“是的！”

　　“古董店怎么样？”

　　“那泛古堂掌柜的佟掌柜一个才给三百大洋呢！……为此，我只好找路子寻到了这收藏界的罗教授，人家一个手镯开三千大洋。”

　　“啊！差距真大啊！……我要感谢你！对了，我说过答应给你一成银子，这九千大洋就是九百。这……算了！这一千大洋给你。下次，你还要帮我把东西卖了。”

　　茹二奶奶把那张一千大洋银票塞在冯保亮手中，她虽然双眼深处有一股肉疼，不过，还是硬塞给冯保亮了。

　　一旁的冯妈踌躇起来，换着旁人，她早出声阻拦了，只是……一边是她孙侄儿，一边是她女主子。

　　这让冯妈左右为难。

　　冯保亮把银票塞回茹二奶奶，“二奶奶，这赏的太多了，我不敢要。”

　　“哎呀！别怕！我看出来了，你是个乖孩子！这钱是我赏赐给你的，以后在我身边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茹二奶奶又把银票塞给冯保亮手心，手掌压着银票不放。

　　那软绵绵的手掌压下来，温度正好，让冯保亮身体一震，打了个激灵。

　　姥姥的！

　　这具身体不争气啊！

　　冯保亮自嘲一声，他憨笑收了下来，“谢二奶奶的赏！”

　　“好！”茹二奶奶高兴点头，她扭头朝冯妈交代，“冯妈，你把现在情况给亮子说说。……我先去正堂换个衣服。”

　　冯妈答应一声，茹二奶奶柳枝摇曳去了。

　　“老主子昨夜去了！……二奶奶料定太太不容人，二奶奶准备离开贝勒府。……亮子，等七天后出殡时候，你再来一趟，这二奶奶院内的东西，不能都落在别人手中。……。”冯妈低声说着计划。

　　这是继续要偷运古董啊！

　　冯保亮满口答应下来，心中却是另外想法。

　　帮茹二奶奶偷运东西的不止他冯保亮一人，一定还有茹二奶奶的侄子杨子，还有一名医生，这是剧情揭露过的。

　　原以为搭上冯妈，能够收获茹二奶奶的两箱古董。

　　现在看来，时间还是晚了一步，眼下，事情已经结尾了。

　　正说话时候，茹二奶奶怀中抱着两个彩色大花瓶过来了。

　　“冯妈！交代清楚没有？时间不等人，你去把墙上那些画摘下来，用车子全部运走，这样……咱们坐吃山空也不怕了。”茹二奶奶语气得意。

　　冯妈答应一声，正要迈步，冯保亮急忙拦住，他朝茹二奶奶苦笑，“二奶奶，使不得！门口的瑞管事说了，要严查出入人员呢！”

　　“哦？开始搜身了？”茹二奶奶吃惊，笑容僵在脸上，之后，她不死心看向篓筐，朝冯保亮提议，“把东西放在篓筐，上面用别的东西盖住！能行吧？”

　　“不行！二奶奶，你想要运东西，必须听我的。这大瓶子不要，带一些小东西出去。我放在座位下面车厢子里面，争取让他们看不到。”说着，冯保亮指了指车座下面的铁箱子。

　　茹二奶奶顿时一喜，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等卸了两筐红薯和萝卜，她带着冯保亮来到正堂。

　　正堂古色古香，里面全是值钱的摆设。

　　冯保亮专挑蓝青色小瓷器，用丝绸缎子包了一团又一团，塞满了那铁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