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惊奇地望着蔡姝康，她没想到蔡姝康能算这么快。

　　“你确定吗？”

　　“确定。”蔡姝康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将记账念出，“草鱼五斤，11.5元；大鳙十二斤八两，25.6元。”

　　妇女微笑着将鱼儿放入篮子中，夸赞道：“你家小妹？真聪明！”

　　“托您的福，不然我都不知道她能算这么快！”

　　“您家的孩子吃了鱼，也能这样聪明！”蔡裕康笑容灿烂，将情绪价值拉满！

　　顾客，就是上帝！

　　待妇女走远后，雷飞鲤才惊诧地望向蔡裕康：“怎么刚刚不见你这么能说？”

　　“傻缺！商品特色，知道啥叫商品特色不？！”蔡裕康假意严肃道，“大！就是我们的特色！”

　　“至于其他的……那我确实挺能说的。”

　　“靠！真装！”雷飞鲤撇了撇嘴。

　　“这不叫装！这是实力！服务顾客的实力懂不？”蔡裕康嬉皮笑脸。

　　雷飞鲤翻了个白眼，也跟着吆喝了起来。然而，他的话却粗俗得多！

　　他把握精髓，每句话都要带个“大”字。

　　小孩吃了变“大”可以理解，男人吃了变“大”，也可以理解，甚至妇女吃了变“大”，都能理解。

　　可，老人呢？

　　老人哪里“大”了？年纪变大？还是棺材变大？

　　卖竹篮的大爷听得害臊，心中骂骂咧咧，后悔不已。

　　可接着，他就看呆了！

　　乡下人的活动少，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不是打麻将就是在家抽娃解闷。

　　雷飞鲤这种带点黄色的吆喝，吸引了一大堆围观的路人。运气好时，还真有几人起心动念，买几条河鲜尝尝！

　　不仅如此，雷飞鲤的话甚至为大爷吸来了客流，大爷沾了光，一连跟着卖了好几个竹篮！

　　总之，这个策略很不错！

　　两人就那么轮番吆喝着，陆陆续续地卖了不少，大鱼基本上快被买光了。蔡裕康见小鱼没人愿意要，干脆做人情，搭配着送上一两条。

　　此时，他们已经卖了十二条草鱼，七条鳙鱼，以及最大的鲢鱼、鳙鱼！

　　目前总共到手：237.29元！

　　眼下五斤的草鱼、鳙鱼各剩三条，小鲫鱼也有二十几条。预估还能赚五十多块！

　　雷飞鲤继续卖力地吆喝着，蔡裕康则美滋滋地低头数钱。他毕竟赢下了雷飞鲤三天的时间，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蔡裕康紧攥着厚厚一小沓人民币，眼冒金光，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数完了又重头再数。

　　自己赚的钱，怎么也数不够！

　　爽！

　　忽然，雷飞鲤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干嘛？！我数钱呢！”蔡裕康头也不抬。

　　“看那！徐老师的女儿……真漂亮！”雷飞鲤伸长脖子，摇头晃脑地观望着。

　　“徐青雅？”

　　蔡裕康心中一颤，手中动作顿了顿，立即将钱收进裤带。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顺着雷飞鲤手指的方向，他望了过去——

　　远远地，姑娘斜扎马尾，上身青衣明亮，下身白裤蓬松，明媚大方。每逢熟人相遇，她便点头微笑，浅浅的酒窝，盈满害羞，令人陶醉。

　　徐青雅推着自行车，缓缓穿过人群。

　　最后停在了跟昨日相同的位置。

　　——也停在了蔡裕康的对面。

　　“师兄，真巧……”徐青雅抬眉浅笑。

　　“呃，是挺巧的。”蔡裕康点头微笑，好奇地望着她自行车的后侧道，“你是来卖东西的？”

　　徐青雅点头微笑道：“嗯，是青梅果。”

　　“你跟她很熟？”雷飞鲤俯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见过一面。”蔡裕康遮住嘴，快速回道，“你快接着喊，喊完咱们就收工了！”

　　“在她面前喊，有点丢人……”

　　“丢个屁，咱们是来卖鱼的，想什么呢？！”蔡裕康用力顶了顶他的小腹。

　　雷飞鲤犹豫一阵后，摇头道：“不行，我尴尬，你自己喊吧……大不了，你就当我今天白给你干！”

　　“靠！你个孬种！”

　　“看见漂亮姑娘就怂了？”

　　“她才十五！”蔡裕康掐住他的小臂。

　　“滚！你要能……你自己喊！”雷飞鲤反手掐了回去，“我倒要看看你怂不怂！”

　　“我……”蔡裕康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时语塞。

　　蔡裕康望了徐青雅一眼，对面的姑娘动作轻柔，文静内敛，他说什么也不敢在喊，大鱼吃了能变“大”之类的流氓话。

　　更何况，大鱼已经卖完了，剩下的都是中等个头……

　　身后交叉双臂的蔡姝康，将一切尽收眼底。她摇头叹气，觉得两人既幼稚又搞笑。

　　“喊啊，你怎么不喊了？”

　　“你刚刚不是很拽吗？”雷飞鲤斜眼挑衅道。

　　“我累了，休息一会还不行吗？”蔡裕康撇了撇嘴。

　　“再休，鱼都臭了！”

　　“干你屁事！本来我还想算你点工钱，现在看，哼！”蔡裕康毫不客气地扭过头。

　　“工钱？骗鬼吧？！”雷飞鲤同样赌气地将头扭到一边。

　　蔡裕康叹了口气。眼下继续刚才的吆喝肯定是不行的，但还有别的办法吗？

　　思索片刻后，他径直朝徐青雅的位置走去。

　　“好卖么？我买点。”蔡裕康淡然道。

　　“还行……我送你就好了。”徐青雅浅笑着点了点头，翻开厚厚的布盖。

　　“不用，我有钱……钓河鲜，赚了不少。”

　　“挺好的，三串够吗？”徐青雅秀眉抬起，与之对视。

　　蔡裕康挪开视线，强装淡定道：“够，多少钱？”

　　“不，不用钱。”

　　“那我不要了。”蔡裕康双手垂落，作势转身。

　　“呃，别……一串五颗，三串三毛。”徐青雅急忙唤住转身的蔡裕康，语气诚恳。

　　“好。”

　　“你今怎么没人来？”蔡裕康望了望四周，似乎没人对此感兴趣。

　　“今天来晚了。”徐青雅将三根竹串递去，柔声道。

　　蔡裕康翘起嘴角，接过道：“我有一个主意，估计能帮你多卖几串，还能帮我更快地卖鱼，咱们能不能合作一次？”

　　“怎么合作？”徐青雅歪斜着脑袋，饶有兴趣道。

　　蔡裕康点了点头，自信道：“谁买我的鱼，我就送谁一串青梅。如果他觉得好吃，说不定会再买些。”

　　“而我送的青梅，钱我自己出，你不亏。”

　　“你看怎么样？”